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若兮震驚的樣子,墨栩也有一瞬間的詫異,但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就大笑起來,臉上的嘲諷意味明顯:“怎麽?大首領搜魂沒能從我這兒得到想要的東西?”


    “這就是你們仙衛司辦事的水平嗎?”


    墨栩仿佛翻身農奴做主人,“突然把我抓過來,我也配合了,可結果呢?原來你們是想通過屈打成招讓我當替死鬼好給人王交差啊?不過也是讓你們失望了,我沒做過的事,屈打成招也沒用。”


    葉若兮臉色很難看,仙衛司的其他人雖然不敢嘟囔出來,但現在也都在心裏想怎麽會是這種結果。


    在仙衛司的人心裏,大首領做事可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難道這次真的看走眼了?


    裴知意盯著那個普通人看了許久,他仿佛也是鬆了口氣,所以這個時候也敢回望她,衝著她笑。


    “誰說搜魂沒出結果,他就一定是清白的?”


    裴知意走了下來,來到葉若兮麵前,“大首領,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裴知意微微頷首,又走到墨栩身邊將他再三打量,“在座的隻要是修行之人,必定也很清楚一件事,一個人的神魂囊括了很多東西,比如我們的過往,就是我們成為修行者之前或者之後的事。一個擁有完整經曆的人,他的神魂必定是包含了許多東西的,這也是支撐我們修煉的東西。”


    “可是這位公子不同。”裴知意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大首領在搜他魂的時候,他的神魂竟然是一片空白。一片空白是什麽概念?”


    裴知意特意停頓了下,“那就是,他要麽是個傻子。要麽,就是在幕後幫他的人太過愚蠢,一不小心就將他的經曆全部清空了。雖然對方也隻是為了在此時保全他,但實際上也給他日後的修煉埋下了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種子。”


    “我們修行之人都是有道心的,就算是再單純的嬰孩,他的神魂也絕不可能是一片空白。所以,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裴知意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手借助白澤的力量,直接一掌拍中了墨栩的後背。


    墨栩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拍傷了,後背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忍不住尖叫。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屈打成招,但有時候確實需要用一些比較特殊的方法才能達成目的。近來王都因為這些命案鬧得人心惶惶,大首領也是為了讓百姓能盡快過上安穩的生活,所以才會用屈打成招這種下策。不過我相信,大家都是能理解的,對吧?”


    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都下這麽狠的手了,他們要是再不理解,這一掌估計就是落他們身上了。


    “大首領,你看。”裴知意指了指墨栩,眾人這才發現他因為受傷吐出來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什麽人會有黑色的血?”


    葉若兮冷笑,直接一腳又踹了過去,墨栩被這一腳踹的在地上滾了幾下。


    “他一個人掀不起這麽大的風浪,要麽就是還有同夥,要麽,就是有高人在幕後指點。”


    葉若兮一個眼神,得力女手下瞬間就懂了。


    “來人,把這幾個人也全都查一遍。”


    “是。”


    裴知意暗中傳音給葉若兮,“你先結束這趟審訊,剛剛看到有隻老鼠,或許隻有結束審訊,才會露出尾巴。”


    葉若兮說好,而後吩咐下去,“今天就先到這裏,把這些人好好關押。”


    “是。”


    莫淮之看著這般耀眼的裴知意根本挪不開眼,別人都叫他走的時候,他還舍不得離開。


    “師姐……”


    裴知意裝作沒聽到,根本不想搭理。


    “師姐既然還活著,為什麽不肯將過去的一切放下?”莫淮之走了過來,神情有些激動,“我隻是做錯了一件事,事後我也很後悔。師姐,其實我心裏一直都有你,你將我救回去,我一直都是心存感恩的。”


    裴知意:“……”這又在抽什麽風?


    莫淮之想要拉裴知意的手,裴知意就像躲避什麽髒東西一樣瞬間就跳開了。


    “說惡心話可以,別碰我。”


    “師姐!我之所以對你做那些事,又對你惡言相向,都是因為葉弦月和她爹一直在逼我,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實在沒辦法反抗他們。你知道的,我走到這一步有多麽不容易,我又怎麽甘心就這麽放棄?”


    “夠了!”葉若兮都要聽吐了,直接拿著自己的劍指著莫淮之,又把裴知意拉到了自己身後,“做人做事不要這麽不要臉,你以為把什麽事情都推脫到別人身上,就能裝作什麽也沒發生?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是沒有錯,可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無法回頭,也不要妄想著原諒。”


    “受到傷害的不是你,得到利益的是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


    “好了。”裴知意有些無奈,垂眸之際,眼睛裏閃著冰冷的光,再次抬頭時,卻也好像什麽都沒有。


    “以後再在我麵前說這些惡心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你。”


    之所以還沒有動手,不過也是因為他身後還有劍雪天。


    裴知意現在一個人,不想把朋友牽扯進來,那就隻能先忍著。


    莫淮之不說話了,他隻覺得自己委屈,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在逼他?裴知意明明就應該是他的,為什麽她就不肯原諒自己?


    人不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嗎?


    他做的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裴知意現在也好好活著,為什麽就不能讓過去的事煙消雲散呢?


    “好了,趕緊滾。”葉若兮覺得,多看莫淮之一秒,下一秒都能吐出來。


    莫淮之不再多說,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但他不會放棄的,像他這種人,也隻有裴知意這種天才少女才配得上,也隻有她可以站在他身邊。


    看著莫淮之的背影,葉若兮重重地翻了個白眼,“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對他的認知,做人怎麽會這麽惡心?”


    “管他做什麽?他蹦達不了多久了。”裴知意低頭,她的拳頭都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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