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經是周六,王鵬因為手頭要交接的工作太多,一大早就到了辦公室,按黨政辦事先的安排,將自己手裏的工作都整理歸類後,準備一上班後就與邱一山、周宏偉等人作交接。


    八點不到,就陸續有人來上班,見王鵬已經在辦公室裏,都笑著說王鵬是站好最後一班崗,王鵬也不搭腔,隻是笑著應承。


    等所有人都到了以後,王鵬跟吳培觀匯報了一下自己目前手頭的工作,然後一起與邱一山、周宏偉作了交接,這一忙就一直忙到了下午近三點,幾個人剛把手裏的工作理清楚,陳東江打了個電話給王鵬,說是晚上已經讓黨政辦給安排了餞行宴,大家一起送送他。


    王鵬這裏還握著電話沒放下,那頭吳培觀已經接到了柴榮的電話,說是陳書記關照的,各部門的負責人晚上一起給王鵬餞行。


    餞行的地點定在曲柳新開張的曲柳大酒家,也是陳東江新近定下的,專門招待縣級以上領導的定點飯店,王鵬作為即將上任的縣委辦秘書科副科長,第一個享有了此項殊榮。


    王鵬在電話裏就對陳東江說:“陳書記,不用到曲柳酒家,隨便找家小飯店就行了,這樣太招搖了。”


    “在曲柳請客就由我說了算,哪有什麽招搖不招搖的?你去了縣裏就是縣裏的幹部,我以這個標準為你餞行一點都不為過嘛!”陳東江說得不容置疑,王鵬也不好再說什麽。


    晚上到的,除了鄉裏四套班子的領導,就是鄉裏各部門的主要負責人,所有人都讓王鵬去了縣裏不要忘了曲柳這個娘家,有什麽好要想著曲柳,有什麽難也記得回來找曲柳,總之一句話:大家都是一家人!


    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親熱中,王鵬被灌了不少的酒,大家也似乎真的親如一家人,過去的恩恩怨怨、羨慕忌妒恨似乎都不過是南柯一夢。


    整頓飯下來,王鵬坐在陳東江身邊,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被陳東江拉著手,稱兄道弟,臨分手的時候,他再度拉著王鵬說:“王鵬啊,阿哥一直知道你不是池中物啊,遲早有一天是要跳出曲柳這個小圈圈的!今天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一句話——不要忘了曲柳,不要忘了曲柳還有人的老哥陳東江。”


    王鵬雖然喝了不少酒,頭腦卻還是清明,心裏不住的冷笑,嘴裏還是說:“我不會忘記陳書記對我的照顧和信任,沒有你,也就沒有今天的王鵬!”


    陳東江狠勁兒抬手拍著王鵬的肩膀,“雖然不知道你接下去會跟縣裏哪一位領導,但總歸是跟在了領導身邊,有機會可要多幫我說說話啊!”


    王鵬笑著點了下頭,陳東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章達開的攙扶下離去。


    王鵬一路往鄉政府方向走回去,何小寶從後麵追上來喊他:“王鵬。”


    “慢點,看你跑得那麽急。”王鵬停下來等她,待她跑到身邊才一起並肩往前走。


    “你那位叫莫扶桑的朋友來過了。”何小寶說。


    王鵬先是一愣,立刻又明白過來,何小寶說的應該是江秀的同學,“她人還在曲柳嗎?”


    何小寶點下頭, “我安排她在市場招待所住下了,你是不是去見一下?”


    王鵬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明天吧,喝了這麽多酒去見麵不太尊重人家,你把她的房間號給我,我等下打個電話過去表示一下歉意。”


    “306房間。”何小寶說,“那你現在回宿舍?”


    王鵬搖頭道:“今天忙了一天,也沒空整理一下辦公室的東西,反正時間還早,現在回去收拾一下。”


    “我幫你吧。”何小寶說。


    王鵬停住腳步看著何小寶說:“你回去休息吧,馬上要結婚了,得養足精神,不然可不漂亮。”


    何小寶晚上也喝了酒,臉色本就紅潤,被王鵬一說,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更加的豔麗動人,她笑著說:“不差這麽點時間的,走吧,正好也和你聊聊。”


    王鵬不再堅持,倆人一路往前,誰也沒有說話。


    到了工建辦,王鵬先給莫扶桑打了一個電話,對自己沒去看她表示歉意,又約了明天見麵的時間,才開始整理東西。何小寶也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默默地幫王鵬一起把他的私人物品清理裝箱,然後一起捧了回他的宿舍。


    站在王鵬的房間門口,何小寶第一次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口將手裏的盒子遞給王鵬,笑著說:“到時候來喝我的喜酒吧,我很想聽到你的祝福!”


    王鵬也笑了,“傻瓜,祝福什麽時候不能說?”


    “不一樣的。”何小寶的臉上難得露出小兒女的情態,“不管這個婚姻是出於怎樣的原因促成的,對於身為女人的我來說,始終是一件人身大事,有心目中真正的朋友前來賀喜,比什麽都珍貴!”


    王鵬終於點了點頭道:“我會去的,而且真誠地希望你幸福!”


    何小寶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卻又突然跑回來,一把推住王鵬剛想關上的門,“我直到昨天才知道,關嘯天交上去的報告跟給我看的那份不一樣。”


    王鵬笑了一下說:“不要再想這件事了,都過去了。而且,這說明他是真的在乎你,和他好好生活吧。”


    “你一點都不驚訝?”何小寶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他昨晚喝醉了自己說出來,我還一直蒙在鼓裏。”


    “我和他一樣是男人,所以他做什麽我都不驚訝。”王鵬說著拍了拍何小寶的肩膀,“不早了,回去吧!”


    何小寶卻固執地站在那裏,像要看到王鵬的眼睛深處,“我是不是很蠢?”


    王鵬雖然一直不喜歡何小寶的許多做法,討厭她的那些心計,但這不妨礙他作為男人生出在女人軟弱的時候想要去保護的那種衝動,何況這還是一個與他有過肌膚相親的女人。他歎了一口氣,將她拉進屋子,把門關上,“我覺得你這樣一直站在走廊上說話才是很蠢。”


    何小寶聞言忍不住笑了,嘴裏卻說:“這話一點都不好笑。”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蠢女人,”王鵬抬手想去撫摸她的臉,舉到半空還是改變了方向,將手落在她的頭上,替她理了理頭發便迅速地放下,“隻不過有的時候也會鑽鑽牛角尖。”


    何小寶沒有讓王鵬的手放下,而是一下用雙手抓住,並將他的手貼到自己有些發燙的臉上,“我現在覺得自己真的很蠢,一直都在追求一樣虛無飄渺的東西,不惜一切將自己的感情、肉體捆綁其上,卻始終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麽樣子。”


    王鵬眉頭輕鎖,他確實不想看到何小寶黯然的樣子,但也不想再和她之間發生些什麽糾葛,他直覺何小寶與韓亞芬不同,如果何小寶將他綁進了感情世界,對他們倆來說不會是件好事。想到這裏,他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試圖抽出來,“你今晚酒喝得有點多,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睡一覺,明天醒來一切又都是美好的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還是沒能抽出來,何小寶握得很緊,她始終沒有抬起頭來,隻是低低地說:“說真的,當聽到你要調走的時候,我一方麵覺得對你也許是件好事,一方麵卻覺得有種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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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慌?”王鵬的手指抖了一下,“為什麽有這種感覺?”


    “我害怕一個人麵對陳東江。”她終於抬起頭,輕輕放下王鵬的手,“我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最終會放棄掙紮。”


    王鵬想安慰她,卻見她搖搖頭繼續說:“你不用安慰我,我也很討厭自己的這種軟弱!也許真的是喝多了,盡說些喪氣的話。”她停下來朝王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擁抱我一下吧,像真正的戀人那樣擁抱我一次,讓我在以後的日子裏想起來,可以多一分力量。”


    王鵬薄薄的嘴唇緊閉著,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她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要求,就像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聖人。


    當何小寶豐滿的身軀被王鵬擁入懷裏的時候,王鵬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輕微地顫了顫,她胸前的傲然之物擠在他的胸膛上,因為這種輕顫而抖動,摩挲著他的胸腔。酒精開始在他體內夾裹著原始的需要沸騰起來,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往一個地方奔湧,王鵬感覺自己的大腦開始變得遲鈍,手卻開始下意識地活絡起來。


    喘息聲使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旖旎,燈光將兩個不停糾纏的人影打在牆上,如蛇行其上,蜿蜒曲折。


    衣物正在一點點的褪去,相互的原始渴求正在一分分地增加,王鵬全然忘卻了自己對自己的警告,正一步步地將自己綁上眼前這個女人的情網。


    世間的事,常常是無巧無不巧,就在何小寶倒在床上,王鵬欲剝離她最後一絲遮蔽的時候,“滴滴滴……”的呼機聲音在屋子裏尖銳地響起來,將滿屋粉色迷離的欲*望撕得粉碎,一下將兩個邁近懸崖的人拉回了現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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