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後麵還跟著十來個衙役。
那正是方縣令巡視冬役的進展情況。
他越巡視越窩火，因為大多數路段都還是坑坑窪窪，離完工還差得遠。
而下麵的人的解釋都是，因為水災，勞工們連吃飯都成問題，這個時候服勞役，饑餓交加，病倒累倒的人無數，工期自然也就延誤了。
可這吃飯的問題，整個漳河延岸都是這樣，是他區區一個縣令能解決的嗎？
方縣令就這樣一直黑著個臉，來到了雲溪村負責的路段。
“咦？這段路竟然已經修好了？”
比要求還提前了幾天？
方縣令的臉色終於轉晴了。
一路跟隨的文書，趕緊掏出本子查閱起來。
“哦對對，這條路是三天前完工的，檢查合格了，勞工們就回家了。”
“哼！同樣是受災，為何這段路就沒有延誤，別的路段卻因為這個那個原因延誤工期的？”
方縣令突然就陰謀論了，要是村民們想借機鬧事，向朝廷要糧，延誤了冬役的事，那他這縣令可就當到頭了！
聽說那些蠻夷因為旱災，在邊境鬧事，邊境上因此爆發了好幾次衝突。
也不知道是鴻臚寺寺卿哪根筋搭錯了，這從來隻知道逗貓遛狗的人，竟然跟皇上幾次三番提議，要拓展商路，增加互市，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把皇上說通了，才有了這次冬役的事。
所以今年的冬役涉及邦交和會不會打仗的事，他可擔待不起！
“去把負責這段路的衙役給我找出來，問問去怎麽回事。”
就有人飛快的跑下去找人了。
“這段路是哪些村子修的？咱們過去看看。”
文書很快就找到了。
“是雲溪村，清泉村，石河村這幾個挨著的村子。”
“那就先去近的村子吧。”
石河村裏，零零散散的老人蹲在田邊聊著天，地裏看起來已經平整過了，地裏已經種下了冬小麥，就等著來年的豐收了。
他們看起來不僅沒有其他鎮上的人那種悲觀麻木，反倒是精神奕奕，笑容滿麵。
方縣令心裏越發好奇起來，
正準備上前搭話，方縣令就見村口來了幾個村民，手裏提著什麽東西，有幾個孩子蹦蹦跳跳跟在後麵，看起來興高采烈的樣子。
等那些人走進了，方縣令才看清楚，他們手裏提著的竟然是一小塊肉！
“那是肉？我沒看錯吧？”
方縣令以為自己眼花了，朝著身上的師爺文道。
“是肉，這事兒有些奇怪啊……”
那幾個人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窮人，誰都知道臨近年關的時候，不管是糧食還是肉菜都漲價了，還沒過年呢，哪家人還有閑錢買肉？
這可真是件稀奇事！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趟出來沒錯，看來這修路快的謎底就快出來了。
方縣令快步迎了上去，決定親自去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這是野山羊肉，在鎮子裏神隱山肉鋪買的。”
“不貴不貴，才十文錢一斤，比糧食都沒有便宜了塊一半了！”
“挖些苦菜、芥菜啥的煮進湯裏可香得很！”
“就是，光喝湯我就能喝三碗！”
……
方縣令聽到這兒心裏就繃緊了一根弦，前朝就有邪教組織趁著大災四處收買人心，忽悠了不少信徒，當時可是出了好大亂子的。
眼前這陣勢，咋這麽像呢？
這事兒可馬虎不得，方縣令背上都冒了一層冷汗。
“那啥地方啊？肉咋這麽便宜？”
“神隱肉鋪！不過您要去買的話，估計不會賣給你。”
“就是就是，瞅著你們家就是有錢人，還有馬車呢！”
“幹啥出賣給有錢人？”
方縣令心裏更疑惑了。
“這肉鋪十文錢價格就是為了幫助咱白馬鎮賣出後窮人過冬的。隻賣窮人。”
說話的去個約莫五十來歲的老人，言語間對神隱肉鋪推崇至極。
方縣令見狀覺得腦門兒更疼了：
“那這肉鋪豈不是盡做虧本生意？那他們圖啥？”
方縣令說得循循善誘，就差明晃晃的說這是騙子了。
質樸的村民可聽不懂方縣令這有深意的話，而是真誠的說道：
“可不是虧本生意嗎！不過這肉價就知道賣到開春，小東家說了，捱過冬天，開春遍地就都是野菜了，到那時候咱可就吃不上這野山羊肉囉！”
“等我們家順子回來，得再買些肉，好好兒過個年！”
“對對，我們家也是！”
……
幾個村民邊說著，邊往家裏走了。
方縣令到底沒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於是一頭霧水的趕往清泉村。
在清泉村看到的情形跟石河村大同小異。
據清泉村村的村長說，這村子遭水災的隻有一半的人，所以總體情況比石河村要好得多。
“咱們村子雖然還算幸運吧，可隔壁村子那才是最幸運的！”
“水災是一點都沒受，現在這闔村上下否過著好日子呢！”
“哦，那是怎麽個好法？”方縣令好奇的問道。
“他們那個村子呀，可是家家戶戶都養了一頭牛的！可不是好日子嗎！聽說這些日子閑下來的人都在開荒呢！”
方縣令一聽開荒，心裏想著總算是遇上件讓人高興的事了！
不過家家戶戶都有牛那就太不可思議了！於是轉過頭去問師爺知不知道這件事。
師爺茫然的看著方縣令，偏著頭仔細想了一想，似終於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不過當時他隻當做是白馬鎮的鎮長為了自己的政績在那裏吹牛，聽聽就算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清泉村的村子繼續說道：
“說起來這事兒神著呢，聽說這些小牛都是那神隱山的野牛來著，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拿得了那麽多小牛犢子……”
“更關鍵的是，這野牛竟然還能聽人話！”
“聽咱們村子裏去農場幹活兒的人回來說，那些小黑牛規規矩矩的拉著泥巴石塊，一點兒沒有野牛的樣子。”
“農場？什麽農場？”
方縣令聽到這裏有些糊塗了，別去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可一個小小的村子能有這本事？
“說是要養牛養羊，還要養馬啥的，鎮子上的好多村子都有人去上工了，說是要趕在年底之前完工。”
方縣令一聽，這就更覺得詫異了，這樣牛羊就不說了，還養馬？
莫非是哪個官家子弟出來體驗生活來了？
那正是方縣令巡視冬役的進展情況。
他越巡視越窩火，因為大多數路段都還是坑坑窪窪，離完工還差得遠。
而下麵的人的解釋都是，因為水災，勞工們連吃飯都成問題，這個時候服勞役，饑餓交加，病倒累倒的人無數，工期自然也就延誤了。
可這吃飯的問題，整個漳河延岸都是這樣，是他區區一個縣令能解決的嗎？
方縣令就這樣一直黑著個臉，來到了雲溪村負責的路段。
“咦？這段路竟然已經修好了？”
比要求還提前了幾天？
方縣令的臉色終於轉晴了。
一路跟隨的文書，趕緊掏出本子查閱起來。
“哦對對，這條路是三天前完工的，檢查合格了，勞工們就回家了。”
“哼！同樣是受災，為何這段路就沒有延誤，別的路段卻因為這個那個原因延誤工期的？”
方縣令突然就陰謀論了，要是村民們想借機鬧事，向朝廷要糧，延誤了冬役的事，那他這縣令可就當到頭了！
聽說那些蠻夷因為旱災，在邊境鬧事，邊境上因此爆發了好幾次衝突。
也不知道是鴻臚寺寺卿哪根筋搭錯了，這從來隻知道逗貓遛狗的人，竟然跟皇上幾次三番提議，要拓展商路，增加互市，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把皇上說通了，才有了這次冬役的事。
所以今年的冬役涉及邦交和會不會打仗的事，他可擔待不起！
“去把負責這段路的衙役給我找出來，問問去怎麽回事。”
就有人飛快的跑下去找人了。
“這段路是哪些村子修的？咱們過去看看。”
文書很快就找到了。
“是雲溪村，清泉村，石河村這幾個挨著的村子。”
“那就先去近的村子吧。”
石河村裏，零零散散的老人蹲在田邊聊著天，地裏看起來已經平整過了，地裏已經種下了冬小麥，就等著來年的豐收了。
他們看起來不僅沒有其他鎮上的人那種悲觀麻木，反倒是精神奕奕，笑容滿麵。
方縣令心裏越發好奇起來，
正準備上前搭話，方縣令就見村口來了幾個村民，手裏提著什麽東西，有幾個孩子蹦蹦跳跳跟在後麵，看起來興高采烈的樣子。
等那些人走進了，方縣令才看清楚，他們手裏提著的竟然是一小塊肉！
“那是肉？我沒看錯吧？”
方縣令以為自己眼花了，朝著身上的師爺文道。
“是肉，這事兒有些奇怪啊……”
那幾個人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窮人，誰都知道臨近年關的時候，不管是糧食還是肉菜都漲價了，還沒過年呢，哪家人還有閑錢買肉？
這可真是件稀奇事！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趟出來沒錯，看來這修路快的謎底就快出來了。
方縣令快步迎了上去，決定親自去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這是野山羊肉，在鎮子裏神隱山肉鋪買的。”
“不貴不貴，才十文錢一斤，比糧食都沒有便宜了塊一半了！”
“挖些苦菜、芥菜啥的煮進湯裏可香得很！”
“就是，光喝湯我就能喝三碗！”
……
方縣令聽到這兒心裏就繃緊了一根弦，前朝就有邪教組織趁著大災四處收買人心，忽悠了不少信徒，當時可是出了好大亂子的。
眼前這陣勢，咋這麽像呢？
這事兒可馬虎不得，方縣令背上都冒了一層冷汗。
“那啥地方啊？肉咋這麽便宜？”
“神隱肉鋪！不過您要去買的話，估計不會賣給你。”
“就是就是，瞅著你們家就是有錢人，還有馬車呢！”
“幹啥出賣給有錢人？”
方縣令心裏更疑惑了。
“這肉鋪十文錢價格就是為了幫助咱白馬鎮賣出後窮人過冬的。隻賣窮人。”
說話的去個約莫五十來歲的老人，言語間對神隱肉鋪推崇至極。
方縣令見狀覺得腦門兒更疼了：
“那這肉鋪豈不是盡做虧本生意？那他們圖啥？”
方縣令說得循循善誘，就差明晃晃的說這是騙子了。
質樸的村民可聽不懂方縣令這有深意的話，而是真誠的說道：
“可不是虧本生意嗎！不過這肉價就知道賣到開春，小東家說了，捱過冬天，開春遍地就都是野菜了，到那時候咱可就吃不上這野山羊肉囉！”
“等我們家順子回來，得再買些肉，好好兒過個年！”
“對對，我們家也是！”
……
幾個村民邊說著，邊往家裏走了。
方縣令到底沒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於是一頭霧水的趕往清泉村。
在清泉村看到的情形跟石河村大同小異。
據清泉村村的村長說，這村子遭水災的隻有一半的人，所以總體情況比石河村要好得多。
“咱們村子雖然還算幸運吧，可隔壁村子那才是最幸運的！”
“水災是一點都沒受，現在這闔村上下否過著好日子呢！”
“哦，那是怎麽個好法？”方縣令好奇的問道。
“他們那個村子呀，可是家家戶戶都養了一頭牛的！可不是好日子嗎！聽說這些日子閑下來的人都在開荒呢！”
方縣令一聽開荒，心裏想著總算是遇上件讓人高興的事了！
不過家家戶戶都有牛那就太不可思議了！於是轉過頭去問師爺知不知道這件事。
師爺茫然的看著方縣令，偏著頭仔細想了一想，似終於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不過當時他隻當做是白馬鎮的鎮長為了自己的政績在那裏吹牛，聽聽就算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清泉村的村子繼續說道：
“說起來這事兒神著呢，聽說這些小牛都是那神隱山的野牛來著，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拿得了那麽多小牛犢子……”
“更關鍵的是，這野牛竟然還能聽人話！”
“聽咱們村子裏去農場幹活兒的人回來說，那些小黑牛規規矩矩的拉著泥巴石塊，一點兒沒有野牛的樣子。”
“農場？什麽農場？”
方縣令聽到這裏有些糊塗了，別去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可一個小小的村子能有這本事？
“說是要養牛養羊，還要養馬啥的，鎮子上的好多村子都有人去上工了，說是要趕在年底之前完工。”
方縣令一聽，這就更覺得詫異了，這樣牛羊就不說了，還養馬？
莫非是哪個官家子弟出來體驗生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