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也分種類,有的是小池塘,有的是小溪流,有的則是汪洋大海,而更甚者,則是能演變出獨屬於自己的內景。


    而宮煜的內景卻是由一條條,一道道,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街道所組成的繁華都城。


    天上人間,冷暖分明。


    溫白睜開眼,若有所思地看著麵前的景色。


    他一襲白衣,如皎皎明月,身上纖塵不染,若是再戴上一頂鬥笠,背上一個書箱,倒也真的像是一名進京趕考的儒雅讀書人。


    隻站在這兒,便與眾不同。


    可惜,他不是。


    就算是書生,他也是握劍的書生。


    “駕!駕!烈風,你今天跑的不快啊,待會兒要是被追上,我就讓你去後院跟小騾一起拉磨!”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溫白抬眼看去。


    隻見一身著絳色鵝絨勁裝的少年騎在紅色的烈馬上,自京城外奔襲而進。


    他的身後是氣急敗壞的中年男人領著一群士兵飛速狂奔地追趕著。


    男人甩著馬鞭,氣的臉白脖子紅:“你個臭小子!給你老子站住!我說夫子怎麽今天跟我說你沒去學堂呢,原來擱家裝病是吧,今兒個不好好收拾你,你還真不知道靖北侯府誰當家了!”


    少年回頭扮鬼臉笑道:“略略略略,宮九承,我能不知道誰當家嘛,當然是我娘當家啦。”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我娘去,你今晚就收拾收拾準備去軍營睡吧!”


    “你!你!!!”宮九承被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也怪他,這小子,自打一生下來家裏人就當個寶貝似的寵著,也怪他自小流浪,雖習得一身高超的武藝,最後還當上將軍做了侯爺,卻也沒見過父母。


    對這小兔崽子更是寵的不得了,卻沒成想,這一寵還寵出事情來了,三天兩頭喊病不上學堂,公然戲弄夫子,鬧的啊,他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抓回來好好調教調教唄!


    見狀,溫白唇角微勾:“當真是……好一個般若浮生啊。”


    “可惜,在我麵前班門弄斧,放肆。”


    一柄扇刃忽然飛出,劃破天際,四周行人皆是一愣,隨後呆在原地驚愕地看著自己逐漸沙化的身體。


    霎時間街上的場景驟然變幻,藍天白雲也變成了黃雲土日,一道黑色的身影臥在街道中央,身旁擺著帶血的人頭骨,黑雞血,木頭娃娃,以及一柄短小精悍的鐵劍。


    良久,那老道緩緩睜開眼,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閣下是何人?”


    折扇飛回,溫白抄手一立:“那敢問,閣下又是何人?無故下咒謀害我師弟,就不怕引來天怒?”


    老道冷冷一笑:“能親手抹殺一位劍道天才,縱是引來天怒又何妨?更何況還是一個不被天道所容忍的存在。”


    “不,你錯了。”


    “哪裏錯了?”


    溫白笑著往前邁出一步,又一步,滔天的威壓自天幕傾斜而下,腳下土地以溫白為中心向四周皸裂,最後停於老者腳下,像是生生地被阻隔行動力,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老者猛地瞪大雙眼,渾濁的眼珠子驀然放大。


    “你……你?!!”


    溫白依舊笑著:“閻王叫他三更死,我就能拖到五更,你們這群外來者,什麽時候也配教我們定河城做事了?!”


    定河,定河,定山河,不過是見故人萬裏,許下一句山河無恙,國泰民安而已。


    老者身形微顫,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雙眸布滿血絲,蒼老的手指剛觸及地上的木頭娃娃,便被一柄折扇生生砍斷了!


    “你大膽!”老者氣憤填膺,從地上彈起,他哪裏受過這等委屈!


    “大膽?”溫白眯了眯眼,這下他算是明明白白地看清楚了,“仗著自己有一絲天道法則護身,便得意忘形,認為這天底下誰也奈何不了你們了是麽?”


    “可別告訴我,你這絲天道法則,是她給你的,不然,我馬上就會去要了她的命。”


    老者雖然後怕,但也隻能逞一逞口舌之快:“你在開玩笑麽?天道法則淩駕於萬物之上,豈是你說殺就殺的,即便你是命師。”


    溫白眼眸一冷:“我從不開玩笑,不妨我們打個賭,再過一月便是四宗大比,大比上,秘境內,我會親手了結她這個錯誤。”


    “我說到做到。”


    聞言,老者更加惶恐了,他這次算是踢到鋼板了!


    這個人,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這還談什麽詛咒?什麽抹殺?還不趕緊跑!


    這樣想著,老者也顧不上地上的東西了,連滾帶爬就要跑。


    可溫白哪裏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他,身形一躍,便輕而易舉閃到老者身側,接著一把扣住他的頭顱。


    身側真氣暴漲,老者也痛苦不已,四肢扭動,口幹舌燥,一句話也吼不出來。


    而內景之外,端坐在祭壇前的黑袍老者麵容扭曲,仿佛神識靈魂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逃也逃不出,活也活不了。


    一旁的粉衣少女見此等情況,大叫一聲不好,趕忙抖落祭壇的東西,“嘩啦”一聲脆響,裝有白骨的陶罐掉落在地,泛著金光的骨頭也轟然炸開。


    化作齏粉,煙消雲散。


    老者這才從那場生殺之中僥幸逃脫。


    “趙長老,這是怎麽一回事?”粉衣少女咬牙質問道。


    她現在非常不爽!


    趙長老劇烈地咳嗽聲很快響徹整個山頂,他半睜著眼,有氣無力道:“你惹了一個怎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淩阮阮一怔,繼而失聲叫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可是用他至親的屍骨編織而成的詛咒,他不可能有能力反抗!更不可能察覺!”


    趙長老冷哼一聲:“你當定河城的人都是吃素的?他們隨便一個人下山,都能讓你死一百次!”


    “下月四宗大比,他們可是親口允諾,要來取你的性命,好自為之吧。”


    趙長老憤憤地走了。


    此事不成,還平白神識受損,跌了一個境界,真是得不償失。


    可淩阮阮卻臉色蒼白地跌倒在地上,她不信,她不信這世上能有人破開她下的死咒!


    不對……她忽而想起宮煜身旁的那名白衣少年。


    她發瘋似的尖叫著:“肯定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他這個賤人!壞了我的好事!”


    可趙長老說,下月四宗大比他們就要來殺她了,她如今也不過才築基修為,如何能從定河城那群變態的手裏逃命?


    不行,她得搬救兵,得搬救兵!


    忽而,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人,整個人也不再惶恐,嘴角反而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定河城……”


    “你們就等著乖乖跪下來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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