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夕陽下,金戈鐵馬與易安相遇,


    身旁的倔驢早就被嚇的瑟瑟發抖,一股尿騷味傳出,


    易安頓時一臉的羞愧,簡直是豬隊友,丟人!丟大發了!


    心裏雖然罵的狠,但是場麵不能亂,易安裝作不知道一般,繼續打量著隊伍。


    隊伍走的緩,四五息,才走過一半,馬蹄上安了鐵蹄,在這樣散步的狀態下,鐵蹄發出的金屬聲音,比較清脆與堅硬,更能震懾他人。


    不過對易安來說這就相當於看看風景罷了,絲毫不為之所動。


    還是抬頭繼續看著走過的隊伍,幾息之後,隊伍行進到了中間,


    中間兩輛馬車,一邊兩個窗戶,其中所坐之人,地位在凡間來說應是不低。


    易安一邊打量,一邊在自己心裏分析道。


    第一輛馬車過去,緊接著是第二輛,


    第二輛馬車也快要過去時,馬車窗口布簾被車內之人拉起,


    隻見一位女子麵容出現在窗口,眼睛帶著天真的靈動,好奇的打量著易安,


    易安也是大方的與之對視,麵容溫和,抿嘴一笑,回應自己的和善。


    女子看著易安對著她笑,臉頰連帶著耳根頓時像熟了的蘋果,趕緊躲開易安大膽的動作。


    轉移視線看到了一旁瑟瑟發抖,還被嚇出尿的倔驢,


    眼中帶有驚訝,隨後一聲如黃靈鳥般的笑聲傳來,


    “嘻……!”


    隻不過剛出一聲,女子好似知道自己失態,趕緊用手中絲巾捂住嘴巴,


    一臉羞澀的瞟了瞟易安,趕緊放下車簾,躲回了車內。


    易安看著如此美麗可愛又靈動的女子也是會心一笑,


    還沒笑完,就看見馬車旁邊的兩位士兵,帶有怒氣的瞪著自己,


    易安笑容頓時一凝,向其示意了一個抱歉,就低頭繼續看起了書來。


    這次倒是真的看書,整個隊伍緩緩的從他身邊路過。


    不過隊伍還沒走遠,易安抬頭看向隊伍,又是一個大方的笑容露出,隊伍後邊的馬車簾子又是一陣晃動,


    原來剛才的那位女子又偷偷拉開馬車車簾子偷看向易安,


    易安當然不會高冷的不予回應,還是給了一個一如既往的暖男笑容。


    不過他可不知道,第一次笑容讓那位女子感到羞澀,第二次可真的嚇到了她,這麽隱蔽都能被發現?


    “南挽,你怎麽了?”


    馬車內,一聲柔美的聲音響起,


    “沒!歸荑姑姑,沒有什麽!”


    叫南挽的女子正是剛才看了兩眼易安之人。


    “嗯,趕路累了吧,來躺我腿上。”


    那道柔美的聲音再次傳來,而那叫南挽的女子臉上再次變的通紅。


    嘴裏嘟嚕道:“歸荑姑姑,躺在你腿上,太有壓迫感了,我都喘不過氣來。”


    “什麽?什麽喘不過氣?”


    南挽眼神微微瞟了瞟,身旁的姑姑,那對玉兔簡直太過豐滿,但為什麽其他地方一點都不胖啊,一直想問姑姑難道不累嗎?


    不過還是不敢問出口,剛準備彎腰躺下去,結果手臂上就傳來痛感,


    “呀!”


    叫喊聲立馬被一隻玉藕捂住,隻得發出嗚嗚的聲音。


    “南挽你越來越調皮了,敢編排自家姑姑。”


    知道剛才的話,被姑姑反應了過來,但是沒料到姑姑反應這麽慢,


    不過也是,自家老爹從自己小時候就說姑姑性子慢,反應也是要比別人慢上一拍。


    車內打鬧並沒有傳到車外,隊伍還是有條不紊的向前走去,在離易安隻剩一個背影的時候,隊伍速度又開始快了起來。


    此時易安把手中的書放回了懷裏,雙手一撐站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衣服沾的雜草,


    眼睛向前望了望,嘴裏喃喃道: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別誤會,易安描述的不是那與他對視兩眼的女子,而是女子身旁的那位。


    “好像叫她姑姑是吧?”


    易安對著空氣問道,隨後點點頭,抬腿一踢。


    “啊呃!啊呃!”


    倔驢被易安用力的踢了一下屁股,頓時驚的站了起來,


    易安看著它身下有些被打的濕潤的泥土,一臉嫌棄。


    單手向著空中一抓,空氣中頓時凝結一道道透明的水柱,潑向站起來的倔驢。


    又是一聲“啊呃啊呃!”


    倔驢再次受驚,向著前方跑去,


    易安看著被洗的幹淨的驢身,嘴角一揚,瀟灑的躺在了驢子的背上,


    單手一抬,驢子頭上的葫蘆飛入他手中,


    “今日遇江湖景,可賀,當浮一大白,應興飲!”


    大聲笑道,拿起葫蘆喝起酒來。


    瀟灑自如的躺在驢背上,一葫酒,一人,一驢,


    夕陽的餘光打在易安身上,透出一絲神聖與寧靜的氣息。


    易安興起,手持葫蘆對向即將消失的夕陽,嘴裏高聲笑道: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說完又是大口一飲,心中暢快淋漓,身下驢子似乎感受到易安的喜悅,不在如剛才般的驚慌害怕,


    也是隨著哼了兩聲,


    “啊呃!”


    “啊呃!”


    驢聲,人聲,飲酒聲,聲聲難聽,不過也為官道添了一絲生氣,少了一絲死氣。


    時光匆匆,碧落留不住老去的夕陽,隻得趕緊掛上玉盤繁星,天空總算少了點空寂。


    易安酒至微醺,葫蘆再次一扔,又是掛回到了驢頭上。


    倔驢有些犯困,在有些黑下來的官道上,屢屢打著哈欠,


    而易安麵色有些微紅,雙手拯著後腦勺,嘴裏哼著自己編的小曲兒,好不快哉!


    前方十裏處,剛才那隊人馬,又折返了回來,應該是不知道前方官路被泥土、石頭截斷了道路,


    隻得又重新跑了回來,準備繞小路過去,


    不過這等大隊人馬,走小路,實在是有些艱難,


    小路寬度,也隻能勘堪過兩輛大馬車,所以兩旁的背盾士兵隻得前後拱衛,


    前後各六位士兵也隻能變成三三一排,平行前進,


    天色以黑,小路不怎麽平穩,隊伍的速度倒是又降了下來,馬匹也是呈散步的狀態。


    小路兩旁的樹林更加密集,路基的高度與樹林相當,所以顯得更加擁擠。


    此時躺在驢背上的易安,眼睛突然睜開,看著滿天的繁星,與那潔白的月牙,


    嘴裏喃喃道:


    “逢林莫入,逢廟莫進,古人誠不欺我!”


    說完又是踢了身下的驢子一腳,催促它不要犯困,好好的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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