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山崖之上,數千人咬緊牙關,盡力尋找著著力點,一點一點,緩緩朝著山崖頂端攀岩著。


    他們的雙手,早已磨出了血泡,有的更是血肉模糊。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沒有一句怨言,默不作聲,唏噓向上攀登著。


    偶爾有人堅持不住,或者一個疏忽,直接從崖壁上掉落,摔死在地上,他們也死死閉著嘴巴,到死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自己發出聲音,就會影響到更多的人,會害得更多的同伴從山崖上掉落。


    靠著如此驚人的毅力與紀律性,終於,在六個時辰之後,眾人盡數登上了山頂。


    為首的將領一揮手,說道:“原地休整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咱們繼續出發。”


    “是!”


    眾人齊齊答應一聲,然後令行禁止,就地坐下,開始休息。


    大概一刻鍾後,一名先行探路的探子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他滿臉激動地對著那為首的將領匯報道:“鄧艾將軍,前方還有最後一段下坡,咱們便算是徹底翻過這座天險,抵達此行的目的地了。”


    沒錯,帶領這支部隊翻山越嶺,繞過天險的,正是當初穿過陰平古道,突襲成都的鄧艾。


    也唯有他,有經驗,有能力帶隊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


    聽到那探子的話,鄧艾的臉上並沒有如預料當中那般喜形於色。


    他遙遙眺望了一眼遠處這所謂的“最後一段路”,心中微微歎息一聲。


    這是一段近乎七十度的下坡,坡上密密麻麻,怪石嶙峋,有些石頭比刀子還要鋒利,一旦撞上,必死無疑。


    這段路,才是最危險的,遠比他們一路翻越來的無數所有峭壁都要危險,會有很多人死在這最後一段路上!


    不過,即便明知危險,鄧艾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繼續走下去。


    很快,兩個時辰過去,鄧艾開口道:


    “臨走之前,我讓你們帶著的毯子,還帶著嗎?”


    眾人聞言齊齊點頭。


    在出發之前,鄧艾就命令每人都帶上了一條厚實的棉毯。


    當時,所有人心中都很好奇,鄧艾讓大家帶著這厚實的棉毯幹嘛。


    若是說山中寒冷,需要保暖,那還能夠理解。


    可現在時值炎夏,即便是晚上,氣溫也高達三十多度,根本用不著這棉毯。


    而且,這棉毯沉重,帶在身上十分礙事,雖然眾人都沒有說出口,但是,不少人都想過,若是沒有這條棉毯,是不是就有可能讓更多的弟兄活著走到這裏。


    現在,鄧艾總算是再次提到這條棉毯了,想來是要揭曉他之所以讓眾人始終帶著這條棉毯的原因了。


    於是乎,一時間,眾人不由得都開始好奇了起來,紛紛豎起耳朵。


    鄧艾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接下來,等著我們的,是一段極為凶險的下坡路,以你們的實力,慢慢往下走,能順利走到坡底的,恐怕十不存一。”


    “唯一的辦法,那便是裹上這條棉毯,一鼓作氣從坡頂滾下去。”


    “這樣做雖然依舊凶險,而且幾乎全憑運氣,但存活率,肯定是要比慢慢往下跑要高得多的,若是你們怕死,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鄧艾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但很快,眾人便陸續開口道:


    “將軍,既然我們敢接下這個任務,便說明我等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咱們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又怎麽可能因為害怕而放棄。”


    “沒錯,我等既然敢來,那就沒有一怕死的。”……


    見眾人這麽說,鄧艾釋然地點了點頭。


    旋即,他便不再猶豫,身先士卒,裹上毯子,一骨碌從坡頂滾了下去。


    見此,其餘人也如同他們方才所說的那樣,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紛紛如法炮製,裹上毯子,直接從坡頂滾了下去。


    他們身上的棉毯雖厚,但麵對如此密集而鋒利的岩石,死亡的概率還是很高得。


    一時間,不斷有人因為身上的棉毯被劃破,而被接下來的岩石撞破腦袋,割爛肚腸,身死當場的,不計其數。


    至於骨斷筋折的人,自然是更多。


    不過好在大部分人都足夠幸運,順利活了下來,並保持住了基本的戰鬥力。


    看著滿山坡隊友的屍體,眾人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時間為他們悲傷了。


    抵達這處坡下,他們距離上官荒塚的補給大本營就已經十分近了,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必須盡快提對那裏發動進攻,速戰速決,迅速摧毀上官荒塚的所有後勤補給。


    當即,鄧艾便指揮著眾人迅速朝著上官荒塚的補給大本營摸去,隻留下少數人照顧受傷嚴重的傷員以及收斂能收斂的屍體。


    曹正淳的情報沒有出現任何的錯漏,隻要越過了外麵的山脈,這處補給大本營所剩下的的防守力量確實是十分薄弱,戰鬥人員隻有寥寥幾百人。


    餘下的,全部都是沒有戰力的徭役苦力。


    而且,這為數不多的戰鬥人員根本想不到有大軍能夠越過四周的天險,因此防守相當的鬆懈。


    於是乎,鄧艾幾乎沒有耗費多少力氣,就輕而易舉地奪下了這處補給大本營,然後點起一把大火,直接將上官荒塚的所有補給給付之一炬了。


    戰後統計,這場戰鬥中的死亡人數,甚至不到方圓天險時死亡人數的十分之一。


    看著眼前的大火,鄧艾冷冷一笑:“如此一來,這一戰的勝負便已經定下了,上官荒塚,你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


    言罷,他便不再多留,火速帶著人離開了這裏,接回傷員,重新鑽進了大山之中。


    兩日之後。


    上官荒塚大營之中,上官荒塚看著手中的情報,不由微微皺眉。


    最近幾日,李靖和韓信的表現,怎麽都有些不如之前了?甚至兩人還陸續在薑牧和秦世流的手上吃了幾次小虧。


    但很快,他便釋然了。


    李靖和韓信畢竟都還年輕,從軍時間甚至連一年都不到,結果卻是一直在打勝仗,難免會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變得心浮氣躁,從而出現失誤,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等他們在沉澱幾年就好了。


    而且,他也不急,後勤充足,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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