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舟第一次正式來到宇洲集團上班,顧凝秋早已安排人給他準備了辦公室。他見辦公室依舊在918房間,便無聲的搖了搖頭。小孫是顧凝秋在征求了顧雨舟的同意後繼續留給他擔任秘書的。小孫名叫孫曉寒,是個令人感覺有些冷的名字,但與名字不同,小孫為人熱情而且幹練,更難能可貴的是細心。顧雨舟在前期的短暫接觸中,對小孫的工作十分滿意,於是毫不猶豫的同意由她繼續擔任自己的秘書。


    孫曉寒見顧雨舟來到了辦公室,便主動去向他匯報,“董事長,按照凝秋董事長的安排,我前幾天幫您收拾了一下辦公室,沒有太多的改動,將其中女性化的工東西換了換,聽凝秋董事長說您喜歡看書,我就給您補了一些書,您看看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再完善”。對於辦公室,顧雨舟從來不太在乎,簡單看了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走到書櫃前時,特意停留了一下,隻見書櫃中有不少是關於商場經營知識以及商界精英傳記之類的書,很明顯是新買回來的,其中有不少是有關胡雪岩的書。


    他略作思索,對孫曉寒說:“小孫”,旋即又覺得不太舒服,因為孫曉寒隻比自己小兩歲,本是同齡人,叫小孫總感覺有些別扭,便改口道,“曉寒,辛苦你了,把胡雪岩有關的書撤走,其他的保持不動,安排的很好,謝謝你”。孫曉寒十分聰明,聽了這位新任董事長的話,尤其是從小孫到曉寒的變化,突覺距離拉近了不少,一時心中欣喜萬分,然而對於將涉及胡雪岩這位一代商聖的書籍全部撤走,又略有疑問,莫不是他全部看過?但是初次見麵也不好多問,於是笑吟吟的回答:“董事長,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先出去了,我的辦公室就在隔壁,有事您隨時叫我,桌上的按鈴直通我辦公室,有事按鈴即可”。


    孫曉寒出去不到5分鍾,便又重新敲門返回。原來是公司的很多中高層領導都在等著要見顧雨舟,他同意來見,而且經由孫曉寒傳達給大家一個決定,今後本集團中凡有公事要找自己的,不必再經秘書通報,可以隨時敲門來見自己,董事長的大門,隨時向全集團所有員工敞開。雖然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消息,但是公司中的很多人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別樣的氣息。


    顧雨舟的改革計劃穩步的向前推進,城東的地塊在賠了近千萬之後終於出手了,他心裏認為的宇洲的一個雷排掉了,但這次也的確把項應誠給得罪死了。顧雨舟在顧凝秋的建議下親自到項應誠辦公室去見他,然而項應誠絲毫不給麵子,直接讓顧雨舟吃了閉門羹。


    顧雨舟倒感覺到很無所謂,因為房地產本身就屬於改革計劃中逐步削減的內容。另外,顧雨舟與傳統的商人思維不同,他覺得隻要自己依法依規的經營,那麽如同項應誠一般的官吏又能奈己何。


    所有的職工有需要可以隨時見自己的做法,讓顧雨舟很是忙碌了一段時間。人就是這樣,一旦給了宣泄的渠道,情緒在短時間內就會如井噴式的出現,但一波過後,隨即而來的便是一如往常。然而泥沙俱下也是不可避免的,顧雨舟在接待的所有人中,有提建議的,有訴委屈的,有來舉報的,當然更多的是沒有什麽實質內容,僅是純聊天的。不管是哪一類,顧雨舟都來者不拒,熱情接待。


    這讓孫曉寒的工作量大了許多,加班加點也隨之增多。但是有了近距離和顧雨舟接觸的機會,忙碌下來,又覺得這樣的董事長很有特色,跟隨他幹,雖然累點苦點兒,但是覺得有奔頭,心裏很踏實。


    接待了這麽多人,有一個人的印象最深刻,聊的也最有價值,他就是研發部部長孟荻。孟荻進門之後坐下便很直白的與顧雨舟進行交流:“董事長,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說”。“您是要掙短錢,還是要掙長錢”?聽到這樣的問題,顧雨舟便對今天的交流有了很大的期待,於是開口問道:“掙短錢怎麽講?掙長錢又如何說?”顧雨舟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球踢給了孟荻。


    孟荻幾乎沒做思索:“掙短錢,就是聚焦當前利潤高、回款快的項目,有一單做一單,用最短的時間掙錢,活好當下,不計長遠。掙長錢就是錨定未來潛力大、引領性強的方向,早謀劃,早投入,掌握核心技術,打造拳頭產品,將宇洲打造成為部分產品的龍頭,引領未來,贏得長遠。”


    顧雨舟對孟荻的話很感興趣,一邊起身給孟荻續茶,一邊說:“孟部長,你是研發部部長,你問我這樣的問題,說明你內心已有傾向,那就是力勸我選掙長錢。我想對於掙長錢,你心裏應該有計劃,否則你也不會到我辦公室來,請你說說你的想法”。孟荻從顧雨舟手中接過杯子,微微向他點頭以致謝意,心中不禁在想,這個新任董事長看著年輕,沒想到在不聲不息間已將談話的主動權牢牢的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於是又開口說道:“我想要從以下幾個方麵入手,一是選方向、選項目、選產品。二是投錢、投人、投物。具體就是要發揮宇洲的長處,匯聚力量,屈指成拳,增強市場競爭力”。


    孟荻對這次談話已做足了準備,另外對研發工作也有深入的思考,所以滔滔不絕的向顧雨舟講起了自己的想法。顧雨舟極為感興趣,孫曉寒幾次進來提示該吃午飯了,也沒有能夠打斷他們的交談。最終在顧雨舟的安排下,孫曉寒給他們帶來了午飯,他們在辦公室邊談邊吃。時間飛逝,兩人的交談持續了近6個小時,顧雨舟感覺到自己當時的這個想法太成功了,如果不是這樣,又怎會有與孟荻的這一聊。最近自己正在為研發拳頭產品的事發愁,孟荻的建議很多都說到了自己心坎上,顧雨舟認真傾聽,不時交流,他的很多見解以及態度也讓孟荻感到十分的舒服,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談話結束時,顧雨舟意猶未盡的握著孟荻的手對他說道:“孟部長,很感謝你,謝謝你對宇洲集團的關注,謝謝你對我顧雨舟的信任。還煩請你將今天的想法形成一個文字稿,我好用來協調。”“董事長,這是整個方案,你先看,我結合你的想法再做進一步的修改,明天一早拿給你”。孟荻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夾,一邊遞給顧雨舟,一邊說著。


    顧雨舟從孟荻的談話與行動中感覺到他是一個可以倚重的人。思路清晰,富有遠見,更為難得的是對研發這種較為枯燥且不確定性比較高的工作充滿熱情。他在心裏暗暗為孟荻點讚,也決心要對他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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