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殿時,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宮煜和溫白兩個人的身上。


    大殿中,兩排齊刷刷地坐著穿著各色衣裳的修士,其中有幾個眼熟的,在看到他們之後,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紛呈。


    許久,在場諸位紛紛起身拱手作揖道:“吾等,見過天道。”


    宮煜這才反應過來,好家夥,原來不是等他的,而是等溫白的啊。


    他識趣地往旁邊橫跨一步,主動將中心位置給讓了出來,溫白伸出手,似乎是想將宮煜拉回來,卻發現在場的人無一不是名門世家,修仙大佬,大庭廣眾之下,隻怕會落人口舌。


    他眉梢微凝,迫於壓力還是走到高台之上,甩袖坐下,一如八百年前伶舟霧一統修真界一般。


    修真界缺的從來都不是天才,而是一個能將一盤散沙凝聚到一起的人。


    八百年前,那個人是伶舟霧。


    八百年後,這個人是溫白。


    與從前一樣,他的身側依舊站著一位抱劍而立的少年,他眉似工筆,唇若丹青,一襲恰到好處的黑衣長衫好似籠罩了整片烏雲,將少年眼裏的陰鬱與狠厲逐一剖析出來,示眾。


    他與他父親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如果說宮九承是外放的鋒芒與身經百戰錘煉出來的不屑與輕蔑,那麽宮煜就是內斂的深沉與打小被家裏人千嬌百寵出來的狂傲不羈,以及深如似海的心性。


    他可以不是站在光裏的那個角色,但永遠不會缺席。


    溫白先是側眸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宮煜,又移開視線去看沈渡,沈渡正好抬起眸,衝他點點頭,似乎在說“靠你了”。


    “諸位,”沙啞低沉的聲線聽得在場所有人耳朵都有些酥麻,“我,即是天道。”


    恰巧此時,定河城鍾樓上的古鍾在此刻響起一道嘹亮的鍾聲。


    錚!


    聲音悠遠而綿長。


    “我們定河城自建宗以來就一直將除魔衛道作為己任,百八年前,諸位的先祖曾與我們定河城開山老祖一起並肩作戰,清剿邪魔,而今,百年不到,修真界分崩離析,邪魔未除,而修士先忘本心。”


    “我知道,這場仗,我們打得太久了,從許多年前開始,我空靈界先祖琴雅不惜一切代價在世界外圍升起一道屏障,是為三生門,也是我定河城一直都在守著的地方。”


    “空靈界輪回許久,始終不得解法,幸而,有人醒了,雖是蜉蝣之力,但足以改變很多,下次輪回依舊還會再來,但僅僅隻是建立在我們破局之後,倘若此次破局失敗,空靈界將會徹底坍縮,再無生機。”


    “凡是在這場大戰之中犧牲的弟子,輪回之後,你們依舊可以完好無損地歸來,前提是,你的魂魄還在,我以天道的身份向諸位起誓。”


    “邪魔不除,定河不亡,此戰,不死不休!”


    啪啪啪啪啪!


    不知是誰率先帶起頭,清脆響亮的鼓掌聲頃刻間響徹整個大殿,他們絕不是趨炎附勢,而是真的覺得自己再不做出點什麽來,也許真的會死。


    他們是發自內心地團結一致,要為自己謀一條出路。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有人提出了核心問題。


    如今,修真界眾多修士都聚集在了定河城,還有一些修士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還在趕來的路上,估計不日就會到達定河城。


    這麽多的人,該如何管轄?


    又該如何分配?


    一盤散沙聚集在一起,說好聽點也不過是能力參差不齊的散沙。


    想要在短時間內訓練好他們之間的默契,根本不可能。


    溫白揚起下巴,恰好與宮煜的視線撞在一起,唇角不由自主往上一勾:“三師弟,你家怎麽練兵的?”


    宮煜撓撓腦袋:“大師兄,不是每個修士都能一劍一個頭的,我家那些兵都是打小進入軍營訓練,然後才被我爹選出來組成靖北軍,吃了不少苦呢。”


    簡而言之,就是想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那群細狗訓練成一米八一米九的腹肌男,你根本就是在想屁吃。


    “這樣吧,還是按照各宗門之前的訓練方式來訓練弟子,畢竟,各個宗門對於自己的師兄弟應該是最了解的吧。”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


    目前好像也就隻能這樣了。


    “可是,如果一個宗門就是一個陣營的的話,那你們定河城……”


    這人的話戛然而止,雖然話沒有說完,但聰明人都猜得到,他是在說定河城人太少,怎麽能率領大家呢。


    這時,崔厘軒可就有話要講了:“沒見過溫兄他們聯手鎮壓邪魔左護法古武屍,這不怪你,畢竟你隻是個小宗門的長老,連進入大比的資格都沒有。”


    “你……”那人頗有些不服,從座位上一彈而起,似乎還想動手跟崔厘軒理論理論。


    “哼哼,這種時候越是會蹦躂的雀兒,等到上了戰場,不知道跑的有多快呢。”寧瞳也是毫無顧忌地補刀。


    那人氣的臉紅脖子粗,卻又無可奈何,怎麽說九霄山和歸元宗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而如今,這兩個大名鼎鼎的宗門都向著定河城說話,他也隻好閉麥。


    不敢再有什麽異議。


    散會後,溫白和宮煜前腳剛邁出大殿門檻,寧瞳就追了上來:“等等!等等!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宮煜站定腳跟,滿臉狐疑地問道:“你要同我們說什麽?你的丹爐不在我們這兒,在老四那兒,我們現在也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一個給你。”


    “不是不是。”寧瞳個子矮,人小,步子也小,他邁好幾步的距離別人邁一步就夠了,以至於他都是小跑過來的,“我不是來問你們要丹爐的。”


    “那是什麽?”


    寧瞳拍拍胸脯,吐出幾口濁氣,他衝溫白伸出手:“能給我看看空靈界的天道之書嗎?”


    此話一出,不僅是宮煜,就連溫白都沉默了,天道之書不是尋常東西,認主,一般來說,它很少會接受除開天道之外的人去翻閱它。


    就算他把天道之書交到寧瞳手中,又能如何?


    就在溫白擰眉打算拒絕時,卻聽寧瞳一本正經地再度開嗓:“認識你們這麽久,我都還沒有好好地介紹一下自己,那麽請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寧瞳,十錢煉丹大宗師,來自,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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