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馳嶺眾弟子不知右小山贈蜥此事內裏的曲折,但見柳惜見又是與右小山、左小山動手,又是墜樓,弄到這地步,想不是什麽好事,此時是大氣也不敢出。


    柳惜見問道:“我把他們兩個帶走,你要如何應付瓊樓閣的人?”


    右小山道:“他們要咱們交出南清兩個,咱們讓他們尋不到南清兩個便是。隻要南清、南濱不在,我想著,咱們脫身興許還容易些。。”


    柳惜見提起蜥王和一籃子雪玉靈蜥,道:“把他們叫來,我這便帶他們走。”


    右小山帶了她往廚房去,見到賈南清、賈南濱二人,柳惜見道:“瓊樓閣的人認得你們,我縱是帶了你們逃,他們若追來也還是麻煩。”


    右小山道:“那要不,夜裏趕路。”


    柳惜見道:“也不用。”說著,笑視右小山,道:“右大俠,我有個法子,可以不叫他們離開,便和你們一處,但也能叫瓊樓閣的尋不到他們兩個。”


    右小山將信將疑,道:“什麽法子?”


    柳惜見道:“我給他們易容,叫瓊樓閣的人認不出他們來,你看怎樣?”


    右小山奇道:“你會易容?”


    柳惜見道:“會。”


    右小山想了一想,道:“不妨一試。”說罷,便囑咐賈南清、賈南濱二人,萬事依照柳惜見吩咐。當下,柳惜見便尋出兩張人皮麵具,再加右小山去尋了黏膠等物,便給賈南清、賈南濱兩人易容。


    傅補天見右小山過來許久不回,也到廚房這裏來,正見柳惜見給賈南清二人粘貼假麵,一時驚得無聲,半晌才道:“你……你這小丫頭還會這個?”


    柳惜見挑眉道:“如何?”


    傅補天嘴角一撇,道:“沒什麽了不起。”


    柳惜見笑而不言,過得兩盞茶的功夫,賈南清兩人已然麵容大變,柳惜見重給他二人換了發髻,又讓二人重換過衣裳,柳惜見道:“這段時日,你們重給他們取個名字吧,好瞞過瓊樓閣的。”


    右小山微一思索,道:“那南清便叫花苑,南濱便叫苗莊府。”


    柳惜見看了看自己新給賈南清兩人換的麵容,極是滿意,隻是又想:“這兩塊人皮麵具是收不回來的了,哎今後上哪裏找這麽好的去。”


    賈南濱不住摸自己臉,道:“這……這,我不慣易容,難受得很。”


    傅補天道:“給我好好戴著這東西,能救你的命,又給你整得俊眼修眉的俏模樣,你還嫌棄!”


    柳惜見暗道:“姓傅的總算是說了句好話。”


    賈南濱低聲道:“我也沒嫌棄。”


    右小山道:“好了,別……”一言未了,遠處忽傳來一陣馬蹄聲,右小山和傅補天臉色一變,都道:“來了!”


    傅補天先出去,右小山道:“花苑、苗莊府、柳少俠,咱們也出去。”


    賈南清二人於這新名字用得不熟,愣了一愣才覺過來,跟了右小山和柳惜見出去。


    幾人回到客店前廳中,見外間已被火把照得明亮。店門之外,幾匹大馬“噗噗”吹著氣,躁動不安,馬上人冷眼看向店內西馳嶺一眾人。


    傅補天和左小山立於眾弟子之前,聽得外間兩邊的道上還有人的腳步聲,各人均想:“來的人真不少。”


    右小山和柳惜見轉到人前來,門前一匹白馬上的乘者道:“柳少俠,真是你,他們說你也在此,我原先聽了還不信呢。”這說話之人,正是蘇辯。


    柳惜見躬身道:“晚輩見過蘇大俠。”


    蘇辯下馬來,他身旁身後凡乘馬者,一同下了馬,便有瓊樓閣的弟子將馬牽了去,門前隻站了人。


    柳惜見一掃蘇辯身畔之人,曾無涯、周內、海宛綿皆在內,另有一穿藍袍的老者,兩鬢微霜,雙睛炯炯,年紀比餘人都大些,柳惜見心道:“這莫非就是姚崇道了。”


    當中還有一中年女子,柳惜見也不知是誰,因想不可廢缺禮數,又向曾無涯同那老者幾人行了禮。


    傅補天甚看不起這般虛辭客套,便要上前論事,卻被右小山拉住。


    那麵,蘇辯也有意不理西馳嶺眾人,問柳惜見道:“柳姑娘怎會到此來的?也不讓我知道,倒叫我失了待客禮數。”


    柳惜見笑道:“是晚輩的過失,我隻知瓊樓閣在角瓜縣立業,不曾想在靖州還有一天劍山莊,也是不知此事,才未去拜訪,前輩莫怪。”


    蘇辯身畔那中年女子道:“柳姑娘說什麽笑,不是去拜訪過了?還帶走了咱們擒住的人。”


    柳惜見向她看去,蘇辯道:“這是我夫人。”柳惜見輕輕頷首,心道:“原來你便是童錦繡。”口上未再說什麽。


    蘇辯趁勢說道:“如此說來,柳姑娘也算到家中拜訪過了,隻是何以不光明正大來,等咱們知道的時候,你便已在家中,倒叫咱們的弟子誤傷了。”


    柳惜見道:“前幾天的夜裏,也是在這客店裏,貴閣大批弟子攻來,一來即動手打殺,凶悍無比,其時我也在這客店中,曾出聲自表身份,可不知如何,貴閣弟子仍是出殺招攻來。惜見不知萬古山莊何時得罪了瓊樓閣,費力逃出。那夜,瓊樓閣的師兄弟們便對我打殺不容情,今日,我又如何敢光明正大的進前輩家中拜訪呢,豈不是招打。”


    蘇辯幹笑兩聲,童錦繡道:“這麽說,還是咱們的不是了。”


    柳惜見道:“晚輩從未那般說過。”


    童錦繡暗暗有氣,心想:“這死丫頭果然牙尖嘴利。”


    蘇辯道:“實不相瞞,姑娘,你今日從咱們莊裏帶走的那林夕照林姑娘,是咱們的仇人。”


    柳惜見道:“什麽,林夕照也是貴閣的仇人?”


    蘇辯和童錦繡對望一眼,道:“姑娘這話何意?”


    柳惜見道:“西馳嶺與我萬古山莊有仇怨,是我萬古山莊的仇人。”


    蘇辯眉心一跳,跟著一喜,道:“不知萬古山莊和西馳嶺,因何生仇?”


    柳惜見道:“幾月前,我師父曾派了人到徽州金氏取咱們丟失的物件,隻是不知從哪裏來了個叫蒙浮差的,殺了我李如柏李師弟,曹恪先曹師弟,龍雲龍師弟幾個弟子,被他所傷的弟子更多,為此,師父一直在尋這人的下落。我因事滯留南方,前不久才得了師父的書信。信中說,曾有一路人在北邊打聽蒙浮的下落,是同那蒙浮差一夥的,隻是不知為何,後來往南方趕了來。師父叫我留意尋蒙浮差的這些同伴,又叫我設法把他們帶回萬古山莊去,也好了結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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