“什麽賣不賣的,多難聽啊!”


    “爹,讓徐希顏去泉州,怎麽樣?”


    湯瀟逸滿臉笑容的看著湯父。


    “你想幹什麽?”湯父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永春州有煤鐵礦,鐵礦石的品位還很高,造船要用鋼鐵,購買起來太貴了,還受製於人,不如咱們自己造。”


    湯瀟逸摸了摸鼻子。


    “你還想辦鐵廠?!鐵廠也是你能辦的?!你錢多燒得慌,可以給爹啊!爹錢不多。”湯父先大驚,然後壓低聲音,生怕被人聽到。


    “爹您這話說的,誰會嫌自己錢多啊。”


    湯瀟逸笑了笑,然後掰著指頭給湯父計算:


    “爹您聽我給你算個賬。”


    “廣乙廣丙,加起來兩千噸,福靖福清,加起來兩千五百噸,我的船廠裏躺著一艘三千六百噸的鐵甲艦,青州船塢馬上就要開工一艘五千噸級的裝甲巡洋艦。”


    “這就一萬四五千噸了,刨除武器和其他設備,算七成,也有一萬噸鋼,這僅僅是咱們船政的用料。”


    湯父依舊搖頭:


    “道理為父都懂,但鋼鐵廠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青溪鐵廠,耗銀五十萬兩,籌建了五年,這才幾天就停工了?”


    “張總督現在在湖廣籌建鋼鐵廠,規模甚大,耗銀怕是數百萬兩。”


    “這事兒倒是好事,但能不能做好,就不一定了。而且湖廣鐵廠已經籌建了這麽久,你又弄一個,和張總督打擂台嗎?”


    湯父其實不反對鐵廠這個事兒,相反,他還支持。


    畢竟他是搞洋務的,還是造船這種吃鐵大戶,他比誰都清楚鋼鐵的重要性。


    但,他不支持自己家搞這個。


    投資那麽大,一旦賺不到錢,全打水漂。這虧的,可是自己家的錢!


    “爹,鋼鐵廠,我肯定是要建的,沒有鋼鐵,一切都是空中閣樓,再多十條定鎮也沒用。”


    “您不把泉州,不把永春州給我,我就去其他地方建,去兩江總督治下,那邊有個大鐵礦。”


    “但是您得想清楚咯,兒子幾百萬兩投進去,在那兩江總督的眼皮子底下,那廠子建起來,還姓不姓湯。”


    湯瀟逸見問的不成,那就動武。


    掙錢打不動你,那就用破產來打動你。


    “你敢!你個孽障!我……”湯父本來想放話阻止,但是仔細想想,發現阻止不了。


    錢是湯瀟逸的,而且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夏爾洋行的賬戶裏,夏爾洋行又唯湯瀟逸馬首是瞻。


    即便給湯瀟逸禁足,總不能官也不當了吧?


    湯瀟逸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推動資金走向。


    湯父和湯瀟逸對視了半天,憋出一句:


    “朝廷嚴禁辦廠,你……”


    湯瀟逸聽到上半句立馬知道湯父要說什麽:


    “官督商辦,循青溪鐵廠舊製。”


    “由船政衙門挑頭,招募商股,武夷茶號第一期認購一百萬兩,由劉一鳴任鋼鐵廠總辦。”


    湯父捂著胸口:


    “第一期?一百萬兩?!你到底有多少錢?那個劉一鳴,可信嗎?他家在哪兒?武夷茶號是你置辦的產業?我怎麽沒聽過。”


    湯瀟逸見湯父沒鬆口,自己也不說話,就這麽坐著。


    “罷了罷了,永春是直隸州,以後多和牛大人走動就是,但讓徐希顏去泉州幹什麽?”


    湯父也不敢硬著說不了。


    一百萬兩,在閔地,湯父還能照拂一二,要是在兩江,怕是今天投產,明天就被吃幹抹淨。


    錢沒了再掙,萬一人沒了呢?


    “永春交通不便,得建一條鐵路直通碼頭,不然靠人力畜力運下來,成本會高到不可思議。”


    湯瀟逸琢磨鐵礦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一直以來條件不成熟。


    除了湯家地位不顯,保不住以外,還有煤鐵礦的位置。


    鋼鐵廠的選址,並非有煤鐵就行,還得有交通。


    湯瀟逸知道馬坑礦,閔地鐵礦福集於此,但深入內陸,交通不便。


    特別是,閔地多山!太遠了,會出現一個尷尬的事情:


    成本疊加後,出產鋼鐵的成本價都頂進口鋼鐵的售價了。


    這方麵的反麵教材,漢陽,就是這樣虧麻了的。


    所以湯瀟逸隻能在沿岸勘探。


    永春就可以,有鐵有煤,鐵礦還是富礦,品位在40%上下,儲量也不小。


    同時又是硫鐵礦,煉鐵的同時還能生產硫酸。


    “你還要修建鐵路?!呼~~”湯父驚呼一聲後,低著頭,閉眼揉著眉心。


    “鐵路是必要的,不長,百公裏不到,我準備邀請正在鐵路總公司任幫工程師的詹達朝前來主持。”


    “詹達朝是留美幼童,也曾經在船政學堂學習、任職,您應該也認識。”


    湯瀟逸仿佛沒明白湯父的意思,自顧自的說著。


    見狀,湯父也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低頭寫了調令,調徐希顏所部,以整頓綠營,建設海防的名義,去泉州。


    把大印一蓋,扔給湯瀟逸。


    “你手下就這倆人,確定要都送走?”


    湯瀟逸彈了彈調令:


    “劉一鳴隻是暫時調過去,後麵我有人選了,再替換他回來。”


    “徐希顏負責練兵,在那兒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這對於湯瀟逸才是最重要的。


    一年多了,大部分兵已經具備了當一個班長的能力,至少在練兵的時候能用。


    但是在閔都,規模無法鋪開,就一個營,被限製的死死的。


    湯瀟逸想輪訓,都找不到合適的兵源。


    去了泉州,就不同了。


    有兵,才有資格談後續,湯瀟逸是沒忘的。


    “那沒事兒我先走了爹。”湯瀟逸起身,已經按耐不住要把兵營鋪到泉州了。


    “唉唉唉,你那鋼鐵廠,什麽時候建?這件事要總督首肯,畢竟船政大臣是總督兼著的。”湯父喊住湯瀟逸。


    “什麽時候批下來什麽時候第一筆款子到賬動工。”一百萬兩,總不能一次性給。


    官督商辦,有個官字。


    你敢一次性給,說不得哪天莫名其妙的錢就被挪用了,人家還理直氣壯。


    這也是為何,湯瀟逸這時候才提建鋼鐵廠。


    湯父任了提調,船政日常經營皆由其負責,相當於船政秘書長兼任船政大臣辦公室主任。


    等級不高,但是權利不小,投資也不大,罩得住了,湯瀟逸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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