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老又破的倉庫裏,擺置著各式各樣的儀器。


    儀器運作,時不時發出滴滴滴的聲音,猶如秒針走動,卻又帶著一股壓迫感。


    燈光映照在手術台上,白色床單早被染成了紅色,撲鼻的腥味迎麵而來。


    手術台上躺著的人臉色白如紙,眼神渙散,被五花大綁著,嘴巴塞著毛巾,身上也多出好幾個窟窿,有些甚至能看到體內的腸子也被掏了出來。


    旁邊還擺放著各種保鮮冷藏的櫃子,裏麵裝的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地上肮髒雜亂,除了血跡之外還有各種煙頭跟瓶瓶罐罐,以及一次性飯盒。


    顯然,這些人在這裏生活有一段時間。


    一旁,還有不少人被關在牢籠裏。


    他們渾身是傷,手跟腳都被膠帶纏住,嘴也封了起來。


    見有人闖入,心如死灰的他們眼底燃起一抹希望來。


    關展首當其衝猶如困鬥的野獸般撞擊著籠子,額頭與脖子的青筋凸起,眼底布滿堅定,哪怕手臂上的傷因撞擊鐵籠而裂開滲出血來,他也沒停下的打算,仿佛在用這種方式求救般。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妹妹還在等他!


    他妹妹需要他!


    三天前,他從醫院衝出來時看到醫院旁有人拿著一疊厚厚的錢給了另外一人。


    他看著錢,看的眼睛都直了,腦海裏起了搶的念頭。


    有了那些錢,他妹妹還能熬上一陣子,可最後良知戰勝了他心裏的邪念。


    就在他轉身時,那兩人叫住了他。


    他們看出了他的窘迫,也看出他急需錢,說有一個來錢快的路子能介紹給他。


    不用很久,一天就能拿到錢。


    他也警惕過,也詢問過他們犯不犯法。


    那兩人告訴他不犯法,要是犯法他們現在哪敢大搖大擺地站在這。


    他需要錢,需要能讓他妹妹治好病的錢,所以他跟他們走了。


    到倉庫門外時,他聽到裏麵傳來了打人、罵人以及慘叫聲。


    他意識到不對,轉身就跑。


    但為時已晚,這地方荒無人煙,平時連人影都沒。


    他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的汽車,也跑不過這些比他年長的大人。


    關在這裏的人跟他一樣,都是被騙來的。


    他們利用了他們急需錢的心理,把他們騙到這裏。


    關押在這裏的三天,他親眼看到他們從籠子裏拽出一個又一個人,把他們捆在手術台上。


    心情好時就打上麻醉,讓對方不至於那麽痛苦。


    心情不好時,直接手起刀落,疼得對方死去活來。


    其他在籠子裏的人也回過神來,奮力反抗,跟關展一樣撞擊鐵籠。


    他們都不想死!


    砰——


    一下、兩下……


    撞擊聲響徹整個倉庫,聲音回蕩在眾人耳中。


    穿著白大褂的人惡狠狠地盯著鐵籠裏的人,要是眼神可以殺人,那關展大概可以死好幾次了。


    他們把那少年帶來倉庫時,那少年很聰明,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地方不對勁兒,拔腿就跑。


    雖然又被他們抓了回來,但他在逃跑途中咬傷了兩個人,還用生鏽的鋼鐵棍打斷一個人的腿,是個刺頭。


    抓住他之後,他們不止把人毒打了一頓,打的身上出血,還給他打了幾天鎮定劑。


    這幾天裏,也沒給他飯吃,隻讓他喝了點水,留著他一口氣。


    沒想到,他竟還有餘力撞鐵籠。


    早知道是這樣,他們就該在把他抓回來時,直接摘了他的器官!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放下你們的武器投降!”槍對準倉庫裏那些穿白大褂的腦袋,外麵狙擊手早已做好準備,反射紅點透過窗戶對準那些人的腦袋。


    隻要他們敢動,埋伏在外麵的狙擊手就能在他們抬手的那一刹那要了他們的命。


    見大勢已去,那些人紛紛放下手術刀跟武器,舉起手。


    韓智等人舉槍小心翼翼走近,搜他們的身。


    掏出手銬,銬在他們手上。


    韓智原以為薑願是想提醒她,還有不少罪犯藏在倉庫裏,沒想到……


    薑願想說的遠比她所想的要殘酷可怕得多。


    她慶幸聽了薑願的話多帶幾個人來,也跟上頭申請調動狙擊手。


    不然,這些人不會這麽快就投降。


    另一撥警察打開鐵籠。


    被困在鐵籠裏的人熱淚盈眶,眼前的警察在他們眼中的形象瞬間變得高大偉岸起來。


    他們……得救了?


    他們能跟家人見麵了?


    “你們還走得動嗎?”警察關心問,又看向傷得最重,流血最多的關展。


    關展點頭,其他人也點頭。


    這情況,就是不能走也得能走!


    警察將他們從鐵籠帶出來,帶著他們上了警車,回警局做筆錄。


    至於那些穿白大褂以及打下手的,也全被警方帶回警局,儀器還有作案工具也都帶走了。


    原本布滿人的廢棄倉庫,在警察們進進出出之後變得空蕩蕩,隻剩地上斑駁而暗沉的血跡。


    警局內,眾人神情凝重,臉色都不太好。


    韓智看著調出來的資料以及被關的那些人的口供,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般,難受的無處可以宣泄。


    他們有一個完整的運作鏈。


    有人負責找買家,有人負責手術摘除器官,還有的負責把人騙到倉庫裏。


    那些負責騙人的大多數都是以前犯過事,要麽被警方通緝,要麽在牢裏蹲過出來的。


    他們負責騙人,如果騙不動,就直接用強硬手段把人擄走。


    就是報警,他們也不怕,因為二十四小時內足夠他們讓一個人消失。


    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換大本營,從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換到另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跟警方打遊擊戰。


    除此,醫院那邊也有他們的人,私底下偷摸地摘除患者的器官,或把患者的資料販賣給他們,由那些人動手,自己則分一杯羹。


    越看資料,韓智就越難受。


    他們挑選目標要麽是小孩,要麽是身強體壯,正直年輕的年輕人。


    這半年來,他們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韓智無法想象,他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後會多傷心難過。


    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他們卻把人當成賺錢的物品!


    為了錢,連道德跟底線都丟了!


    韓智算是明白,為什麽那幾個行走的五十萬會聚在一起,因為他們平日裏幹的就是要人命的事。


    他們膽子大,也不怕,屬於是要錢不要命那種。


    要不是薑願會點防身術,恐怕她今天也會被那些人擄走。


    先摘器官,再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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