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帶一部分人進軍總統府,另一部分人跟我等野豹消息,一旦發現赫奈蹤跡,立刻逮捕!”


    營地會議室裏,亞索麵若冰霜,聲音幽冷給手下安排。


    兩排坐著的領隊們齊齊站起身,同聲應道:“是!”


    “沒什麽意見就下去部署吧。”一手撐在桌子上的亞索朝眾人揮手。


    “是。”


    眾人退下,亞索抬手揉了揉脹痛的額角。


    這十二年若是哪天沒殺人他就睡不著覺。


    一開始他常常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後來大家都勸他再這樣下去會扛不到給阿澤報仇的那天。


    他想起來阿澤肯定不喜歡他萎靡不振的樣子,於是很少再碰酒。


    但為了睡著他開始用藥,這樣年複一年下來漸漸出現副作用,現在的他頭疼得越來越頻繁。


    跟在眾人後麵退下的朱策故意放慢腳步,等所有人都出了門,他實在擔心又折了回來。


    見主位上亞索神色痛苦,他擔憂問道:“主,您還好嗎?”


    亞索抬起頭,額上冒出青筋,眼中紅血絲明顯,卻依舊硬撐著。


    “無礙,你還有事?”


    朱策往前走兩步,想了想還是道:“少主這次出走已經一個多月,您確定不查查她的下落嗎?”


    沈澤和阿弩不在,朱策就是軍團裏陪伴洛西時間最長的人,對她的關心自然勝過其他人。


    “那丫頭脾氣越來越大,翅膀硬了我哪裏能管的住。”


    提到洛西,亞索是既心疼又無奈。


    “可是……”


    “不用擔心,她現在不同於之前,沒人傷得了她,她想出去冷靜就隨她去吧。”


    亞索知道這些年自己逼洛西變成一個殺手確實殘忍,但他沒辦法。


    這種時期下,想讓她活著就隻能逼她變強。


    朱策正欲再說什麽,這時門外野豹急匆匆走進來稟報。


    “主,找到了!”


    聞言屋裏兩人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亞索麵色凝重問:“哪裏?”


    “布拉斯海峽後的那座林子裏,那裏磁場特殊,赫奈挾持沙納帶隊隱匿在裏麵難怪我們這麽久找不到。”


    亞索站直身體,指骨攥到發白,沉聲道:“召回雪狼,迅速集中全部兵力,隨我包圍布拉斯。”


    “是!”


    三日後。


    槍炮聲在布拉斯海峽後的林子裏此起彼伏,戰火的洗禮下鳥獸飛散的林子顯得格外陰森。


    一開始赫奈還想憑借著複雜的地形,構築起臨時的防禦工事,妄圖負隅頑抗。


    結果被亞索帶領的軍團海陸空三麵夾擊包圍,不到三日時間迅速土崩瓦解。


    “主,鎖定目標,您所在位置東南方向五百三十二米處,目標正準備撤離,樹枝遮擋無法精準射擊。”


    耳邊傳來雪狼伴隨直升機嗡鳴聲的聲音,剛帶隊深入叢林深處藏匿點的亞索立馬退出來爬上車。


    “不必開槍打草驚蛇,實時報告他的位置,我現在過去。”


    “明白!”


    見亞索匆忙上車猛踩油門,野豹立馬反應過來叫上身後手下。


    “一隊人隨我與團長一同追擊,其他人留下清掃戰場!”


    “是!”


    樹木遮擋,亞索不停轉動方向盤規避障礙物,擁擠彎曲的道路上他油門越踩越猛,冒著濃煙的排氣管好似他心中洶湧的恨意。


    這麽多年殺得當年那些聯盟勢力分崩離析,再一個個揪出藏在基地裏的眼線,亞索終於牽出一直隱藏在背後攪動局勢的罪魁禍首赫奈。


    當年沙納與那些勢力對抗,亞索為不淌這趟渾水讓野豹秘密練出新兵。


    而當時時間有限人數又眾多,野豹在暗地中招募時沒法一一細查新兵身份,其中有幾個人就是被赫奈安插進來,最後有兩個通過選拔成功進入基地。


    赫奈從始至終都不滿足於總統秘書的身份,要的也遠不止陪在沙納身邊那麽簡單。


    他野心很大,甚至不惜利用沙納的感情一步步往上爬。


    他明麵上是幫沙納拯救這個國家,救民於水火中,實際上卻瞞著沙納不停在暗中培養勢力。


    他想做這個國家隻手遮天的王,而人人忌憚的亞索帶領下的帝噬軍團就是他稱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於是他一邊收買政府軍高官,一邊在背地裏拉攏那些勢力,目的就是置亞索於死地,然後完成他的宏圖偉業。


    那時隻想明哲保身的亞索哪裏知道他陷入的是一個死局。


    沙納來找亞索合作的那晚如果沒有維塞因嫉妒開的那一槍,也還會有人趕在山貓之前開槍,而槍口對準的同樣是沙納。


    如果那晚沙納無故被射傷,基地外埋伏的軍隊就能順理成章包圍整個基地。


    即使亞索有其他援軍,赫奈也還有那些勢力作後手。


    這就是為什麽那晚過來探視的人亞索帶人殺不過來。


    赫奈確實深愛沙納,但沙納與他渴求的權利放在一起,他的取舍顯而易見。


    赫奈這個計劃本做得天衣無縫,誰知卻被突然現身的沈澤打破。


    沈澤被維塞射傷後整個基地立馬進入戒備狀態,他的人要是再動手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赫奈不得已做出指示停止計劃。


    沈澤現身後他看出沈澤對亞索的重要性,於是想通過說服沈澤來拉攏亞索。


    隻要亞索投靠他們,到那時他再唆使烏陀煽動那些勢力,亞索就免不了要與那些人正麵交鋒,而他隻需坐收漁翁之利。


    可沈澤堅定不移的立場再一次打亂了他的計劃。


    後來赫奈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邊聯合烏陀鼓動那些勢力給亞索設局,一邊派人跟蹤沈澤。


    他故意搶走沈澤給店老板的那箱定金,營造出亞索暗地裏跟政府有勾結的假象,逼得那些勢力不得不鋌而走險提前一步對沈澤出手。


    不過有一點赫奈自己都想不通,他明明讓眼線把沈澤的照片交給那些人,可最後那群人拿到的卻是洛西的照片。


    亞索根據雪狼提供的位置一路追去,十幾分鍾後追上那支掩護赫奈逃跑的車隊,而車裏卻沒有沙納的身影。


    “砰砰砰!”


    亞索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掏出手槍朝前麵車輛的屁股開槍。


    前麵殘兵大驚失色,灰頭土臉的將軍大喊:“追上來了,戒備!”


    “砰砰砰……”


    很快林子寂靜的逃亡路上再度槍聲不絕。


    亞索衝在最前麵一人應對前麵三輛車有些吃力,隻能一邊轉動車子方向躲避子彈一邊朝前麵射擊。


    不過很快野豹帶隊趕到,局勢瞬間扭轉。


    “嘶啦!”


    “轟!”


    “砰砰砰!”


    刹車聲,爆破聲,子彈聲不絕於耳。


    見下麵打得火熱,盤旋在空中的直升機飛往逃亡車隊的前方攔路射擊,逃亡車隊徹底成了甕中之鱉進退兩難。


    見身邊士兵一個個倒下,車上赫奈揪住一具屍體掩護從車上跳下來往一旁草叢裏跑,等空中雪狼發現他的身影時他已經跑出一百多米的距離。


    “砰!”


    “砰!”


    “砰!”


    赫奈受過專業訓練,人雖然慌張但理智尚存,知道借助地勢躲避射擊,雪狼一連三槍都沒能射中。


    “主,目標正在往您西北六十度方向逃跑,他太過狡猾知道尋找掩體逃跑,我無法擊中他。”


    “知道了!”


    亞索傳出陰冷的聲音,緊接著迅速從戰鬥中抽身往赫奈逃跑的方向追去。


    亞索持槍躲過荊棘在林子裏急速前行,身影如同一道閃電,很快拉近與赫奈的距離。


    而相比他的遊刃有餘,前麵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的赫奈卻是無比狼狽。


    他衣衫襤褸,頭發淩亂,見亞索窮追不舍後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


    他拚命奔跑,腳步踉蹌,不時被腳下藤條枯木絆倒,又趕緊爬起來繼續逃竄。


    後來不知跑了多久,赫奈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


    但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知道一旦停下來,等待他的隻有生不如死。


    然路終有盡時,跑到斷崖處的赫奈在生死關頭從早上就開始失蹤的沙納就站在斷崖邊上,而他身後還有十幾個持槍的士兵。


    那一刻赫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喜出望外衝過去抱住沙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走!”


    被他軟禁十二年,現在的沙納瘦骨如柴,險些沒接住他這一撲,硬是往後踉蹌兩步才勉強站穩。


    沙納身體繃直,崖風吹了許久的臉龐隻剩滄桑與麻木。


    赫奈開心衝昏頭腦,臉埋進沙納頸側沒注意他身後那些士兵已經戒備,是沙納垂下的手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他身後的士兵才沒有繼續動作。


    “呼呼呼……”沒等赫奈問沙納為什麽會在這裏,身後先傳來喘氣聲,赫奈立馬鬆開沙納轉身。


    而見追上來的隻有亞索一個人,赫奈十分得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亞索,我命不該絕!”


    他露出了原本猙獰的麵目,對著沙納喊道:“殺了他!快殺了亞索!”


    他以為昔日的愛人一定會救他,卻不知沙納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冷漠與決絕。


    見他沒有動作,赫奈心急從一個士兵手裏搶過一把槍要親自動手,而追過來看到沙納神情的亞索忽然站著一動不動。


    就在赫奈迫不及待給子彈上膛時,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他後腰刺穿他的身體。


    赫奈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轉頭看向沙納。


    “為什麽?”


    這十二年裏自己除了限製他的自由,吃穿用度還是按他的總統身份來。


    他心中是對他有恨,可捫心自問他從未虧待過他,甚至想過如果自己站在權利巔峰也會有他一份。


    赫奈手上的槍掉落,沙納抱著他緩緩倒下的身體跪坐在地上,在赫奈不解的眼神中他終於扯動緊閉的嘴角發出沙啞的聲音。


    “我隻問你一次,當年屠村之事你也有參與其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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