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蘇家,院子裏一片靜謐。
夜風輕拂,帶著幾分夏夜的悶熱,和她心底的沉重交織在一起。推開正堂的門,映入眼簾的是蘇蕭獨自坐在飯桌旁。微蹙的眉頭,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夾著菜,臉上的愁容濃得化不開。
“瑤兒,回來了?”蘇蕭放下筷子,抬頭看到她,目光中透出幾分憐惜,聲音放緩了幾分,“快坐,爹讓廚房再給你盛碗熱飯。”
蘇瑤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飯桌旁坐下。
片刻後,侍女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和幾樣清淡的小菜。蘇瑤拿起筷子,低頭吃了幾口,卻怎麽也咽不下去。沒過幾秒,她眼眶一熱,淚水滑過臉頰,一滴滴落在白米飯上。
蘇蕭見狀,神色一變,急忙放下酒杯,語氣中滿是焦急:“瑤兒,怎麽了?是不是江矅川那臭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爹!我蘇家就算如今落魄,也還不至於讓人這麽欺負!他們江家若這樣對你,爹這就去找他討個公道!”
蘇瑤聽著父親的話,淚水越發止不住了,像是決堤的洪流般傾瀉而下。她用力搖頭,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楚:“爹,矅川沒有欺負我……我們……已經和離了。”
“什麽?!”蘇蕭猛地一拍桌子,酒杯中的酒灑了一地,筷子應聲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滿臉難以置信,眼中燃起怒火:“和離?你們和離了?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日子,怎麽說和離就和離了?”
她咬著嘴唇,淚眼模糊地看向父親,哽咽著卻一時無言。
蘇瑤低垂著頭,緊緊攥著衣袖,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我想救江家,也想救蘇家。隻有這樣……我才能幫到大家。所以我隻能放棄矅川,再次嫁給楚矅,這樣蘇家和江家就有救了”
蘇蕭一時語塞,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兒,隨即語氣變得愈發急切:“瑤兒,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救江家,救蘇家?你忘了當初為了從他手裏逃出來,受了多少苦嗎!現在又要回去,豈不是白受了那鞭刑?”
“爹,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要能保住蘇家,您後半輩子平安無憂,矅川也能守住江家……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蘇瑤的眼淚掉得更快了。她抬起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苦了你了,瑤兒。來,多吃點菜。再苦再難,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蘇蕭怔怔地看著女兒,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他幾次張口,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最後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蘇瑤的肩膀,語氣滿是疼惜。
蘇瑤點點頭,夾起幾口菜放進嘴裏,卻像是吞下了碎玻璃般艱難。她默默地吃完了整碗飯,然後放下碗筷,聲音微弱卻堅定:“爹,我明天就開始為三天後的婚事準備。這次……就算再苦再難,我也不會後悔。”
蘇蕭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裏像刀絞一樣。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都很懂事,凡事都替家裏人考慮。可如今,她為了家裏,不惜再次踏入火坑,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無力阻止。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夜深了,蘇瑤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意外地看到小翠正在收拾屋子。
“小姐,你回來了?”小翠放下手中的抹布,笑著說道,“我知道您最近每天都回蘇家睡,所以特意趕回來伺候您。”
蘇瑤看著她熟悉的麵孔,眼眶又是一紅。她拉著小翠坐下,聲音輕輕的:“小翠,我三天後要進王府了。你是想留在百味齋,還是願意和我一起去?”
小翠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擔憂的神色:“小姐,您真的決定回王府了?雖然我很想留在百味齋,但是我怕您去了那裏,會再受委屈。”
蘇瑤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小翠,不管再苦再難,我都要去。這是我唯一能為蘇家做的事。至於你,我希望你能留在百味齋。那裏才是我們的根基,你留著,能幫我照顧好生意。”
小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不行,小姐,我不能留在百味齋。我必須跟著您進王府。就算您不常在府裏,我也能陪著您,萬一有什麽事,我還能照顧您。”
蘇瑤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可王府不同於百味齋,那裏的規矩森嚴,又有那麽多人盯著。我怕……”
小翠卻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小姐,您忘了當初您從王府出來時,我們怎麽一起撐起了百味齋?我從來沒怕過什麽規矩。隻要能陪著您,哪怕再苦再難,我都願意。”
蘇瑤感動地看著小翠,點了點頭:“好,那就一起去。你放心,不管將來如何,我們都會像以前一樣,守護彼此。”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外麵的夜風吹動窗欞,發出輕微的響聲。蘇瑤抬頭看向窗外的月亮,低聲說道:“小翠,未來的日子,或許會更難,但我們一定會熬過去的。”
小翠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道:“小姐,您放心,有我在,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陪您一起扛。”
翌日,蘇瑤開始準備婚事的相關事宜。她本以為自己會十分抗拒,甚至排斥,但真正著手時,發現內心竟然意外的平靜。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將自己的命運交托給了決定。一切,都不過是順應安排罷了。
然而,每當她夜晚獨處時,腦海中總會浮現江矅川的麵容。他那一聲聲呼喚、那雙紅腫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她的心。可她知道,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不能回頭。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迎親的轎子停在蘇府門口時,蘇瑤看著那朱紅色的帷幔和精致的鳳冠霞帔,心中百感交集。
她沒有哭,也沒有笑。隻是輕輕撫了撫衣袖,緩步走向那象征著她新命運的花轎。
夜風輕拂,帶著幾分夏夜的悶熱,和她心底的沉重交織在一起。推開正堂的門,映入眼簾的是蘇蕭獨自坐在飯桌旁。微蹙的眉頭,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夾著菜,臉上的愁容濃得化不開。
“瑤兒,回來了?”蘇蕭放下筷子,抬頭看到她,目光中透出幾分憐惜,聲音放緩了幾分,“快坐,爹讓廚房再給你盛碗熱飯。”
蘇瑤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飯桌旁坐下。
片刻後,侍女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和幾樣清淡的小菜。蘇瑤拿起筷子,低頭吃了幾口,卻怎麽也咽不下去。沒過幾秒,她眼眶一熱,淚水滑過臉頰,一滴滴落在白米飯上。
蘇蕭見狀,神色一變,急忙放下酒杯,語氣中滿是焦急:“瑤兒,怎麽了?是不是江矅川那臭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爹!我蘇家就算如今落魄,也還不至於讓人這麽欺負!他們江家若這樣對你,爹這就去找他討個公道!”
蘇瑤聽著父親的話,淚水越發止不住了,像是決堤的洪流般傾瀉而下。她用力搖頭,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楚:“爹,矅川沒有欺負我……我們……已經和離了。”
“什麽?!”蘇蕭猛地一拍桌子,酒杯中的酒灑了一地,筷子應聲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滿臉難以置信,眼中燃起怒火:“和離?你們和離了?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日子,怎麽說和離就和離了?”
她咬著嘴唇,淚眼模糊地看向父親,哽咽著卻一時無言。
蘇瑤低垂著頭,緊緊攥著衣袖,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我想救江家,也想救蘇家。隻有這樣……我才能幫到大家。所以我隻能放棄矅川,再次嫁給楚矅,這樣蘇家和江家就有救了”
蘇蕭一時語塞,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兒,隨即語氣變得愈發急切:“瑤兒,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救江家,救蘇家?你忘了當初為了從他手裏逃出來,受了多少苦嗎!現在又要回去,豈不是白受了那鞭刑?”
“爹,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要能保住蘇家,您後半輩子平安無憂,矅川也能守住江家……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蘇瑤的眼淚掉得更快了。她抬起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苦了你了,瑤兒。來,多吃點菜。再苦再難,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蘇蕭怔怔地看著女兒,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他幾次張口,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最後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蘇瑤的肩膀,語氣滿是疼惜。
蘇瑤點點頭,夾起幾口菜放進嘴裏,卻像是吞下了碎玻璃般艱難。她默默地吃完了整碗飯,然後放下碗筷,聲音微弱卻堅定:“爹,我明天就開始為三天後的婚事準備。這次……就算再苦再難,我也不會後悔。”
蘇蕭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裏像刀絞一樣。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都很懂事,凡事都替家裏人考慮。可如今,她為了家裏,不惜再次踏入火坑,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無力阻止。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夜深了,蘇瑤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意外地看到小翠正在收拾屋子。
“小姐,你回來了?”小翠放下手中的抹布,笑著說道,“我知道您最近每天都回蘇家睡,所以特意趕回來伺候您。”
蘇瑤看著她熟悉的麵孔,眼眶又是一紅。她拉著小翠坐下,聲音輕輕的:“小翠,我三天後要進王府了。你是想留在百味齋,還是願意和我一起去?”
小翠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擔憂的神色:“小姐,您真的決定回王府了?雖然我很想留在百味齋,但是我怕您去了那裏,會再受委屈。”
蘇瑤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小翠,不管再苦再難,我都要去。這是我唯一能為蘇家做的事。至於你,我希望你能留在百味齋。那裏才是我們的根基,你留著,能幫我照顧好生意。”
小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不行,小姐,我不能留在百味齋。我必須跟著您進王府。就算您不常在府裏,我也能陪著您,萬一有什麽事,我還能照顧您。”
蘇瑤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可王府不同於百味齋,那裏的規矩森嚴,又有那麽多人盯著。我怕……”
小翠卻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小姐,您忘了當初您從王府出來時,我們怎麽一起撐起了百味齋?我從來沒怕過什麽規矩。隻要能陪著您,哪怕再苦再難,我都願意。”
蘇瑤感動地看著小翠,點了點頭:“好,那就一起去。你放心,不管將來如何,我們都會像以前一樣,守護彼此。”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外麵的夜風吹動窗欞,發出輕微的響聲。蘇瑤抬頭看向窗外的月亮,低聲說道:“小翠,未來的日子,或許會更難,但我們一定會熬過去的。”
小翠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道:“小姐,您放心,有我在,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陪您一起扛。”
翌日,蘇瑤開始準備婚事的相關事宜。她本以為自己會十分抗拒,甚至排斥,但真正著手時,發現內心竟然意外的平靜。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將自己的命運交托給了決定。一切,都不過是順應安排罷了。
然而,每當她夜晚獨處時,腦海中總會浮現江矅川的麵容。他那一聲聲呼喚、那雙紅腫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她的心。可她知道,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不能回頭。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迎親的轎子停在蘇府門口時,蘇瑤看著那朱紅色的帷幔和精致的鳳冠霞帔,心中百感交集。
她沒有哭,也沒有笑。隻是輕輕撫了撫衣袖,緩步走向那象征著她新命運的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