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承德大殿。


    威武雄壯的禦林軍,五步一人站崗,威嚴、肅穆。


    大殿內,龍椅空懸。


    九十九台階下方,大將軍何進,司空袁逢、太傅袁隗等文武百官匯聚。


    九十九台階上方,龍椅之前,張讓、趙忠等十常侍站立。


    此時,大殿內氣氛緊張、嚴肅。


    大將軍何進臉色鐵青,難看至極。


    而張讓、趙忠等人麵色也是陰晴不定。


    不知在想什麽。


    就在剛剛,刺殺皇帝劉宏、皇後何蓮的殺手查到了。


    就在大殿內寂靜一片之時,一道尖利的聲音響徹。


    “陛下到!”


    文武百官身體微震,齊齊抬頭,隻見,麵色並不好看的劉宏坐在一張黃色擔架上,被八個小宦官抬著,來到龍椅上。


    劉宏手臂,腿上包著的白布,端是異常刺眼。


    看著劉宏的慘狀,眾文武眼皮急跳。


    看了一眼劉宏,很快,眾文武百官便把注意力轉到一旁跟著的一個麵色俊朗,身材高大,挺拔有力的英俊英武青年身上。


    隻見,那英俊英武青年,身穿一身亮銀色鎧甲,手持一杆閃爍寒芒,厚重,通體烏黑戰戟,端是威風凜凜,英武不凡。


    看著英武不凡的張世豪,眾文武百官眼中淨是驚異。


    這是劉宏在受到刺殺之後第一次上朝,同樣也是張世豪第一次和文武百官見麵。


    不過,看著張世豪,眾文武百官感覺不可置信。


    這一英武不凡的青年,會是閹人?


    盡管不可置信,但是,想到之前劉宏、張讓、趙忠親自對張世豪驗身的消息,眾文武百官卻不得不信張世豪真是閹人。


    “張世豪!”


    文武百官皆對初次亮相的張世豪驚豔,司空袁逢、太傅袁隗看著張世豪,眼中閃過濃鬱陰霾和殺意。


    就在數天前,張世豪竟然把袁家長子袁紹送進了廷尉。


    盡管,袁紹前腳被送進去,後腳便被送出來了,並沒有損傷。


    但是,這對袁家卻無異於奇恥大辱。


    善不了了。


    “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


    ……


    盡管瞬間驚豔張世豪,但是下一刻,眾文武百官目光齊刷刷轉向劉宏,齊齊大呼。


    百官齊跪,聲音一波波湧起,震響寬闊的承德大殿,持戟站在九十九台階之上,龍椅旁邊的張世豪,卻是初見這種畫麵。


    居高臨下,看著下方跪拜的一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們,張世豪眼皮也不禁急跳,內心不禁震撼莫名。


    這便是至高無上的王權嗎?


    “都起來吧,聽說,刺客有消息了?”


    冷冰冰、充斥森寒殺意聲音響徹,在承德大殿內回蕩。


    一眾文武百官身體一抖。


    下一刻,百官起身,張讓立即站了出來,對劉宏道:


    “陛下,讓確實追查到了一些消息,不過,事關重大,讓不敢繼續下去了。”


    聞言坐在龍椅上的劉宏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道:


    “說!”


    眾文武百官齊齊皺眉看向張讓。


    大將軍何進麵色卻是更加難看。


    “諾!”


    張讓也不怠慢,連忙道:


    “讓開始便感覺很奇怪,金吾衛、衛尉、光祿勳等一眾負責守衛的官員查了那麽多天,一直查不到什麽消息,但是,刺客又對皇宮如此熟悉,讓就懷疑,恐怕我們內部的人脫不了幹係。”


    “所以,在陛下把衛尉、光祿勳等人貶回家之後,讓就從羽林衛開始查起,果然有所發現。”


    “刺殺當天,虎賁中郎將王越並不值守皇宮,是禦林軍中郎將值守,而王越又在洛陽有一家劍館,本身王越劍術不凡,曾,隻身一人殺入賀蘭山,如入無人之境,硬生生的取了作惡多端的羌族首領首級,武藝可見一斑,並不止如此,王越徒弟武藝也皆是不凡,那王越應該察覺到了什麽,直接消失了,劍館也空了。”


    張讓緩緩道來的聲音響徹承德大殿。


    “什麽?刺客竟然是他?”


    聽著刺客是王越,眾文武百官皆是一驚。


    王越之名,他們自然有過耳聞,畢竟,昔日,賀蘭山一戰,讓王越劍神之名名震大漢。


    再加上,王越還是虎賁中郎將,潛入後宮,殺的後宮侍衛潰不成軍,縱然失敗之後,也能輕鬆全身而退,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的解釋通了。


    “王越?好啊,真是好啊,朕的護衛大將,親自刺殺朕,真是恥辱,恥辱至極,來人,全天下通緝王越,令廷尉拿下王越九族,殺!”


    上首位置,劉宏知道刺殺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虎賁中郎將,頓時驚怒萬分,咆哮聲音響徹。


    “不,陛下,不可啊,不可誅王越九族!”


    劉宏聲音剛落下,張讓連忙站出來阻止。


    眾文武一愣,劉宏都是愣住,下一刻,麵色頓時漆黑難看。


    “張讓,你好大的膽子,今天不給朕一個理由,朕先砍了你的頭。”


    劉宏對張讓怒聲道。


    眾文武百官目光齊刷刷不解的看向張讓。


    執戟的張世豪,眼睛也不由微眯,看向張讓。


    張讓身體微顫,不敢怠慢,連忙道:


    “陛下,這王越身份不一般,陛下可知道這王越如何當的這虎賁中郎將?”


    “嗯?”


    看著劉宏眼中不耐煩,張讓連忙解釋道:


    “陛下,王越這虎賁中郎將,乃是前負責皇宮城門守衛的五官中郎將王苞力薦的。”


    “王苞?王美人之父?王美人?”聽到張讓說王越是王苞力薦,劉宏頓時不驚怒了,反而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錯,陛下,這王越和王苞關係匪淺,這個,大將軍應該知道吧?”


    張讓目光看向下方麵色鐵青、難看的大將軍何進。


    被劉宏注視,何進深吸一口氣,對劉宏拱手道:


    “陛下,臣確實知道一些,這王越和王苞同屬王家,隻是屬於不同分支,理論上說,這王越應該算是王苞的堂弟,當年王苞得勢,王越前來投奔,王苞看中王越一身武藝,便把王越帶在手下了,便是虎賁中郎將。”


    大將軍何進聲音響徹大殿,大殿內頓時寂靜無聲了。


    張讓站了出來,深吸一口氣,道:


    “以讓看,恐怕這王越入宮行刺,並不是刺殺陛下的,恐是刺殺皇後和刺殺大皇子的。”


    “讓記得清楚,那日,大皇子剛回宮,行蹤剛暴露在世人眼中,之前,所有人都不知大皇子在哪裏,而陛下,那日傍晚,又是突然被皇後邀請去吃燒烤的。”


    “所以,讓敢肯定,王越刺殺,是衝著皇後和大皇子的,而陛下是被誤傷的。”


    張讓聲音響徹。


    一眾文武百官麵色皆大變。


    就連上首的劉宏身體都晃了晃,被一旁的張世豪伸手扶住。


    “王越,王苞,王美人,刺殺皇後,刺殺大皇子…”


    劉宏隻感覺頭疼欲裂。


    這一刻,一眾文武皆明白了王越行刺的原因了。


    王美人,那是個天姿國色,才氣四溢,是才色兼備的絕色美人,深受劉宏喜愛。


    但是,這一切,都隨著王美人之子劉協的誕生,變了。


    深受劉宏喜愛的王美人,誕下小皇子,劉宏自然捧著、愛著。


    甚至劉宏多次隱隱對王美人表明,要立小皇子劉協為太子。


    太子之爭似乎要開始了。


    不過,很快,王美人便死了。


    似乎和何皇後脫不開關係!


    王苞是王美人父親。


    王美人死了,王苞倚仗沒了。


    大將軍何進卻是權勢愈加重了,王苞無奈隻能告老還鄉。


    而如今,王苞堂弟王越,得知大皇子回宮,知道了大皇子劉辯行蹤,欲刺殺大皇子劉辯,甚至連皇後何蓮要一起刺殺了,隻要殺了,那麽,便一勞永了逸。


    皇子中,就隻剩下小皇子劉協,日後,隻待劉宏死後,劉協無疑順理成章繼承皇位。


    如此一看,王苞暫退,留下王越刺殺,無疑是以退為進的謀略。


    貌似劉宏真的是被誤傷了?


    靜!


    大殿內寂靜無聲。


    龍椅之上,劉宏隻感覺頭疼至極。


    一旁張世豪站在劉宏身邊,臉上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內心卻是波瀾起伏,驚濤駭浪。


    王苞,乃是小皇子劉協的外公,現在密謀刺殺大皇子劉辯,刺殺當朝皇後,這……


    這以後,縱然劉宏再喜歡劉協,以後還能再立劉協太子嗎?


    那麽豈不是說,被王苞、王越這一坑,劉協以後的皇位直接喪失了??


    曆史上,本來,一直在皇宮外寄養的劉辯回皇宮?


    劉協皇位被報銷?


    改變曆史了?


    “王苞、王越逮住了嗎?”


    良久,劉宏那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張讓渾身一顫,上前拱手,道:


    “王苞一眾家人,皆關押了起來,但…但是王越跑了……”


    “碰!該死,該死,害了協兒,他們通通該死,把王苞等人送去廷尉,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聽到王越跑了,劉宏暴怒至極,桌案上的奏章狠狠砸在地上,一眾文武百官皆低頭。


    倒是大將軍何進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自家妹妹和外甥,王越被刺殺,但是,還好,劉協直接喪失繼承大位的資格。


    那麽他外甥劉辯繼承太子之位,豈不是穩了?


    何進臉上笑意一閃而過,再次站了出來,對劉宏麵色鄭重道:


    “陛下,如今王越潛逃,若王家被抄斬,但是,臣擔心其會在生出報仇之心,再衝擊皇城、皇宮,所以,臣請陛下加派皇宮守衛人手,以免陛下、皇後、大皇子再受襲殺!”


    “另外衛尉、光祿勳,虎賁中郎將、禦林軍中郎將等一眾守衛皇宮的官員都空缺,陛下當再安排人選!”


    何進嚴肅鄭重話音一落,正暴怒的劉宏頓時心驚肉跳。


    一眾文武百官也是啞然。


    這何進哪裏是要保護劉宏安危的,分明是擔心王越狗急跳牆,再刺殺皇後、大皇子的。


    不過,顯然,劉宏有代入感了。


    王苞等密謀刺殺的人,必須要殺。


    但是,要殺了,王越絕對會再行刺殺。


    看著還受傷嚴重的大腿和手臂,劉宏腦海中浮現武藝強大的王越,頓時驚懼,對下方一眾文武百官問道:


    “這該如何是好?這王越熟悉宮中地形,還有一幫徒弟,爾等可有人選?”


    聞言,頓時又是一陣寂靜,一眾文武百官皆不敢伸頭了。


    若是平常時候,衛尉、光祿勳,虎賁中郎將、禦林軍中郎將等一眾守衛皇宮的官職,大把人爭著搶著要,但是,誰都知道,王越極大可能要報複、再次行刺殺之舉,阻攔住還好,那就是大功一件。


    但是,防不住,那可就是死罪。


    無疑,衛尉、光祿勳,虎賁中郎將、禦林軍中郎將等官職瞬間成了燙手山芋。


    “廢物,廢物,都是廢物!”


    看著竟然沒人敢站出來,劉宏氣的肝疼。


    “陛下,小豪子倒是有一人選,可為禦林軍中郎將,縱然那王越再來,也定然铩羽而歸,可為陛下鎮守皇宮!”


    就在劉宏氣急之時,一道平靜、淡淡的聲音響起。


    頓時讓劉宏、以及文武百官齊齊看向聲音來源處。


    卻見,說話者正是一身亮銀色鎧甲,手持一杆閃爍寒芒,厚重,通體烏黑戰戟,威風凜凜,英武不凡的張世豪。


    看著是張世豪說話,司空袁逢、太傅袁隗麵色頓時陰沉。


    龍椅上的劉宏臉上卻是浮現喜色,連忙道:


    “這人是誰?有何本事?”


    張世豪倒是沒有猶豫,鄭重道:


    “此人,忠孝、義為先、率性而活,世豪與他有救命之恩,是個可信任之人。”


    “關鍵,其武藝高強,手中一柄九鳳朝陽金刀虎虎生風,縱然百名羽林衛恐也不可近身,手中一張八寶麒麟弓,百步穿楊,一弓在手,戰力若是全開,誰遇誰死,縱然王越親臨,恐也凶多吉少!”


    張世豪鄭重、淡然的聲音響徹,大殿內文武百官以及龍椅上的劉宏瞬間震動。


    百名羽林衛也不能近身?


    有百步穿楊之術?


    “這……這人是誰?”


    劉宏精神猛震,驚喜道。


    張世豪手一拱,一字一頓道:


    “黃忠,字漢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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