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轉頭看向薑願,睜大雙眼,一臉驚訝。


    “薑願妹妹,你……看出來了?”柳羽小心翼翼問。


    “很難看出來嗎?”薑願朝柳羽眨眼,一臉疑惑地說。


    她跟在江寧淵身邊三天,時間不算短,多少能看出來些。


    就在剛剛,小老頭剛出現,他就換上了笑容。


    那樣的笑容,她隻在他入戲時見過。


    現在的他,毫無疑問是在演戲。


    再往深處想,由始至終他都是在演戲。


    從一開始,跟她接觸時所展現出來的性格就是他給自己所設定的人設。


    在她麵前是,在柳羽的麵前應該也是如此。


    “如果是接觸時間長了之後看出來,我不驚訝,畢竟我也是跟在他身邊一年之後才發現一點端倪的。”


    “但你跟在他身邊才三天就發現了,我很難不驚訝。”


    柳羽回答,也算是默認薑願說的,江寧淵現在是在演戲這件事。


    “沒錯,他在演戲。”


    “隻有入戲,他才會有人類該有的感情,他能完美地將情緒演繹出來。”


    “要不是我見過他一個人獨處時,說不定我到現在還會被他演技蒙騙。”


    柳羽雙手環抱,開口說。


    回想起當初所看到的那一幕,柳羽現在還心有餘悸。


    “一個人獨處時?”薑願好奇問。


    “嗯,我見過他一個人獨處時的樣子,冷漠得像是沒有靈魂的空殼,更像是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柳羽回答道。


    “他隻是坐在沙發上,隻是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覺自己身處寒窯中,那種藐視一切又冷漠的感覺,讓我不寒而栗,也讓我知道,原來他還有那樣的一麵。”


    “從那之後,我就開始觀察他,最後發現……在拍戲中,他會有喜怒哀樂,會有情緒。”


    “脫離拍戲,變成江寧淵時,他隻有一副好脾氣,並沒怒。”


    柳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薑願說這些,隻知道說出來後,心裏輕鬆了不少。


    “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會沒有怒隻有喜,可想而知,在我麵前他也是演戲。”柳羽補充。


    “你知道的,我隻是寧淵的經紀人,並非她父母,有些事我能插手,可有些事我不能。”


    “隻要他在演戲時的狀態是好的,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當做不知道。”


    柳羽看向薑願,苦澀一笑。


    她也想幫江寧淵,可她不了他,所以隻能當做不知道。


    “我唯一一次看到他在別人麵前展露自己除了笑之外的其他情緒,就是當初見麵會,你撲上去時。”


    “照理說,看到你這麽漂亮的一張臉,他不應該會被嚇到才對,畢竟這種事他碰過不少,沒有上千起也有幾百起。”


    “可麵對她們時,他也不會展露出厭惡的表情,而是會笑著告訴她們,理智追星。”


    “隻有你撲上去那次,我在他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厭惡。”


    “這件事我早想告訴你的,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柳羽開口,把自己早想說的說了出來。


    她越想越覺得奇怪,為什麽隻有薑願撲上去時他會露出厭惡?


    薑願挑眉,哦了聲,打量不遠處高挑又肩寬腰窄的江寧淵。


    她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沒有人類該有的情緒?


    不應該啊。


    江寧淵的麵相看起來就知道是大富大貴的樣子,從他的過往裏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很正常的過往,很正常的少爺生活。


    她也沒看到他的魂有缺失的跡象。


    那怎麽會沒有人類該有的情緒?


    至於江寧淵露出厭惡的表情,她也有這段記憶。


    對著別人不會,對著她會……


    有意思。


    “柳羽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薑願看向煩惱的柳羽,感激道。


    “我也要謝謝你,跟你說完之後我心鬆了口氣。”柳羽開口說。


    隻有她知道這件事,壓力很大的啊!


    現在多個人分擔,她壓力沒那麽大。


    她也相信,薑願不會多嘴在江寧淵麵前說這些,要是她想說,早說了。


    “哎,要不是薑大師一卦難求,我是真想悄悄地給寧淵算一卦,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柳羽柳眉輕蹙,哎了聲。


    見薑願發愣,柳羽解釋道:“最近網上有一個算命很準的大師,叫薑大師,不用八字,隻看麵相便能算出對方過往跟未來。”


    “我在想,寧淵這樣是不是從小遭受虐待或是小時候發生了些什麽事,所以才封閉內心,封閉自我,在別人麵前演戲。”


    “我跟在寧淵身邊這麽多年,不止沒聽過他提及家人,他都這麽有名了,也不見他家人來找他,所以我懷疑……”


    柳羽一臉嚴肅,大膽猜測。


    “柳羽姐,不用太擔心,江影帝沒事。”薑願安慰。


    “沒事那為什麽……”柳羽不禁問。


    “小羽。”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是柳羽的伴娘團。


    “我先過去一趟,以後有空再聊。”柳羽看向薑願,不舍地說,隨後往伴娘團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怕別人說他是‘怪物’吧。”薑願看著江寧淵的背影,呢喃。


    一個人若沒喜怒哀樂,跟沒有心有什麽區別?


    所以他裝出了喜怒哀樂,也怕別人知道他原本沒那些情緒。


    若是知道,別人大概會跟他劃清距離。


    因為,別人都有的而他沒有,則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寧淵似察覺到有人正看著他,回頭一看,便見那雙如黑寶石般漂亮的眼正大膽地盯著他看。


    哪怕被他發現,她也毫不遮掩,不心虛,光明正大得好像他才是該心虛的那一個。


    就在這時,司儀拿著麥克風走上台。


    先是對著麥克風幹咳了兩聲試了試聲音,隨後開口,說了一段祝福的詞,之後激情澎湃喊道:“下麵我們有請新郎、新娘上台。”


    司儀說完,柳羽一手挽著嚴格的手臂,一手提著婚紗緩緩走上台。


    柳羽披著頭紗,穿著的婚紗逶迤拖地,楊柳細腰,鎖骨凸顯猶如蝴蝶般,美得如一隻真正的蝴蝶。


    新郎一身西裝,昂首挺胸,猶如鬆柏,隻是大抵是因為緊張,走起路來同手同腳地。


    底下,眾人紛紛鼓掌。


    “新娘,請問你願意嫁給新郎……”盡職盡責的司儀按照慣例當著眾人的麵開始問起來問題。


    得到的回答自然都是我願意。


    柳羽跟嚴格深情對視了眼,嚴格臉旋即如火燒一樣紅彤彤地,不好意思地躲開。


    之後,便是交換戒指。


    嚴格單膝跪在柳羽麵前,緩緩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戒指。


    之後,嚴格俯身輕吻柳羽的手背。


    底下眾人歡呼,又一次鼓起熱烈的掌聲。


    薑願看著這一幕,隻覺新奇。


    “新娘丟捧花。”禮成之中,司儀又舉著麥克風大聲喊道。


    柳羽背對著底下眾人,將捧花一丟。


    捧花以拋物線狀不偏不倚地落在江寧淵手上。


    在場眾人齊刷刷看向江寧淵以及他手上的捧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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