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見看勸了這時候,衛媽媽仍是沒放月兒的意思,苦笑道:“那不如你將雲大人教你做的那些事,都告訴了雲峰。”


    衛媽媽趕忙接口道:“那不是找死嗎,雲大人早就告訴過我,不許讓雲峰知道這些事。”


    柳惜見道:“那衛媽媽如今,想要怎麽辦?”


    衛媽媽遲疑一陣,道:“我……我不敢得罪雲大人。”


    柳惜見道:“那你這是要得罪雲峰了?”


    衛媽媽道:“我不信了,這雲峰還能翻起浪來。”


    柳惜見望著不遠處的香爐,暗道:“是該讓雲峰自個兒來動粗呢,還是我如今便替他動手呢?”一麵想著,右手食指一麵輕輕敲著膝蓋。


    衛媽媽道:“姑娘,你走吧,別管這事。”


    柳惜見心中自想:“罷了,再叫他來費時,我自個兒動手吧。”思想到此,開口慢悠悠道:“放了月兒吧。”又道:“你這時候要是肯放了他和雲峰走,不會折損什麽。”


    衛媽媽沒好氣兒地道:“月兒是我這裏的人,放不放我說了算,你管不著。”


    柳惜見道:“那我也與姑姑你說了,咱們在江湖上行走的,管的還就是這些不平之事。”她語氣淡淡的,衛媽媽一聽話不對,忙退往後。


    柳惜見道:“你也會怕,可月兒姑娘也會怕啊,你叫人用刀子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定也害怕。”


    衛媽媽看情形不好,叫道:“來人,快來人!”


    柳惜見卻不阻攔,任她叫喊,小蝶便候在門外,聽見衛媽媽呼聲,最先推門進來,衛媽媽拔腿要逃,柳惜見伸足一勾她腳下,衛媽媽被絆倒撲地,“誒喲”叫了一聲。


    小蝶欲要去攙扶,卻聽柳惜見道:“你坐下吧。”


    小蝶一怔,不明何意,驀地裏隻覺身子一起一落,便已坐到衛媽媽平日躺的矮榻上,她要張口時,才發覺自己已不能做聲。卻是柳惜見已封了她穴道,將她提到那榻上坐下。


    衛媽媽從地上爬起,一麵衝著門外大叫,一麵跑往前,柳惜見抓了她後領將她拖回,衛媽媽顫聲道:“你要做什麽?”


    柳惜見道:“方才讓你放了月兒你不肯,如今我要做什麽,姑姑你都管不了了。”


    衛媽媽又大喊大叫起來,雙手不住抓打柳惜見,柳惜見隻得將她穴道封了。


    不一時,幾個妓女跑了進來,一見這情形,也都嚇了一跳。


    柳惜見道:“姐姐們別怕。”


    當中一人問道:“你要做什麽?”


    柳惜見笑道:“你們想不想從良?”


    來的幾個妓女一愕,片晌後,當中一人道:“哪有那麽容易?”


    柳惜見笑道:“去把你們那些姐妹們都叫過來吧。”


    幾人不動,柳惜見道:“我絕無惡意,煩你們都把這裏的姑娘們叫過來,我把你們的賣身契都還了給你們。”


    這話一出,眾妓女都吃了一驚,衛媽媽卻是心急如焚。柳惜見道:“我尋了你們的賣身契還你們,快叫這裏的女孩都過來。”


    幾個早想脫離青樓的女子聽她這般說,已去召喚餘的姐妹了。


    不多時,門前又擁了些人過來,柳惜見道:“都進來裏邊吧。”眾人看了看衛媽媽,卻不敢動,柳惜見道:“沒事,這是衛媽媽發了善心,想要放你們走。”


    但眾人都瞧得出來,衛媽媽分明是受了柳惜見脅迫,隻是她們平日裏受衛媽媽的欺壓也不少,此刻也無人憐衛媽媽。


    幾個妓女大了膽子進屋,問道:“你真會把賣身契還給咱們?”


    柳惜見道:“是,不過我也不知衛媽媽把你們的賣身契放在了何處,也請你們幫我一同在這裏找找。”


    眾妓女又畏縮起來,究竟在衛媽媽的威壓下過慣了,還是怕她,哪裏敢去翻找她東西。


    柳惜見看她們害怕,道:“那可有哪位姐姐知道,媽媽是把這裏姑娘們的賣身契放在了哪裏,我去給你們拿來。”


    這麽說,便有人動了心,但多數人都是不知衛媽媽把她們的賣身契收在何處的,便一個個道:“可我不知道呀。”


    又有人同柳惜見道:“這是衛媽媽的屋子,多半就是在這裏,姑娘你幫咱們找找吧。”


    餘者附和道:“是啊是啊。”


    忽然,一穿著紅衣的妓女道:“哎,衛媽媽平日裏最親近的不是芍藥姐姐嗎,芍藥姐姐你知不知道?”


    她這一說,眾人目光都湊到一穿著紫衣的女子身上去,那紫衣女子支支吾吾,眾人催道:“芍藥姐姐,你若知道,便說了讓這姑娘尋出來還了咱們吧。”


    芍藥道:“我也不知道呀,媽媽沒同我說。”


    眾人喪氣,隻幾個不信芍藥所言,追問道:“芍藥姐姐,衛媽媽還說過百年後要把倚紅偎翠給你,她有什麽好的又都先給了你,私事都是你幫她處置的,你當真不知嗎?”


    這一語又引得已喪氣的那些女孩再追問芍藥,房裏眾人嘰嘰喳喳,亂哄哄一團,猛然間,“哢啷”一聲響,驚得眾人噤了聲。


    各人往聲音來處看去,隻見柳惜見立身在房邊右麵的一隻紅漆櫃子前。原來柳惜見看各人吵嚷不休,見那櫃子上著鎖,便過去用內力震斷鎖扣,尋裏麵可有這些姑娘的賣身契。她翻遍那櫃子,隻見裏頭有些金錠、銀錠同首飾銀票、匯票,卻無那些姑娘們的賣身契。


    尋不見,柳惜見將那櫃子關上,一回身,便有人問道:“姑娘,尋到了嗎?”


    柳惜見道:“還沒。”


    那最先向芍藥問話的紅衣女子想了一想,道:“我來幫你找!”說著便要進去。


    柳惜見卻道:“姐姐且慢,我來尋便是,我怕衛媽媽會怪你。”


    這紅衣女名叫月季,性子火辣,便回道:“你這人真是怪了,方才不是你讓咱們幫你找嗎,如今怎麽又不肯了。”


    柳惜見微微一笑,道:“我怕衛媽媽日後怪罪你。”


    月季往衛媽媽臉上看去,見她麵色鐵青,隻得後退。


    柳惜見道:“姐姐,你去問問你們的姐妹,看誰知道衛媽媽把賣身契都放在哪裏了?”


    月季微一沉吟,果然回去,拉了幾個平日裏和衛媽媽極好的妓女問起來。


    人眾中本也有想去幫柳惜見的,但見月季被拒,便也不上前了,留在原處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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