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奉為一代老祖,且受定河城後世百年祭拜的,像伶舟霧和明棋,都是年少成名。


    當年的修真界可沒有現在這麽好過,上有“邪魔”虎視眈眈,下有仙門百家各自為政,整個修真界宛如一鍋散沙,人齊心不齊。


    可他們兩人卻偏偏在那個世道裏闖出了一片天來,不僅籠絡了天下修士,還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宗門,那就是定河城。


    據說,伶舟霧當年為宗門選址的時候,因為手頭經費不足,兜兜轉轉了好多地方,最終還是在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婆婆的手中以五百下品靈石買了一座沒人要的荒城。


    那老婆婆是這座城最後的守城人,若不是她實在窮的連口粥都喝不上了也不會將定河城賣掉。


    宗門修葺好後,伶舟霧便帶著自己的偉大誌向,隨手從山下街頭撈了個小乞丐回去,就成了宗門的二把手。


    那個乞丐就是明棋。


    那個隻差一步就成神的明棋。


    起初誰也看不起他們,道不盡的冷嘲熱諷,說不完的笑柄軼事,可任誰也想不到的是,在未來,修真界乃他定河城一家獨大,無論哪路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但凡聽到定河城三個字,便如臨大敵。


    定河城隻要一出現,管你什麽場麵,穩就對了!


    可這樣的繁華也不過存在了短短幾百年,隨著伶舟霧的仙去,定河城也逐漸分崩離析,其宗門底蘊被如今的四大宗瓜分幹淨。


    最後隻給年幼的沈渡留了個空殼。


    後來沈渡長大了,也收了徒弟,卻隻身進入三生門,鎮守界門,他不願再見這群沾染了他同門鮮血的俗人。


    按照祖訓,定河城裏沒有掛任何有關伶舟霧和明棋這兩位老祖的畫像,因此宮煜他們也不是很清楚老祖們究竟長什麽樣。


    可等到伶舟霧靠近屏障的那一瞬,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是因為這張臉有多可怕,而是因為這張臉他們太過熟悉了!


    但說話的語氣和聲調都不像他們所認識的這個人:“咦,明兄,你快過來看看,這兒是不是有道我們看不見的結界?”


    “嗯?”明棋雖不情願,但也還是乖乖湊了過來,因常年殺戮而帶來的疲憊使明棋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殃殃的,沒什麽精氣神。


    這回,宮煜也坐不住了,還不等他感慨,薛不聞就率先開嗓了:“我去,這不符合常理啊。”


    的確不符合常理,因為對麵兩人除了和溫白、宮煜長的一模一樣之外,無論是氣質還是性格,都不像他們本人。


    難道他們並沒有遇見百年前的老祖,而是……遇到了一隻修為不得了的鏡妖?


    宮煜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可他隻是堪堪側過頭看向溫白,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一個解釋。


    解釋自然是沒等到的,因為屏障前的那兩抹身影在琢磨了半天後,隨後伸出手往前一試,他們竟直接穿越虛空,穿過他們再度往前麵走去!


    仿佛他們真的隻是某個時間節點的投影,既虛無也真實。


    溫白一如往常地散漫不羈地聳聳肩:“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啊,你們大師兄我是人不是神,不是啥都曉得。”


    但他心裏卻明白的很,那兩人之所以能夠穿越虛無回到屬於他們的時間線,那是因為天道已經發現了這個窟窿,正在急忙搶修。


    雖說天道現如今已經衰敗,不足以前的萬分之一,可它畢竟是這個世界最高級的存在,淩駕於眾生之上,它是絕對不可能讓兩個身處不同時間段的人相見,改變曆史。


    “等等,不對啊,”薛不聞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連連叫迭,“我記得宮煜你入宗後使的第一把劍就是明棋老祖的貼身佩劍逆端吧?”


    “對啊,怎麽了?”宮煜挑眉看過去,他不明白薛不聞為何如此咋咋呼呼。


    “那你後來怎麽不用了?”


    “斷了啊,斷劍怎麽砍人,戳嗎?”宮煜真的懷疑自己這個四師弟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當初逆端折斷後他被老季罵的個狗血淋頭,還被罰去後山挖了一個月筍,當時薛不聞可沒少嘲笑他,怎麽現在反而記不清了?


    薛不聞賊心不死:“怎麽斷的?你拿著逆端烤土豆烤斷的?”


    “汙蔑!簡直是汙蔑!分明是我拿它砍蚊子砍斷的,你怎麽能如此汙蔑我!”宮煜憤憤地痛訴著薛不聞的“無恥”行徑。


    “……三師兄,你這和不打自招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因為大師兄在這兒啊,反正老季又不知道,你們回去也不敢說,這事兒就隻能爛在肚子裏。”宮煜堂而皇之地摟住溫白的胳膊,扮起了鬼臉。


    薛不聞:“……”好想一口咬死他啊(〝▼皿▼)


    【是誰的cp在撒糖?原來是我的啊!】


    【救命!大師兄都快被吊成翹嘴了,他在鬧,他在笑……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神仙眷侶啊!】


    【我就想弱弱地問一句,小侯爺有拿著青戈砍蚊子嗎?反正我見過他烤土豆。】


    【總之就是不用在正道上是吧?笑死了,你們快看薛不聞那副要吃了人似的表情,簡直承包了我一年的笑點。】


    【薛不聞:淦!又是被威脅的一天!】


    “大師兄……”薛不聞可憐巴巴地看向還在幸災樂禍看戲的溫白,剛想說下文,就聽見溫白不鹹不淡道:


    “加課業。”


    隻想躺平擺爛當鹹魚的薛不聞欲哭無淚,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


    經曆了這點小插曲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往前走去,茫茫雪地上滿是深淺不一的腳印,薛不聞悶悶地走在隊伍中央。


    怨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麵那對狗男男,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他勢必要將附身在大師兄身上的怪物逼出來,絕對不能讓宮煜這個二傻子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就被拐跑了!


    “你,不舒服嗎?”沉默良久的何奈看薛不聞走路走的有氣無力的,出於好心便開口詢問一下。


    薛不聞看著溫白,指著心口,咬牙切齒道:“心裏,不舒服。”


    何奈一頭霧水:“嗯?為什麽?”


    薛不聞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因為大師兄啊。”


    忽然觸發關鍵詞的陶有嵐仿佛聽到了什麽勁爆八卦似的,連連扭過頭來,嘴巴都張成了“o”字型。


    難道他們三個……


    這是什麽狗血的地獄級修羅場啊!


    你們定河城的人都玩的這麽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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