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煜回來不足一個禮拜,坊間的關於他和溫白的話本子就傳的滿大街都是,什麽《霸道師兄輕點寵,小小師弟受不住》,《笨蛋師兄不聽話,來玩搖搖車啊》以及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枕邊情:今天又被強取豪奪了》。


    不得不說,這些個文官,寫詩不會,寫起小作文來倒是一個比一個牛。


    這年頭,誰還沒個兼職啦。


    不足一日,這些話本子就在宮裏傳瘋了!多少妃子手捧話本,在花園裏津津樂道,一臉姨母笑。


    當然,宮煜本人肯定是沒時間看的,他最近在著手處理京城孩子失蹤案以及梁朝使者離奇死亡的事情。


    京城孩子失蹤一案當然不能說實情,一旦實情曝光,隻會引起民怒,從而打亂整個世界輪回進程,所以得想個巧宗解決這件事。


    於是乎,宮煜就利用鏡妖的特性,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將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拉進鏡子空間,讓他們在夢裏相聚。


    並通過各種委婉地說法告訴他們,這些孩子為了救國犧牲,已不在人世,當然,宮煜也在其中撒了個小謊,那就是告訴他們,他們的孩子已經投胎轉世,來世很好。


    隻有這樣,這些父母才能向前看。


    看著下麵哭作一團的父母們,宮煜垂了垂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再來說說梁朝使者身死一事,宮煜初步判定這位使者生前不僅遭到了“邪魔”的攻擊,還遭受了厲鬼的襲擊。


    至於厲鬼……


    宮煜側眸瞥了眼鏡子空間裏同樣抱著自己父母哭的小屁孩兒們。


    他歎息著搖搖頭,他們已經夠苦了,沒必要再苦上加苦。


    有些真相,公之於眾才是對世人最大的懲罰。


    剛出來,宮煜就瞅見站在院子裏左顧右盼,焦急等待的王公公,他眉頭一挑:“有事?”


    “嗯?!!!”


    院子裏忽然炸出來的聲音和人把王公公嚇了一跳,他望著憑空出現在院子裏的人額頭冷汗涔涔,但轉念一想,靖北侯如今拜入仙人門下,是仙人的弟子,會大變活人好像也合情合理。


    王公公訕訕一笑,將心裏的慌張堪堪壓下,讓出一條道,將停在靖北侯府門外的馬車露了出來:“侯爺,今日宮宴,陛下特命老奴接侯爺進宮。”


    宮煜的視線在院子裏左右掃了一下:“等會兒。”


    王公公似乎看出來了宮煜的意思,他笑著邁步上前:“溫公子已在馬車上等侯爺您多時了。”


    聽到這話,宮煜這才點點頭,關上侯府大門上了馬車。


    馬車裏的空間不是很大,僅僅能容下兩三個人,而在一旁的小木台上,卻放著一頂香爐,絲絲縷縷的白煙從孔洞裏飄出,散發出好聞的清木香。


    宮煜不愛聞這股味道,幹脆揭開爐蓋,一把掐斷香,馬車裏的空氣頓時清新起來。


    溫白似笑而非地看著他:“怎麽滅了?是不喜歡這香嗎?”


    宮煜本來想說不喜歡,但脖子一梗,忽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麽,他扭頭看過去,目光灼灼:“這香……不像是宮裏常用的那款。”


    “嗯,不錯,”溫白懶洋洋地往後一靠,“此次宮宴過後,一切都要結束了。”


    “顧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她時刻準備著。”


    【嘶~不對勁,真的不對勁,黑色的字怎麽越看越紅?】


    【好可惜啊,前麵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要不然還能出出主意,吃吃瓜嘞。】


    【噓~,樓上的小心些,當心某個人又讓你黑屏。】


    忽然就被cue到的溫白搖扇子的動作一頓,這些人……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邊界感啊!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宮煜笑得前仰後合,還往溫白的胸口處捶了一拳:“哈哈哈哈!大師兄你又被嫌棄了。”


    馬車裏的空間本來就小,經宮煜這麽一鬧騰,整個車身都微微搖晃起來,正坐在外麵專心看著馬夫駕車的王公公,察覺到馬車輕微的震動後,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被車簾擋的嚴嚴實實的室內。


    良久,他移開眼,從懷裏掏出今早小豆子偷摸塞給他的話本。


    低頭一看,隻見是《笨蛋師兄不聽話,來玩搖搖車啊》。


    王公公掏出一塊娟帕擦擦汗,好……好應景。


    溫白此時並沒有多大的情緒反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宮煜在他身邊鬧騰,跟著三歲小孩兒似的。


    不得不說,彈幕有時候也會神助攻。


    【還看!還看!直接上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宮煜:小拳拳捶你胸口~???】


    【兒啊,要不還是聽媽媽的,別鬧了嗷,不然待會兒你的老腰要閃沒辣!】


    【大師兄現在在想什麽?v你50,我現在就要知道。】


    聽及此,宮煜猛地反應過來,斂起臉上的笑,有些脖頸發涼地偷偷瞟了眼情緒穩定的溫白,縮縮腦袋。


    不說還好,一說……嘶,別說,還真別說。


    他現在都覺得他腰子有點疼。


    “鬧夠了嗎?”溫白淡然開口,目光下移,不由自主地落在宮煜的腰側。


    宮煜常年習武,又是劍修,平日裏穿的自然都是修飾身材的長袍衣衫,像他這樣的,往那兒一站,就是男模。


    “夠了夠了。”他飛速與溫白拉開一段距離,靠著馬車內壁,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溫白湊上去,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怎麽不繼續笑了?”


    “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宮煜連連擺頭。


    看到沒!看到沒!這才是這個男人的真麵目!


    他心密如針,錙眥必報,別人咬他一口,他能反咬十口回去!


    宮煜自詡臉皮厚得堪比城牆,但比起溫白,哼哼,那還差的遠呢,一個沒心眼兒,指不定啥時候就把自己賣出去的木瓜,一個心眼兒堪比蓮藕,極擅偽裝的大尾巴狼。


    怎麽做,他也不可能有勝算啊。


    “但我看你笑的好像很開心啊。”溫白緩慢往前挪移著,沒一會兒,就宮煜逼到牆角,牢牢鎖住。


    彈幕很興奮,但彈幕不敢說話。


    都很有默契地不開腔。


    “呃,車裏好熱,都不開窗的嗎?”宮煜說著就要起身去掀開身後緊閉的窗簾,可指尖剛碰到窗簾,腰身猛的一顫,身上的重量驟然加倍。


    後背撞進溫熱的胸膛裏。


    宮煜去抓窗簾的指尖微微顫抖,連帶著雙肩和腰身。


    一雙大手撫上他的腰側,輕鬆將他調轉了個麵兒,溫白稍稍垂首,將腦袋擱在宮煜的肩上,蹭了蹭。


    霎時間,宮煜渾身緊繃,感覺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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