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飛身過去時,手裏還拿著一罐酒。


    正是姚百年丟出去的酒罐。


    “呂玉見過姚道友!”


    呂玉在靠近岸邊後,一揮手,河邊就有泥土就聚攏了起來,竟然頃刻之間,形成了一套陶桌陶椅。


    桌子上還多了幾個杯子。


    還有碗筷。


    雖然簡譜,倒也夠用。


    他把酒放在了桌子上,又單單指了指剛才被劍氣所傷的魚。


    頃刻之間,


    那魚就被去除了內髒了鱗片,又過了一道三昧真火,直接就烤了,作為了下酒菜。


    這是一種禮儀。


    你拿酒,我出菜。


    也可以理解為,先裝一逼,樹立一定的威嚴。


    “你先退下吧!”


    呂玉在坐下後,又嗬退了水神分身,讓水神分身進入了雕塑中。


    水神分身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退讓消失了。


    姚百年一直在旁邊觀察。


    紫金色的蛟龍?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水神也就是受到了蛟龍的控製。


    為什麽蛟龍會出現在這麽小的一個湖泊?


    而且,


    一舉一動,看起來有本事傍身。


    不像是尋常蛟龍。


    更不要說,自己壓根看不透蛟龍的修為。


    身有劍眼的他,除了能輕易看破自己修為之下的人和精怪,也能勘破一些修為稍高的存在。


    這隻能說明,眼前的蛟龍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棘手。


    此時,


    呂玉已經打開了酒罐口處的泥封,往杯子裏倒滿了酒。


    “姚某人謝了!”


    姚百年雙手舉起了杯子,接了酒。


    呂玉碰杯,第一杯酒下肚。


    “道友是走水化龍之途?”


    “本應占據長河大湖,才有一縷機會,為何會屈於這彈丸之地。”


    姚百年喝了一口酒,打開了話匣子。


    兩個人都是修行中人,話題自然是從修行開始。


    蛟龍修煉,大多為了化龍。


    姚百年也問起心中的疑惑。


    “暫居於此,謀一澤罷了!”


    呂玉直接提到了彭蠡澤。


    從陳平雷魂魄中了解到的彭蠡之濱,最符合自己出現在此處的目標。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他總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修煉才月餘吧?


    “原來如此!”


    姚百年點了點頭。


    他自然知道,彭蠡之濱百年來,孕育了一龍宮,為洞天福地。


    蛟龍打龍宮的主意,倒也不為奇。


    隻是,


    據說那深海龍宮,已經早在彭蠡之濱布局。


    呂玉這紫金蛟龍,瞧著模樣不是深海之龍,又拿什麽爭?


    姚百年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關乎個人的隱秘,問下去就有些不禮貌了。


    “不知汝之路為何?”


    呂玉趁機問起了姚百年修煉的路子。


    他獲得了七十二地煞術中的劍術,但苦於沒有辦法入門。


    這個入門是指道。


    劍術隻是術,相當於工具。


    缺少一定的道。


    也就是說,劍這條修煉之路,有什麽真正的規矩。


    “劍仙先凝意後修氣,求萬物皆可斬!”


    “斬人先斬己。”


    “又因物極必衰。”


    “故劍仙不長壽,百年已為極。”


    姚百年笑著開口,倒無比的灑脫。


    呂玉聽見這句話後,稍微有些意外。


    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一般人的修行,力量和壽命二者都想要,二者隻能選擇一個的話,那必定是壽命。


    長生,


    是大部分修行之人的追求。


    他呂玉也是如此,力量和壽命都想要的想法。


    劍仙竟然為了極致的力量,可以不要壽命了。


    明顯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誰遇見了,不得畏首畏尾?


    呂玉倒是慶幸,沒有和姚百年產生矛盾。


    “長見識了!”


    呂玉喝了一口酒,表示對姚百年的敬佩。


    劍仙的確不是什麽人能做的,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狠人。


    “姚道友這般遊曆為何?”


    呂玉又問起了姚百年為什麽會走到這裏了。


    或者說,


    既然劍仙不在意壽命,更高的追求是什麽?


    “行俠仗義而已,斬天下不平之事。”


    “弱者不恐懼,強者不叫囂,惡人怕作惡,善人可自保。天下互尊,為我所求。”


    姚百年微微一笑,敬了呂玉一杯酒,一口喝幹。


    他說這話時,身邊自有劍風舞袖,清風劍鳴,隱約和聲。


    一句話能引動天道。


    幾乎和立下天地大誓一般。


    此話自然不會作假,是姚百年心中肺腑之言。


    “好誌向!”


    呂玉忍不住地拍了拍掌。


    前世,他也是一個五好青年來著。


    姚百年很對他心頭好,讓他敬佩。


    “呂道友所求為何?”


    姚百年在說完自己誌向後,又問起了呂玉。


    呂玉愣住了。


    說實話,穿越一月餘,雖說老婆孩子都有了,但還是處魚一個。


    真的沒有太多考慮這個問題。


    我為了什麽?


    多子多福?


    斷然不可能的。


    這是係統的安排,也是自己的一種體驗,遠遠稱不上誌向。


    不過,


    前世的經曆告訴他,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


    無論是力量,無論是壽命。


    隻有那樣,才能真正地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你就是最大的話權勢,不會因無權無勢欺負。


    你就是命運,不會被迫聽天由命。


    所以,


    他的目的大概是長生無敵罷了。


    不死不滅而已。


    修行,如若沒有那最遠的心,又談何修行?


    “老而不死,天不可收!”


    呂玉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轟隆!”


    與此同時,


    天空中想起了炸雷。


    似乎是為了這頗為逆天的話語,有所震動。


    “哈哈哈哈哈哈!”


    姚百年聽見這話,卻莫名暢快地笑了起來。


    這不是在嘲笑,而是認可。


    一個目標是斬不平之事,遇見仙佛亦斬!


    一個是老而不死,天不可收。


    好一個天不可收!


    前者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後者,如若蒼茫之下的流矢。


    看似遠不可及,如若真成,必定躲無可躲。


    可以說,兩人的目標異曲同工。


    大概是不服這斯天罷了!


    “我們兩人,倒是像那煮酒論英雄的英豪了!”


    末了,姚百年感歎了一句。


    呂玉和姚百年碰杯,一飲酒盡。


    “不若那蜩與學鳩展翅,追那遮日之大鵬。”


    “又或,燕雀爭鴻鵠,亦舉窮天誌。”


    呂玉好似在“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兩世命途,多少有點少年老成。


    在遇到了姚百年這個純粹的劍客,反而激起了心中的一絲少年氣。


    “善!”


    姚百年主動倒酒了。


    再一次碰杯。


    這酒就是黃酒,帶著一些稻米的醇香,入口很柔。


    “魚也不錯!”


    姚百年也試了試,當作下酒菜的烤魚。


    俗話說,君子之交淡如水。


    兩者多是碰杯,直至酒盡,把杯子丟進了湖裏。


    “下次見麵,各自為之。”


    稍後,姚百年起身,開口告別。


    他過來本來是解決那美人蛇,如今瞧著新成的水神的行為,又看著那化做法寶的鞭子,已經大概猜到了怎麽回事。


    大概是呂玉把事情給解決了。


    此處,也被呂玉當做了地盤,估計不會亂來,那保持一定尊重好了。


    他是劍客,不是隻會用劍的傻子。


    “再見!”


    呂玉拱手目送。


    姚百年背著包袱,踏水而去,沒有回頭。


    一切盡不在言中。


    呂玉稍有遺憾,喝了一個酒,卻沒有比拚劍術。


    當然,


    僅僅通過交流,也知道兩者劍術相差甚遠。


    隻有等下次了。


    畢竟,他得到了劍術的獎勵,也有九碎牙和碎骨劍兩把武器。


    劍術將來怎麽樣,還不一定呢!。


    “喂,你是那條黑魚嗎?”


    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小女孩?


    呂玉抬頭,看見了來者,稍微有點意外。


    上次見麵後,就沒見過對方了。


    還是從狸花貓這裏,聽說對方是土地神。


    這不巧了嗎?


    剛好了解一番,看看小女孩到底是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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