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咧嘴一笑,說:“明天去看吧,我跟你一塊去。”


    “滾,大白天還用得著你跟我一塊去了,又沒狼把我叼了去。”


    兩個女人吃完飯,一起拾掇好碗筷,便上床斜靠在床頭上看電視了。


    看了一會兒,桂花抱怨道:“破電視,連個好看的節目都不演。”


    胡大妮淡淡地問:“你想看啥節目?”


    “好看的唄!”


    “啥節目好看?你是不是就喜歡看那些外國男人女人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又是親又是搞的節目呀?沒出息!”胡大妮挖苦道。


    “還好意思說我呢,你不想啊,那天是誰呀?看得眼睛都直了,還直咽吐沫,還……還自己用手,又是摸又是能夠啥的,不要臉的。”桂花說完,不屑地哼哧了一聲。


    胡大妮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聯想到了今天根李碩玩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把式,心裏頭就春水蕩漾起來,臉上也浮起了生動的紅暈。


    正想著,桂花突然把臉貼了過來,說:“胡大妮,那些碟片呢?”


    “啥碟片?”胡大妮故意裝傻道。


    “就是我拿來的那些啊,那些外國人辦事的片子呀。”


    胡大妮知道桂花這時候心裏又癢癢了,但自己今天已經打過野食了,這時候連腿間都有些隱疼,不敢再有那些想法了,就說:“浪逼,我哪敢放家裏呀,萬一被孩子看見,那可不就麻煩了。”


    “那你給弄哪兒去了?你可別給糟蹋了,男人回家找怎麽辦?”


    “找啥找?看些髒東西幹嘛呀?”


    “你才不懂來,等男人回來的時候,可以打開vcd看著,邊看邊學著人家的樣子做呀,那才叫有滋味呢。”桂花兩眼放光就說著。


    胡大妮鄙夷地罵了一聲,沒再說話,心裏卻在竊笑:臭桂花,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懂了?你以為就你知道照著人家的樣子做呀?我們做得怕是比你都老道多了。


    “胡大妮,你到底給弄哪兒去了?可別弄丟了,真的,男人拿著當寶貝似的,從大城市裏偷偷買回來的呢。”桂花很認真地說。


    “你放心吧,我給你藏好了,丟不了。等你男人回來後再還給你,省得你拿回去看了難受,再去招惹是非。”


    “哎,胡大妮,今天閑得怪無聊,拿出來咱們看一會兒吧,過過眼癮。”桂花涎著臉說。


    胡大妮扭過臉,白她一眼,說:“浪逼、臊貨,就不讓你看,別人家跑了那麽多的路,怪累的,再看那些東西,心裏癢得火燒火燎的,又沒法解解饞,那不是活受罪嗎?你就老老實實看會兒電視,睡覺吧,別想三想四的了。”


    桂花佯裝生氣地說:“浪啊你,男人大半年不在家,我就不聽你老癢著,就算是你沒膽量去找野男人,大不了就用手唄,摸一摸、撓一撓的還不一樣舒服呀?跟我還裝正經。”


    胡大妮沒聽到一般,呆著臉直直瞅著電視,眼神混濁起來。


    桂花討了個沒趣,也不再說話,無聊地看起了電視。


    再轉過臉看時,見胡大妮已經沉沉睡了過去,便關了電視,無聲無息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兩個人簡單弄了點吃的,吃過後,胡大妮就問桂花:“你在這兒還是回家?”


    “咋了?趕我走呀?”桂花瞪著眼睛問。


    “趕你幹嘛?雇個看門的還得花錢呢!我去看看麥子,你呢?”


    “那我跟你一塊去吧。”


    “我去看麥子你跟著幹嘛?腿就那麽不值錢呀?”


    桂花想了想,說:“那我回去吧,呆在你家裏就像坐大牢。”


    胡大妮拉下臉來,嗬斥一聲:“破嘴,你家才是大牢呢!”邊說邊抬腳朝外走去。


    桂花抿嘴笑著,抬手打理了一下頭發,跟在胡大妮後頭出了門。


    胡大妮家一共才兩塊麥田,她先去後窪的小地塊看了看,見麥子確實旱得不輕,葉稍都黃了,無精打采的耷拉著。


    再彎腰蹲下來,用手扒了扒田裏的土,哪還扒得動,硬得就跟石頭一般。


    這眼看著到了麥子都已經拔節了,這時候再缺了水,那可就別指望抽穗了,抽不了穗,還收成個屁啊!胡大妮心裏焦急起來。


    她起身朝四下裏望了望,見東南角的大口井旁有人正在用水泵抽水澆地,就抬腳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是“小能人”劉大鵬。


    說這個劉大鵬是個小能人,村裏男女老少真就沒幾個不服氣的。別看人家正是年富力強的好年紀,可人家從來不跑出去打工,在鎮上租了一個門麵房,開了一個洗浴店,也不知道從哪兒討來了幾個妖裏妖氣的外地女人,幫他打理生意,根本用不著自己插手去幹啥,隻是偶爾去看一眼,過過數,收收錢就行了,生意照樣做得紅紅火火,鈔票大把大把地往腰包裏賺,看上去很容易,也很輕巧,據說年收入都超過十好幾萬了,不服人家就是不行,搞得很多村裏人都出了毛病,眼睛裏充血,通紅通紅的;也有腰杆子塌了點;還有喘氣不順暢的……


    見胡大妮奔著自己走過來,劉大鵬扔掉手中的煙,站了起來,禮貌地打一聲招呼:“大妮來了。”


    “大妮是你叫的嗎?”


    “那該叫啥?”


    “叫姐唄。”


    “別扯了,咱倆光著屁股一起長大,咋還得那麽客氣?別扭死了。”


    胡大妮心頭一蕩,竟有一絲暖暖的激動,但卻裝出一幅平靜的表情來,奚落道:“大鵬,你說你這人,腰包裏的錢都鼓得盛不下了,咋還惦記著這幾粒麥子呢?值得你拖泥帶水的受這份罪嗎?你也不怕別人家說你財奴。”


    大鵬憨憨一笑,說:“大妮,你不會也那麽俗氣吧?有錢就有一切了嗎?我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兒,人家古人不是說了嘛,人是土捏的,壓根兒就不能離開土,更不用說莊戶人了,命中就是跟土打交道的,離了土就等於斷了沒了根基,能好得了?”


    “不服氣不行啊,你劉大鵬就是厲害,懂得多,說話還一套一套的,真不簡單!”


    “有啥不簡單的?順著天意幹自己的事兒就是了,你說是不是呢?大妮子。”劉大鵬望著胡大妮的臉說。


    胡大妮覺得劉大鵬的眼睛裏很規矩,也很幹淨,不像一般的男人那麽樣賊眉鼠眼的,更不像大多數有錢人的目光那樣猥瑣肮髒,那些眼光都是綠的,像餓極了的狼,恨不得立馬把女人摁倒在地上,扒光了人家的衣裳,然後直接就把好事給辦成了。


    見胡大妮發呆,劉大鵬問道:“大妮,你這是來幹嘛呢?”


    “哦,”胡大妮回過神來,說,“聽說地裏旱了,過來看一下麥子,還真是幹得不行了。”


    “是啊,要是再有三五天不下雨怕這麥子就白搭了,連種都扔了。”劉大鵬漠然說道。


    “誰說不是呢,還指望著一年的口糧呢。”胡大妮說完歎了一口氣。


    劉大鵬站在胡大妮跟前想了想,然後說:“嫂子你用不著犯愁,等我澆完了這塊,我就把管子接到你家的田裏去,就那麽點地,保證給你灌透了。”


    胡大妮沒想到劉大鵬會主動提出來給自己澆地,抑製不住激動起來,嘴上客套著:“那怎麽好意思呢,你可是個大忙人,不好耽誤你時間的。”


    “好了,跟我還客氣個啥,咱們誰跟誰呀,打小就黏在一塊兒,長大了反而生分了。”說完咧嘴笑著,樣子很天真。


    “那好吧,你給我澆地可以,我付錢給你。”


    “啥錢不錢的,你把我看成啥人了?”


    “一碼歸一碼嘛,要不然我不用你澆,另找別人家的機器吧。”


    劉大鵬一臉真誠望著胡大妮,說:“你看你,真是見外了,如果不是湊巧挨墒種地,我也就不會單獨去給你們家澆地了,這不湊巧嘛。”


    “說好了,你給我澆地,我付錢,說定了。”


    “好了好了,何必算那麽清楚呢,等收了麥子再說吧。”


    “那也中。”


    “你忙就去忙吧,我一會兒就把水管子給拉過去。”


    “那我等等吧,一會兒幫你搭把手。”


    劉大鵬不再說話,走過去,抱起了機器旁的水管子,一圈圈地散開來,邊散邊朝著胡大妮家的麥田走去。


    胡大妮趕忙跑過去,伸手就搶劉大鵬手上的水管子,嘴上說著:“別,別,我來,我來……”


    劉大鵬推讓起來:“還是我來吧,我來吧,你一個女人家,就別髒那個手了。”


    誰知胡大妮一把沒抓牢,再加上劉大鵬的用勁一甩,竟身子一斜,失腳栽到了旁邊的矮堤下,四仰八叉躺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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