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暇一隻手輕拍了奚義哉的胸膛一下,“這不一樣,場景不同。”


    說完,她反手抱住他的身體,笑著問,“今天你怎麽哭了?”


    她又抽出一隻手點了點他的眼周,摸他的臉,“還哭得那麽傷心,你是激動哭了?還是怎麽回事呀?”


    奚義哉向她迎麵走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他眼中有淚花閃爍,後麵更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串一樣散落。


    她跟奚義哉是青梅竹馬,打娘胎裏就認識了,她從小到大,除了跟自己的好姐妹玩,還一直跟著奚義哉玩。他在她心中的形象跟大哥差不多,可二人一上高中,家裏的長輩給他們訂了親。


    她那會對奚義哉沒什麽愛情的幻想,隻是跟他有其它感情的基礎,覺得他人品也挺好的,也就不反對這門親事。奚義哉對她什麽感情她不清楚,她覺得應該是挺喜歡她的,要是換成她對他的感情,她就不是很能摸得清了。


    即便情侶和夫妻之間會做的事情他們都已做過,她還是處在有點迷迷蒙蒙的狀態。


    像是今天的婚禮,她看到他那麽哭泣,也有些想哭,但過了一下,她又覺得有些好玩。以她這個身份來說,不應該覺得好玩的,在這一點上,還是得稍微莊重嚴肅一些,不過她就是覺得很新奇好玩,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見奚義哉哭。


    “我是激動哭的,感覺跟你結婚很開心,而且……還是個偉大的事情。”


    “偉大……偉大?”君無暇腦袋埋到奚義哉的懷裏笑了起來,像個小女孩一樣靠在家長的身上一樣。


    奚義哉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摟著她笑道,“是啊,偉大的一件事,雖然我已經預想到了這樣的結果,但這一天真來到的時候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伸出一隻手極輕極輕地捏了一下君無暇的臉蛋,接著道,“小朋友,難道不是嗎?”


    另一間房間裏,雲跡星和江載舟同坐在一張沙發上,神情嚴肅得仿佛準備要參加一場學術會議。


    “小新,你哭什麽哭?你跟我說,我當你的解語花,給你排憂解難。”


    雲跡星轉頭向他看去,麵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就是……看他們結婚,我太開心了,開心得想哭。”


    “咦喲咦喲,肯定不止這個,你是不是想到小如了?是不是兄弟?”江載舟推了推雲跡星的肩膀,“這你都要跟我藏著掖著。”


    “我是還沒有說完,你就搶答了。”


    “那你快點說,我聽著。”


    “還有就是想到你了,一個人很自在,也能過得很好,還能在外麵瀟瀟灑灑,但是有一個很合拍的靈魂伴侶所帶來的那種幸福是難以言喻,我想,你怎麽沒遇到一個愛人?”


    前世江載舟有過一個女朋友之後就沒有再談過戀愛,反正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沒有看到他跟哪個女人親密。他們之所以會成為一生的摯友,半大輩子都沒有走散,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這點——他們對感情的看法比較相似,都屬於專一堅定的。


    江載舟不是花心和喜歡濫交的人,他一直沒有再談戀愛,倒不是對前任念念不忘,而是沒有遇到喜歡的合適的。


    那會他天天嚷嚷著很寂寞,想要有一個真命天女來解救他,奈何天意不如人願,準備到知天命之年他都未遇到他的真命天女。


    江載舟猛推了雲跡星一下,不服氣地說道,“喂,你夠了,你個死雲跡星,你倆都有喜歡的小姐姐了,就我沒有,你還揭我痛處。”


    他推的力氣大,雲跡星身形沒穩住,差點向旁邊倒去。他一手撐著沙發重新坐好,道,“我沒有,我是由衷祝福你能找個好對象,我想以你的條件和人品,這麽一直單著沒有人跟你相親相愛很可惜。”


    這是好話,江載舟很滿意地露出了笑容,“算你有眼光,我原諒你剛剛的無禮了。”


    他做作地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西裝,道,“你說得對,像我這麽好的男人,為什麽遇不到一個對的人?我都要寂寞死了,真希望能有一個真命天女來解救我。再沒有小仙女的滋潤,我感覺我的小兄弟都要痿了。”


    他又瞪大眼睛,猛然轉身抓住雲跡星的兩隻胳膊搖晃他,哭天搶地一般誇張哀嚎道,“如果我陽痿早泄了怎麽辦?誰能來救我?啊啊啊啊……”


    “這……這……”雲跡星往他的下半身看了一眼,斟酌再三,謹慎建議道,“也許,你可以適當地保持健身,沒準可以使它堅強一點。”


    “這樣……”


    江載舟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肌肉,觸感還是可以的,他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軟趴趴地靠在了沙發上,“不,健身很累,我等我的腹肌和肌肉準備沒了我再健。”


    話音一落,他像個滑動式窗戶一樣,不太順滑地滑到雲跡星身邊貼近了他,一臉八卦地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前麵的問題呢,你是不是想到小如了?”


    他雙手置於身前合抱在一起,妖嬈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又道,“你是不是想,哎喲,為什麽我還沒跟阿如結婚,為什麽?如果今天在前麵走的人是我和阿如就好了。”


    “是……”


    ……


    婚禮徹底結束之後,雲跡星過於擔心鬱如,就先一步回華城。


    今天,他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去。


    回到見山雲庭的房子後,行李都沒收拾,他就立刻跑去鬱如家門口按門鈴找她。按了好幾次門鈴,鬱如都沒有出來,他便手機發去信息詢問情況。


    鬱如此刻在菜市場逛著,沒有看手機,而是在看菜。


    她家裏沒有菜了,這一次她打算買多一些屯著,就一直流連於那些攤位檔口麵前觀察菜,現在的時間對於一個買菜人來說算是很晚的了,但她還是想盡量挑些新鮮的,好的菜回家。


    她沒有固定會去購買的攤位,一切都隨緣,所以每一次買菜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大工程,她需要需要貨比很多家,最終才能決定自己買哪家的菜。


    “你買不買啊?後麵還有別人要買,你不買就不要擋在這裏。”一個中年男人對鬱如語氣不大好地說道。


    他是鬱如目前在看的菜攤子的老板。見鬱如陰森森的,表情很冷漠,眼神跟狩獵的野獸一樣犀利,穿的衣服是一件有些發白起毛的棉衣,手上一點菜都沒提著,就提著一個空空的大塑料袋,便感覺她不是個正常人,想趕她走。


    鬱如轉頭看了自己的周圍一下,她身邊沒有人,除了她,沒有別人光顧這個攤子。她收回目光,抬起右手查看腕表上的時間,發現她就在這裏站了一分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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