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敵人退兵後他們會暫時感到放鬆,因為不論輸贏雙方都已筋疲力竭。但這隻能約束人類,並非我。


    剛退兵不久我就殺了回來,沒帶一兵一卒隻有我一人。估計連藍騎士他們都沒想到我會回來吧。我不是阿桑,我沒他那麽佛係。既然有力戰鬥,就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而站在我麵前的就是雷稹和斯蒙兩位超能人,看著雷稹的臉,更加確信了這一次我要殺掉劍齒的決心。


    “是直接結束這場戰爭也好還是死在這裏也好,這裏不存在沒有傷亡的爭鬥。這就是我的戰爭。”召喚蘭德納斯甲,看著城裏的市民四處逃竄。與其這樣生活在恐懼中,不如由我替你們帶來新生。


    “不前進嗎?就這麽幹在那裏站著有什麽意思?”把鐮刀杵在地上,我向斯蒙彎彎手指。這女孩我記得,沒想到會成為現在這樣啊。是你報答我救你的這條命的時候了,殺了她,就能知道劍齒在哪。


    “雷稹,我……”斯蒙現在本就厭倦戰鬥,如今又不得不親自麵對這黑屠事件的始作俑者。握劍的手在顫抖。恐懼吧?對,就是這樣。在市民的尖叫聲和自己的懊悔中迷失吧。


    “你快回去報告華爾德,讓他告知博士。我來拖住他。”雷稹用手護住斯蒙,就像一位父親保護受驚的女兒一樣。我看著這副畫麵,真是令人懷念啊。


    (我都困了,不上去砍一刀?等會兒一打四怎麽辦?)菲克莉斯打了個哈欠,笑道。


    “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我害怕的是一不小心把那個放電的殺了,他是我的……”父親,我當然認得出來。如果我當麵說出我是他兒子的話,估計會傷心欲絕吧。又或者說,他還認得我嗎?想到這,一股熱血就直衝大腦。但要揮刀的手還是放了下去,對親生父親揮刀什麽的……就算是死神也下不去手。


    “交給我吧。”雷稹把斯蒙甩向一邊,召喚了結界。周圍的環境驟變,由一道道落雷將四周包圍的雷電結界。


    “為什麽……我的對手就一定要是我親近的人呢……”我自顧自的問自己,這可能就是我違背初心的代價吧。


    雷稹一點也不愧對他的名字,僅僅是一個瞬間就來到我麵前。雷拳距我隻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猶豫了,這一拳將我打飛出去。還沒等落地,雷稹又瞬移到身後,踢出電腿。手裏又蓄了一發雷狠狠地把目標電倒在地。


    好痛,透過蘭德納斯甲鑽心的痛。果然向父親揮刀什麽的……二次猶豫中,又幾道雷劈在我身上。趕忙站起,在麵前召喚一層保護結界,我開始思考。


    (如果實在下不去手的話就撤退吧,交給其他魔將就行。)


    下不去手,我一直都很可憐父親。自母親離開他後。討伐九頭魔龍之前,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關心他而離不開家。如今,怎麽也變成我這般模樣了?為什麽……發覺到我的異樣,雷稹也停止了攻擊。


    (既不想撤退,又不想進攻。換其他人早就死了。真沒辦法……那在殺不死他的程度上,幫你一幫吧。你一直在等我這句話,對嗎?)笑著,菲克莉斯把九頭魔龍的力量注入進來。那份對沐浴在敵人鮮血中的渴望……很餓啊,很餓。


    “艾蓮!”雷稹消除了結界,四周的落雷集中在一處刺來。可電光再刺眼又有何用?能蓋過這比過驕陽之炎的黑暗嗎?用魔力把這支巨大的雷槍握在手中。


    “現在,成為我的手吧。”把大量的魔力注入體內,猛地扔上天際。雷槍化作雷電之雨,洗禮了這座城市。電就像毛毛細雨一樣洗刷這裏,不一會兒街道上就躺滿了被電到不能行動的可憐的人們。看著死神在他們麵前走過的可悲眼神。真是再令人愉悅不過了。


    “你是叫,雷稹對吧。聽說你打敗了藍騎士。我有心讓你成為我的部下,當然是在奪走你的靈魂之後!”爆發了魔力,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這雷電之力能否照亮這極致的黑暗吧!


    在這個世界,不僅力量是一種詛咒。死而複生更是一種。那意味著要肩負更大的使命,而自己所期盼的那種生活,恐怕再也不會來了吧。


    如今太陽並沒有曾經炎熱,對於這些本來就冷的地方更是雪上加霜。


    位於北部的一座峽穀,被裁決者拆遷到這裏尋找惡魔的兩人圍著篝火坐著,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雪梨姐,什麽時候出發?”加德納靠在堅硬的岩石上,抬頭看看。真有一種隨時可能崩塌的錯覺。所謂的惡魔,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


    “今天就在這睡了吧,多做也是無用。那老女人也好多天沒聯係咱們了,趁現在跑了都行。”雪梨已經厭煩了,強加自己這一身力量,又把一個差事強加在自己身上。要不是加德納在,早就跑了。


    “在努力一下吧,說不定明天就找到了。找到趕緊報告給她就走人。”加德納也是一樣,有些厭煩。


    “事成之後你要去嗎?那家夥身邊。”雪梨問,加德納的眼神有些閃躲,說:“嗯……即便是到了現在,我對他的那顆心還是像以前一樣。如果紅鬼真的死了的話,或許就行了吧。但是那樣不行,紅鬼對小岐哥來說不僅僅是家人那般重要,甚至要更高一級。用他那樣傷心換來我的幸福,並不是我想要的。能陪在他身邊,或者……”說到這,加德納的臉又陰沉了起來。埋下的頭能感到一絲冷笑中透露出的寒意。


    “行了,別說了。好好睡一覺。嗯?”歪了歪頭,最後一個“嗯”字故意帶了點調皮的味道。可加德納好像沒聽到一樣,在那低著頭。嘴裏一直重複著:“或者,或者……”


    “喂,沒事吧?”起身過去拍了拍她,加德納才突然回過神來。捂著頭搖了搖,說:“我可能真的有點累了吧,明天再說吧雪梨姐。晚安。”朝雪梨笑了笑,加德納躺了下去。


    “………”看守了許些時候,明白人都能看出來,這孩子的心結還是沒完全解開。不,解開了,隻是複生之後又被係上了新的結,要比上一次更加結實。並且,在裝睡吧?這種感覺自己很懂,強迫痛苦的自己睡著。最後適得其反,更痛苦的過完渾噩的一夜。


    “天啊……”用魔力加了把火,周圍又一次溫暖起來。曾經那正常的生活,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每天起床吃完早飯,結伴而行去校園。看小岐笨拙的樣子,傅克愚蠢的行為……華爾德學習的樣子,那孩子還需要別人保護時的樣子。那時候多好啊,發展成現在這樣……生在這樣的世界,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啊。


    加德納也並非沒有睡著,而是意識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裏。一個隻有她知道的空間。


    “回來了?今天也是奔波了一天沒什麽收獲呢。”一片黑暗的空間裏,黑鬼笑著迎接加德納。


    “很蠢的一天,開始還好。這幾天甚至連個線索也不肯提供了。真是的,到底想幹什麽?”一屁股坐在黑暗的空間上,抱怨道。


    “就想著這一切的苦都是為了更好的結局吧。你可騙不了自己的心哦?自從上次被他咬了一口之後,你現在所希望的結局是什麽呢?”黑鬼蹲在加德納身邊,伸出去撫摸她的臉。


    “如果,是他的話。就可以讓我閉上眼睛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那傷口還在似的。


    “但雪梨姐該怎麽辦呢?還想讓那個失去同伴的可憐家夥,親手殺掉自己曾經最重要的同伴。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黑鬼笑著,平靜地說。


    “用不著你管了,雪梨姐自會找到新的出路。小岐哥,她要管的事還有更多。哪有時間去想我?”加德納也同樣十分平靜地說道。這些話在她口中說出來,真就像自然而然一樣。


    “是……嗎?你選的路我不會擋你,畢竟你已經成現在這樣了。但你不覺得還有什麽事已經去做嗎?”


    “什麽事。我認為我該做的都做了。”


    “華爾德和傅克,難道你不想救他們嗎?”黑鬼這樣說,加德納明顯有些動搖,可過了一會兒還是說:“那些,交給小岐哥就夠了。”


    “………”黑鬼沒再說什麽,距離天亮還早得很。好好休息吧,直到最後那永無止境的休眠。


    ………


    沒多久,雷稹敗下陣來。化作一陣電光逃走,周圍倒下的人們看見連最強超能人雷稹都被打得敗退,紛紛求饒。甚至有能力動起來的都跪下,邊叩頭邊哭叫。這樣的聲音我現在經常聽到,已經麻木了。但和父親的這次交戰也讓我有些疲憊。反正讓他們歸順也隻是遲早的事,收了鐮刀準備撤退。


    “!!!”天上突然砸下來一發炸彈,我帶著湊過來的兩個人類跳向一邊。不對啊我為什麽要帶上他們?該死……但我還是忍不住地罵天上投彈的飛機:“連自己人都炸啊!”接著從四麵八方出現士兵一齊掃射。看來是早在和父親戰鬥的時候就已經埋伏好了。不過……黑屠事件時那樣的火力都對我無效,區區這種炮火。實在是頹廢。


    “反!”用結界吸收四方射來的彈藥,以雙倍的力量反彈回去。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們瞎鬥,劍齒——!你要是再不出來領死,就等著三天後我將所有城池都夷為平地!話就放在這!三天之後,我就要結束這場戰爭!”


    放下大話,用了個隱身的魔力,從這城中撤離。這句話不僅僅是講給人類們聽,更是講給魔族聽的。我決心要結束這場人與魔的紛爭,這場可悲的故事,該畫上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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