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封信寫盡慧姐那些年的酸甜苦辣,可能慧姐自己也知道那些信件無法寄到故人的手上,隻是在以這種方式發泄無人理解的苦楚。


    亞索看完所有信後腦袋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


    沙納和赫奈對視一眼後趁熱打鐵。


    “您的母親不是本國人卻深愛這裏的人民,她很勇敢也很偉大,隻是很遺憾,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


    他盯著亞索的臉,亞索卻沒有動靜,沙納繼續開口。


    “統領現在具備您母親當時所沒有的條件,真的不考慮跟我們一起完成您母親的遺願嗎?”


    亞索眼睛猛地睜開,漆黑的眸子盯著天花板看了好半晌才把腦袋抬起來與沙納對視。


    “你們知道我父親嗎?”


    “了解一些,是個有手段的商人。”赫奈開口道,盡量把口中那不禮貌的“奸商”二字吞下去。


    沙納和赫奈相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及他的父親。


    見兩人一頭霧水,亞索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插兜轉身看向窗外跟他們解釋。


    “要不是當時想低調不惹事,以我父親的能力獲得的評價不單單是‘奸商’二字。”


    他父親能力不差,敗在慧姐手上是他斂了鋒芒心甘情願的。


    聽不到身後聲音,亞索繼續道:“我的父親和母親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一個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自私鬼,一個是想拯救世人費盡心思的活菩薩,兩人相遇注定是一場悲劇。”


    “而作為一個從小見證他們爭吵不斷最後無家可歸的受害者,你們憑什麽會認為我會長出一顆慈悲心更偏向我的母親?”


    他突然轉過身來,微眯的眼神格外淩厲。


    “畢竟我身體裏流的還有一半是‘奸商’的血液。”


    “這……”


    沙納和赫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亞索好像沒太壞但也絕對稱不上好人。


    隻是那種莫名的信任感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我知自己今日所擁有的一切有多來之不易,沒必要把所有都賭在一條遙遙無期的道路上,那樣的代價我負不起,所以兩位還是請回吧。”


    沙納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當抬頭撞上亞索堅定的眼神,他攥緊褲腿。


    “我不逼統領今日必須做出決定,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再回答這個問題也不遲,今日多有打擾,我們先告辭了。”


    沙納從沙發上站起身,生怕亞索還說什麽趕緊轉身走出去。


    亞索站在原地看兩人離開,目光再次落在桌上那些信上,背在身後的手攥得越發用力。


    他隻是很珍惜眼下幸福不敢輕易冒險,慧姐會理解他的吧……


    從樓裏出來能明顯感覺沙納情緒低落,赫奈低聲安慰。


    “不必太難過,他如此堅定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至少確定亞索不站他們這邊也不會站在他們對麵。


    沙納苦笑,“這條路遠比我想象的難走很多。”


    赫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由手下帶到停車場,兩人走近才發現他們車子旁站著一個人。


    “沈先生,您怎麽在這?”


    見到沈澤,手下有些緊張,亞索不許基地之外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我找這位先生聊聊,你先下去吧。”


    沈澤朝手下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接而看向沙納。


    “是。”基地裏他的指令無異於亞索,手下乖乖點頭退下。


    “是你?”


    雖然當時隻有一麵之緣且已經過去五年,但沈澤的長相實在令人過目難忘,沙納還是一眼認出他來。


    沈澤扯出溫和的笑,朝他伸出手。


    “好久不見總統先生,我叫沈澤。”


    沙納伸手同他握在一起,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那天見過沈澤之後沙納就派人查過他,知道他原來是聞名一方的無國界醫生後還挺震撼,不過後來蹤跡就再也查不到。


    亞索的基地保密工作和反偵查都是頂級的,他想藏起來的人就是沙納也找不到。


    “是你?海上那晚,跟統領一起行動的人。”


    把人從上到下打量半天,赫奈終於認出來開口插話。


    當時亞索跳下水著急去接沈澤,兩人乘坐快艇離開時赫奈遠遠見過一眼。


    “你也認識?”


    沙納轉頭去問赫奈,赫奈低頭在他耳邊不知小聲說了什麽,沙納一臉恍然大悟。


    現在他明白當時亞索為什麽會突然圍剿狐狸島了。


    兩人看過來的眼神多了些耐人尋味,沈澤笑意更甚,大方承認。


    “就是兩位所想的那樣。”


    八卦撓人心肝,可眼下沙納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朝沈澤露出微笑。


    “聽說過沈醫生的一些事跡,與我們倒是誌同道合。”


    “總統先生是偉人,一心為民,我不敢自以為是。”


    “沈醫生真是謙虛,你不惜袒露身份,應該是有話要說吧?不知道沈醫生開口之前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沈澤沒想到他這麽不客氣,禮貌回道:“總統先生請說,我看我能不能幫得上。”


    “沈醫生肯定能。”


    沙納朝赫奈看一眼,毫不避諱說出來,“畢竟枕邊風最容易吹。”


    “嗬。”麵對他的調侃,沈澤並不生氣,隻是淺笑一聲。


    沙納繼續說道:“沈醫生是心善之人,也不忍看民生疾苦,實不相瞞,我們今日來本是想找統領合作的,不過統領態度堅決,不知道沈醫生能不能幫忙勸勸他?”


    “當然如果你們有什麽條件也可以提,隻要是合理的我們會盡量滿足。”


    本來以為已經沒有希望,沒想到突然冒出個沈澤,沙納決定再試試。


    沈澤笑意開始不達眼底,顯然的不高興。


    “我也是為了這個事情而來。”


    聞言沙納有些驚喜。


    “沈醫生這是跟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不。”沈澤搖頭,潑他一盆冷水。


    “我是想告訴你們,別再打他的主意,為不參與你們之間的鬥爭他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你們別再逼他。”


    沈澤隻是不插手亞索的事不代表他什麽都不懂。


    為了不跟沙納對立,亞索拒絕他即將下手的目標單子,這事早已惹起很多人不滿。


    要不是亞索足夠強大,此刻的報複早讓他下幾百次地獄。


    他的處境夠艱難了。


    沙納眉頭頓時緊蹙。


    “這不像是沈醫生會說出的話。”


    沈澤嘴角傾斜。


    “不然總統先生以為我會說什麽?為了國泰民安理當不惜一切代價?”


    大概放在以前他也會天真以為這理所當然。


    不過這樣的心境早在家庭變故和辛迪枉死之時被消磨殆盡。


    不可否認他對受苦之人依舊心懷憐憫,對沙納也還是很佩服。


    但現在的前提是他所愛之人不會因此而承擔巨大壓力。


    “哼。”沈澤說著突然嗤笑一聲,轉身兩手背在身後,聲音也跟著冷了些。


    “您身居高位這是您的責任,我們這些普通人安身立命已經很艱難,有悲憫之心自然是最好,可如果隻顧得上自己想自私地活,也不應該被他人強加責任與擔當。”


    三人交談時他雖不在場,但他強烈要求下亞索手機一直是跟他通話的狀態。


    他們的談話內容他都聽到了。


    他知道自己在這見沙納很冒險,可讓人這麽欺負他的人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揭人傷疤並以此引誘威脅,他甚至認為這樣的行為十分無恥。


    他的阿索明明已經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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