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仆延最核心的任務就是劫掠青州,以及應對青州護民軍。


    現在倒好,這些廢物竟然隻看到河間國那點財富,根本不知道平原國要比河間國富庶百倍。


    用張舉對丘力居的話來說,一個青州,可以抵得上十個冀州。


    “大王,那我們是不是直接南下平原國?”一個萬夫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仆延不僅是朝廷冊封的遼東烏桓大人,同時還是丘力居冊封的烏桓峭王。


    所以,他更喜歡聽手下稱他為“大王”,而不是“大人”。


    “笨蛋,當然是直接南下平原國!難道我們要等青州護民軍準備好了,再入青州嗎?你們知不知道,我們足足在河間國延誤了十幾天時間。十幾天呀,足夠青州護民軍警覺的了。”


    蘇仆延這個氣呀。早知道,他就不在漁陽多住那麽多天了。


    等他收到回報,說是大軍還在河間國時,他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可這能怪自己嗎?


    漁陽的美食、烈酒、女子,都在強烈地挽留他,他抵抗不住漁陽的熱情呀。


    “傳我命令,全軍集結,把劫掠的物資和人口,全部交給彌天大元帥派來的運輸隊。我們什麽都不管,直接進平原國。”


    “大王,既然你擔心青州會發現我們的意圖,而提前做出準備。那我們就應該迷惑一下青州護民軍。”又一個萬夫長說道。


    “哦?莫力達,你仔細說說,如何迷惑?”


    莫力達,文武雙全,不僅是萬夫長,還是蘇仆延手下的第一謀士。


    “大王,你看。如果我們集結後,全軍向西走,青州方麵會如何判斷?”這位萬夫長指著輿圖說道。


    “你是說……”蘇仆延手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在河間國向西行進。如果河間國有青州的探馬,必然會告知青州方麵我們的動向。


    “那時,青州方麵就會判斷,我們不僅對青州沒有興趣,甚至連冀州都不想深入。他們會認為,我五萬鐵騎是想進中山國,然後再進常山國,然後由常山國,或北上涿郡返回幽州,或是越過代郡,配合難樓大人,從後麵捅雁門郡一刀……”


    蘇仆延眼睛一亮,叫了一聲“有理”。


    另一位萬夫長不理解。“可這樣,我們進青州的時間,不是更晚了嗎?”


    “笨蛋!”蘇仆延再次罵道,根本不想搭理他。


    還是莫力達會做事,笑著解釋道:


    “我們入青州,是為了劫掠大量的財富。如果青州方麵有了準備,我們很可能搶不到什麽。


    “所以,得需要讓青州方麵認為我們無意入青州。


    “可青州憑什麽判斷我們無意進青州呢?


    “我們要進青州,必然是從河間國向東南方向走。


    “可我們現在集結大軍後,卻向西行。你們說,青州方麵會如何判斷?”


    “可我們這樣的話,進青州豈不是更晚了?”那個萬夫長還是沒反應過來。


    “笨蛋,不要給他解釋了,讓他聽令就行。”蘇仆延狠狠地瞪了那個萬夫長一眼。


    隨後,蘇仆延叫來了傳令兵,讓所有傳令兵馬上都散出去,通知四麵八方正在搶劫的烏桓精騎,馬上集結。


    果然如莫力達所料,當蘇仆延集結人馬,並向西而行之時,探報飛馬送往青州。


    這次可不是野草組織傳回的探報了。


    這次是呂中派出的護民軍斥候,全部騎著頭等戰馬,一瞬不瞬地監視著蘇仆延的行動。


    探聽軍情,斥候遠比暗探專業得多。


    而且斥候還能打能跑。


    有了這些全新的探報,才有蔡成詢問各將領,怎麽打這一仗。


    “大帥,管他往哪個方向走。我率領虎狼騎,直接撲過去,肯定能把蘇仆延打得落花流水。”


    能如此說的,隻能是張飛。


    不是張飛狂妄,而是他對虎狼騎的戰力太有數了。


    護民軍的所有馬匹,全部都打上了馬掌。凡是騎乘之馬,全部都是軍械作坊打製的雙曲線馬鞍和雙馬鐙。


    更何況,護民軍的兵器,無論是堅硬度,還是韌度和鋒利度,都遠超大漢當前的水平。


    護民軍嚐試過,用大漢製式兵器與護民軍的兵器互砍,不出三下,大漢製式兵器必斷。


    蔡成看著張飛,笑了笑,沒理會,繼續看向其他人。


    “從探報來看,蘇仆延這是想進入中山國。”於禁開口了。“可河間國遠比中山國富裕,為什麽會放棄在河間國的劫掠呢?”


    “烏桓不想犯青州,而是走河間國、中山國、常山國一路劫掠,然後從涿郡返回幽州?”劉奇也蹙起眉頭。


    “數十年來,烏桓雖然時常犯邊,卻從未越過幽州,最多也隻是深入幽州兩百裏。他們害怕深入了就回不去。這次,烏桓哪兒來的膽量,不僅越過幽州,而且還敢深入到冀州?”鮑信說道。


    鮑信這個問題,讓蔡成很滿意。


    看來這三年的軍事課沒白上。


    曆史上,鮑信雖然忠勇,謀略卻不算高。可今天他提出的問題,就很深入了。


    也許是他英年早逝,還沒來得及展示自己的軍事才華吧?


    “現在是烏桓與張舉、張純聯手。張舉有漁陽招募的私兵,張純有中山國的兵馬,再加上烏桓的數十萬人口,如果他們隻占據幽州,必然糧食短缺,最多堅持一年就會撐不住。


    “我判斷他們入冀州,單純就是為了劫掠。要知道,冀州無兵,又比幽州富庶很多。”關羽分析道。


    關羽的話,讓蔡成有點側目了。


    曆史上,關羽雖是東漢末年名列前茅的名將,可從來都是高冷人設。除對劉備之外,從不主動獻策,大多都是冷眼旁觀,冷笑連連。


    雖然他喜讀《春秋》,可在作戰謀略方麵,卻從來沒有展現過他有較高的軍事謀略。


    有人說‘水淹七軍’能拿得出手。


    在正史中,“水淹七軍”也不是關羽刻意而為,隻不過因他常駐荊州,見大雨連綿,提前準備好了船隻罷了。


    於禁、龐德之所以被關羽所擒,也是因為沒有船隻,隻能在孤立的小山包等高處躲避洪水。關羽派船前來,豈不是一抓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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