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定國侯府——


    定國侯正在寫折子,眉頭緊皺。


    一名小廝走進來:“侯爺,二爺送信回來了。”


    “哦?”定國侯放下筆,立刻來精神了,“快拿來。”


    小廝呈上信件。


    定國侯迫不及待地拆開,一目十行。


    原以為是普通家書,不想竟是冒領頂替的大案!而且還是最近朝中大受讚頌的黃心木薯!


    那個盧萬升也因此而大出風頭,盧氏父子都快成難民們的再生父母了!


    定國侯看完,哼了一聲:“我就說,若不是有啥大事,他能給我寫信?”


    小廝:“……”


    重點是寫不寫信的問題的嗎?不該是冒名頂替的案子嗎?


    定國侯看著他笑:“還有嗎?還有嗎?”


    小廝:“四小姐的信已經送到老夫人那了。”


    定國侯起身,便快步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小廝在後麵追都追不上。


    老夫人的院子,此刻一片熱鬧。


    “這是我的!”


    “這是四妹妹給我的!”


    “這是我……不,這是後門旺財的!”


    沈曼曼那厚厚的一疊信,不僅是幾個堂兄,就連守門的狗,都有幸被她問候到。


    定國侯走進來,那幾個搶信的小子立刻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背脊挺直。


    其中一個識趣地把一封信給他:“這是父親的。”


    定國侯接過,拆開,上麵寫著:


    請大伯父安,曼曼和爹爹在大樹鎮一切安好,葉嬸子也很好。勿念。曼曼敬上。


    短短30個字,卻讓定國侯眉開眼笑。


    他回頭對幾個兒子道:“都出去吧!”


    等幾個兒子出去後,他才坐到紫檀木長榻上。


    隔著一張炕桌,一名六十出頭,通身貴氣的老夫人正倚靠枕,在看信。


    隻有寫給老夫人的信,才是最長的,足有四五頁紙。


    定國侯眼都快長信裏了,等了好一會才道:“母親看完沒有?也給兒子看看。”


    老夫人白他一眼:“我還沒看第二遍呢。”


    “那啥,晏弟也來信了。”


    老夫人一怔:“什麽?還不快拿來。”


    說著把曼曼的信給了他,接過沈知晏的信,一邊折信一邊笑道:“總算盼到我的晏哥兒來信了。”


    一旁的嬤嬤笑道:“二爺都三十多了,老夫人再喊晏哥兒,若二爺聽到要生氣了。”


    老夫人哼笑一聲:“他便是長到七十,也是我的晏哥兒。”


    說完,母子倆都不作聲了,一起看信。


    看完,二人默契地對視一眼,沈老夫人:“還是曼曼寫得好看!”


    定國侯:“同一件事,曼寶寫得這麽生動有趣,晏弟卻……嘖嘖,一板一眼的,還狀元爺呢,我呸!”


    老夫人笑了起來,卻又把沈知晏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想想了,又道:“這個發現木薯的葉采蘋,是不是曼曼說的那個?”


    “是了。”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隻要性子好,他們喜歡就行了。夏嬤嬤,把我年輕時那套青玉頭麵和燦金珍珠頭麵拿出來,送過去。”


    夏嬤嬤道:“老夫人,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突然送東西過去,不得把人嚇走?”


    定國侯道:“發現木薯會有封賞,等封賞下來了,一起送過去就行了。”


    老夫人笑道:“你想得倒是周全,就這樣定了。”


    說著,把沈知晏的信遞給夏嬤嬤:“送進宮,也給她看看。”


    “送完宮裏,要不要送到王府?上次舅老太爺才來叨叨,怎麽二爺連個信兒都沒有。”


    “那就送一圈,等他們看過了,再拿回來。”


    ……


    葉采蘋回來了,整個青河村都活過來了。


    經過幾天休養,葉大全和葉老太三人也痊愈了。


    胡辣湯作坊繼續幹活,家具作坊快完工了,就差瓦頂。


    葉軒和錦兒歡兒幾個繼續去上課。


    金花要忙點,除了早上的課,下午還跟沈家的繡娘學做衣服。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和欣欣向榮。


    葉大全趕著馬車走在村路上,葉采蘋坐在他旁邊,輕風拂麵,群山環繞,這樣的生活真好。


    “小妹你看。”葉大全突然努了努嘴。


    葉采蘋回頭,隻見一輛牛車緩緩走來,車上坐著幾個村民,李誌遠也在其中。


    葉采蘋瞥了一眼,就懶得再看了。


    李誌遠也是瞥了葉采蘋一眼,就別過頭,裝作沒看到,但心裏早就掀起了大浪,心裏酸溜溜的,滿是恨意。


    早聽說她出來了,老天怎這麽不長眼呀!


    為什麽會這樣?


    自從休了她後,自己這日子好像越過越緊,而她卻越來越富。


    她都坐上馬車了,而且這馬車還是她的。


    而自己還在坐牛車,還是花錢坐的!


    李誌遠又恨又氣悶。


    回到家後,張水娘立刻端出飯菜來,隻有一個炒青瓜和蒸水蛋。


    李誌遠怒火正沒處發泄,這一看就惱了:“天天都是這兩個菜,就不能弄點別的?”


    張水娘黑了臉,又是氣又是傷心,李誌遠越來越不重視她了!


    李嬌嬌走進來,冷聲道:“爹想吃好酒好肉,倒是給錢呐!給吃糠咽菜的錢,還想給你做出山珍海味呢?”


    “你……”李誌遠羞惱至極,“我說吃山珍海味了嗎?”


    “那爹還挑什麽?今天是炒青瓜、昨天是炒白菜,大前天炒的是通菜!哪一天相同了?咱家的蛋,幾乎全給你吃了!若不願吃,就給我們吃!”


    李誌遠要氣死了,直想打人,張水娘連忙拉住了:“好了好了,都別吵吵。誌遠,你快坐下吃飯吧!”


    “哼。”李誌遠從袖裏摸出兩串錢出來,一共四十文,拍到桌上,“拿去,晚上買頓肉回來!”


    以前他的錢都給張水娘管著,現在卻自己管回來了。


    ……


    葉采蘋二人來到百味樓,便停下了馬車。


    二人在林掌櫃的帶領下,來到二樓廂房。


    進門,就見蘇痕坐在那裏,葉采蘋笑道:“蘇東家,好久不見。”


    “請坐。”蘇痕笑道。


    葉采蘋朝他拱手:“上次的事,謝謝你。”


    蘇痕輕歎:“蘇某一點忙也沒幫上,實在抱歉。”


    “不,蘇東家願意幫忙,我們已經很開心了。”說著,把一個籃子遞過去,“我知道蘇東家什麽也不缺,就不送點心了。這裏是我們自曬的筍幹和菜幹,希望蘇東家莫要嫌棄。”


    “除此之外,以後百味樓進貨,每斤料包再降兩文錢。”


    葉采蘋知道,人情是用一分少一分的,蘇痕當時為他們願意找明州知府,已經很有情義了。要是換作別的商家,早就明哲保身了。


    蘇痕笑道:“這筍幹我收了,但不必降價,按咱們以前就好了。葉娘子不必如此客氣,咱們以後還要合作呢。”


    葉采蘋能從牢裏出來,證明找到後台了。


    自己可不敢占她便宜。


    一是商人的敏銳讓他跟她打好關係,二是他也受之有愧。


    “好。”葉采蘋也爽快,“那這頓飯錢得我出。”


    “行。”


    用過飯後,葉大全直接在百味樓午歇,林掌櫃體貼地給他開了一間房。


    葉采蘋去找沈知晏。


    河邊,還是那個位置。


    葉采蘋走近,竹影婆娑間,卻見沈知晏靠在身後的青竹上,睡著了。


    魚竿插在泥土裏。


    葉采蘋貓著身子走過去,隻見他的魚簍裏一條魚都沒有。


    見他睡得沉,葉采蘋也不打擾他。


    想了想,從空間裏拿出那件雪白的狐毛披風,輕輕蓋在他身上。這是上次他給她的,她早就洗好了。


    她把魚竿提起來,把線收了,換了餌,直接用他的竿子釣魚。


    這個魚竿正是上次她找王栓頭做的,帶輪子那個。


    說實話,不太好用。


    她更喜歡沒輪的,更有釣魚的感覺。


    不到一刻鍾,就有魚上鉤了。


    直到整個魚簍裝滿了,沈知晏才醒過來。


    他看看她纖細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魚簍,說實話,他的魚簍從沒這麽滿過!


    聽到動靜,葉采蘋回頭:“你醒了?”


    “嗯。”他把披風拿開,“你來多久了?”


    “一個時辰。”葉采蘋說著,把魚竿塞回他手裏,“我上次不是說過,要給你送謝禮的?”


    “嗯。”他把魚線拉上來,又甩出去。


    葉采蘋走到一旁的竹子後,從空間拿出一個精致的擺件和幾個玻璃瓶子來,拿到他麵前:“給你。”


    沈知晏隻看到葉采蘋手裏捧著一堆亮晶晶的東西。


    連忙把魚竿插到泥地上,接過那個擺件,隻見是個圓圓的,裏麵有些一彩色的砂,隻要旋轉,裏麵的砂就會倒流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三個瓶子。


    他看了一會,這才說:“這些……又是你從山上挖來的?”


    葉采蘋一噎,這個梗就過不去了嗎?


    她咬牙道:“不是挖的……那個,我會做這個。”


    沈知晏微怔:“這種事,你怎敢說出來?”


    這麽透亮的琉璃,他隻從她手裏看到過,其中的價值,足以讓各路勢力把她擄走。


    “這不是見是你嘛。”


    沈知晏聽著這話,心情好起來:“也是。”


    葉采蘋見此,興奮地湊過去:“那個……咱們一起搞個玻璃作坊?”


    “玻璃?”


    “嗯!不是琉璃,是玻璃。玻璃更透,更亮!”


    沈知晏看著她興奮的笑容,不由也勾起唇:“玻璃,挺好聽的。作坊,也可以。很多人追捧這種透亮的琉璃製品。”


    葉采蘋道:“除了工藝品,還能應用到門窗上。咱們做窗子,想透光隻能用紙糊,但那到底不實用,幾年就爛了。但玻璃隻要不打破,十年二十年還能繼續用。”


    “我有秘方可以燒製出大量玻璃,成本極低。咱們合夥搞個玻璃作坊,幹股一人一半。”


    沈知晏拿起魚竿:“你給我一成就夠了。”


    沈知晏知道她是在找靠山,秘方是她的,辦作坊也是她在運作。他拿一成,也不過是意思意思,讓她安心而已。


    葉采蘋不敢置信,竟然還有人嫌錢多的?


    但這個便宜她不想占,他們一家十幾口的人命都是他救的,一半股份很值的。


    而且不管當時想跟國公夫人合作,還是求蘇痕幫忙,她許出來的都是一半。


    沈知晏比誰都值得。


    葉采蘋道:“一成算啥事,將來我們的玻璃還要賣到京城,到時還得靠你的人脈推廣。”


    沈知晏知道,他不拿,她心裏不安,便道:“那製作玻璃的手藝人,讓我找吧。”


    葉采蘋雙眼一亮:“那就更好了。”


    又聽他繼續道:“這個擺件瞧著挺好的,但做工還是太糙了。這幾個瓶子也是,特別是這個,好醜呀!”


    說著,他指著其中一個矮矮胖胖的瓶子。


    葉采蘋嘴角微抽,這個最醜的瓶子,是她做的!


    如若沒試驗成功,她不會拿出來跟他說合作之事。


    “哈哈……醜嗎?”葉采蘋尬笑,“那我拿回去。”


    不等她動手,他突然拿了起來,笑:“雖然醜,但還醜得挺有趣的。”


    葉采蘋:“……”


    沈知晏道:“我會找一批好的手藝人過來,做出精致的玻璃製品。對了,原料是什麽?”


    葉采蘋連忙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來:“喏,就是這些。你有沒有辦法搞過來?”


    沈知晏掃了一眼:“簡單,你什麽時候要,告訴我便是。”


    葉采蘋聽得雙眼亮亮的,也不惱他嫌她造的玻璃醜了。


    製玻璃的原料雖然不難搞,但想大量搞過來,卻有一定難度。不得不說,沈知晏真是太好用了。


    現在是合夥關係,怎麽用都是理所當然!


    現在沈知晏幾乎包攬了玻璃作坊所有活計,倒讓葉采蘋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現在就去找人蓋作坊?”


    沈知晏挑眉:“你不是在蓋家具作坊嗎?先把那個弄起來,再弄玻璃作坊也不遲。”


    “也行。還有胡辣湯作坊,我也得給你一半。”


    “不用,不缺錢。”


    “好吧!”葉采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去。”


    說著拿起那個魚簍,沈知晏的手卻伸了過來,拽住。


    葉采蘋:“我家好久沒喝魚湯了,而且還是我釣的呢!”


    “曼曼今天嚷著吃雜魚。”


    葉采蘋想到沈曼曼給她的一車東西,點頭:


    “行吧,都給你。”


    沈知晏開心地接過,瞥了她一眼:“你生氣了?”


    “沒有。”這問題問得有些莫名,不過是一簍魚,她怎會生氣。


    沈知晏看著河麵:“以後我釣到的,都給你就是了。”


    葉采蘋嘴角抽了抽,她沒有生氣,真沒有!


    而且,他釣到的都給她?


    大可不必!她這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湊夠一窩魚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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