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林特完成了對黑夜女神的祈禱,儀式魔法的力量降臨在格萊林特準備好的黃銅鏡子上,鏡中開始呈現出樓上房屋的畫麵。根據格萊林特對女神的祈求,這個畫麵應該是從三天前開始。


    三天前,4月17號,周五。


    這名小男孩,和格萊林特遇到時的打扮一樣,額頭扁平,很普通的相貌,頭發略長,雜亂的披著,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未曾清洗了,上麵扣著一個破舊的黑色禮帽,戴的十分隨意,感覺隨時可能會掉下來。


    穿著一件棕色的成人大衣,衣服都快拖到腳後跟了,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了快一半的手臂,腳上還穿著一雙高跟皮鞋。


    這孩子喜歡將插進褲子的口袋,裝著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但整個人顯得十分邋遢。


    此刻,他從門口進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名光著腳的小男孩,這名孩子的腳上沾滿的泥土和髒汙,看起來像是覆蓋了一層黑色的膠質,相貌清秀,金色短發,棕色的眼睛中充滿著天真,和前麵進入的那名男孩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深藍色的夾克也不是合身,顯得略大,但卻是小孩的衣服,隻是似乎穿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帶著一個棕色的小圓帽。


    他們兩人剛進來就被房間裏的老頭注意到了,一個骨瘦如柴,一頭亂蓬蓬白發的老頭,手上正在縫製衣物。


    “傑克,你怎麽這個時間點就回來了,還有你後麵的那個小男孩是誰?”


    雖然格萊林特通過鏡子觀看的畫麵沒有聲音,但魔藥帶給他極高的觀察力,他完全可以通過觀察畫麵中人物的嘴唇動作,推理出他們的話語。


    “費金,在波托貝克街的市場旁邊見到的這個孩子,他獨自一人,花了七天時間,從一個沒聽說過的小鎮上走來的。”


    “在貝克蘭德沒有親人。”


    那名小男孩,應該說傑克,回答了老頭,費金的問題,從他回答時的表情中,格萊林特可以判斷出,他對於這位老頭其實不算尊重,不知道他們之間算什麽關係。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傑克轉頭向小男孩問道,


    “奧利弗,奧利弗·崔斯特。”


    他身後的男孩回答道,看表情是有點緊張。剛來一個新的環境,這倒是很正常的現象。


    費金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繼續幹他手中的活,看這樣子,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傑克帶著奧利弗走進屋子,從老頭旁邊的衣櫃中找了一件袍子遞給他,指路讓他去清洗。


    晚上,一個接一個的男孩回到這間屋子,在晚餐上,傑克向大家介紹了奧利弗,同時他們每個人都做了自我介紹。


    格萊林特倒是沒太在意這些,他現在有些好奇,從奧利弗的表情看來,他是喜歡上了這裏,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是一個小偷組織。


    晚餐後,奧利弗和那幾名男孩一起來到了一間臥室,有著幾塊木板拚成的床鋪,準確來說都不能算作床鋪,隻是搭了一個架子,放上木板,再有一層拚接布的床單。


    傑克帶奧利弗來到床邊,遞給他一個毯子……晚上沒有照明,他們都選擇了早睡。


    格萊林特可以看出,那名名叫傑克的男孩在孩子們中似乎有點首領的意味。除了剛來的奧利弗,這些孩子似乎都習慣了這種生活。


    在貝克蘭德,號稱世界中心,萬都之都,也存在著這樣的孩童。哪怕是前世,格萊林特都隻是在網上看到過,還是早些年的故事了。


    第二天,一早,這些小男孩們就陸陸續續的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房屋。


    等到奧利弗醒來時,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他走出房門,看見費金還是坐在昨天見到的位置,手上縫製著衣物。


    見到奧利弗處理,費金伸出手指了指餐桌上準備好的食物。


    奧利弗並沒有向餐桌走去,他站在那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傑克他們人呢?”


    “出去工作了,我們這裏的食物來源全靠他們。”


    老頭連頭都沒抬,隻是用目光瞟了一眼奧利弗,表情僵硬的說道。


    奧利弗不再開口,他默默的走到餐桌前,吃起提前準備的食物。


    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漿糊狀液體和一片麵包,這就是奧利弗的早餐了。


    奧利弗吃完早餐,費金並沒有同意他出門,老頭縫補了一天的衣物,小男孩就坐在旁邊看了一天……


    也就是今天,那名傑克的小男孩下午提前回來,告訴費金,他偷竊的時候被正主發現了,說那人穿著黑色大衣,戴著一頂黑色的高筒氈帽,帽簷下壓。在街道上四處打量,應該是外地人,還不敢露出麵目,估計是一個嫌疑犯,不敢報警的。


    “???”


    格萊林特腦海中充滿了問號,我這明明是電影中偵探的裝扮,怎麽就成了外來的嫌疑犯。


    晚上,那些小男孩陸陸續續的回來,將一天偷盜的東西交給了老頭。由於視角的關係,格萊林特注意到,這些孩子也會自己收起來一部分,就像那名名叫帕爾的小男孩,他從懷中拿出一天所得時,格萊林特看到了他的口袋裏還有一枚銀戒指並沒上交,還有那個叫傑克的小大人,他藏了一個絲巾,這些男孩們或多或少都藏了一點東西。


    之後,他們拿出食物,不知道是買來的還是偷盜來的。聚在餐桌上,分享一天的收獲,平分著大家帶回來的食物。小奧利弗沒有吃午餐,顯得格外饑餓,吃得比其它的孩子快多了。


    在老頭費金的示意下,小男孩們給奧利弗展示了他們的偷盜技巧。比如那名叫帕爾的男孩向傑克詢問時間,然後在不小心撞到傑克,引起目標的注意,湯姆斯乘機伸手拿出目標口袋中的懷表。


    也有獨自一人的,通過“意外”與目標接觸,順走目標的口袋中的東西。


    格萊林特完整的觀看了這些小男孩的技巧,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基本不會當場察覺,等到發現時,估計這些小孩已經跑遠了,除非偷盜時被旁邊的路人注意到。


    當晚,奧利弗就表示學會了這些方法。於是,費金扮演了目標,格萊林特看著奧利弗熟練的從老頭身上偷竊出懷表、絲巾和錢包,眼神中還是那樣的天真。


    第三天,奧利弗被傑克叫醒,費金給了奧利弗一雙皮鞋。餐桌上沒有早飯,這群小男孩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奧利弗也跟著他們一起。


    下午的時候,傑克和那名叫帕爾的男孩將奧利弗送回來,看了老頭一下,沒有說話,兩個男孩轉身就離開了。


    老頭拉起奧利弗,將他拽到了閣樓上,將門反鎖起來。


    晚上,小男孩們回來,沒有人在意餐桌上少了一名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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