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不熟練加上心神不寧,沈澤持槍對準遠處人型靶子的眉心射擊,一連三槍都沒擊中目標。


    低頭沉一口氣,沈澤給手槍換上新的彈夾,套筒後拉子彈上膛,他再度抬手對準目標。


    帶著降噪耳機沒聽到身後腳步聲,他手指快要扣動扳機時突然一隻大手從身後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握住他持槍的手。


    沈澤剛驚覺,耳邊就傳來低沉的聲音。


    “手腕用力注意力集中,重型手槍後坐力大,對準目標射擊點後根據射擊距離把槍口下壓。”


    “砰!”


    亞索控製他的手朝人型靶開了一槍,這一次精準命中眉心。


    沈澤震驚之餘微微側頭。


    “你回來了。”


    平靜中夾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喜悅,像一個在家備好飯菜等待丈夫下班的妻子常說的話。


    腰間的手緊了些,亞索氣息呼在他頸側。


    “嗯,還來嗎?”


    “來。”沈澤重新給子彈上膛。


    亞索再次握住他抬起的手,不過把射擊目標換到人型靶的心髒處。


    “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情況下最好把致命目標定在這裏,勝算更大。”


    “砰!”


    人型靶胸口瞬間被射穿一個窟窿。


    上膛之際亞索補了一句。


    “還有這些地方也可以致命。”


    他控製沈澤的手不停變動射擊可以一槍斃命的目標點。


    “砰!”


    “砰!”


    ……


    彈無虛發,沈澤在他的手把手指導下輕鬆射準每個瞄準的目標。


    幫他換下彈夾,亞索神情無比認真再抬起他的手。


    “接下來這些位置不會立刻要人性命,但也足以讓對方生不如死。”


    “砰!”


    “砰!”


    “砰!”


    ……


    亞索拉他手對準人型靶四肢大動脈處和骨骼脆弱的地方開槍。


    亞索像個兢兢業業的教練換上第三個彈夾。


    “當然,如果你想放水的話也可以這麽打。”


    “砰!”


    “砰!”


    “砰!”


    ……


    他把子彈打在人型靶的四肢無要害處,最後兩槍射在胸口兩側上方,沈澤不解摘下耳罩和眼鏡微微歪頭。


    “胸膛聚集人體器官,雖然你故意把槍口上移避開要害,但擊中肋骨導致其斷裂刺穿內髒或者子彈威力過大波及心髒同樣危險,為什麽會打在這裏?”


    做無國界醫生這麽多年沈澤處理過很多槍傷,對人體要害部位再了解不過。


    亞索輕笑出聲。


    “真要放水打在四肢上豈不是很容易露餡?”


    “其實胸部並非每一處都是致命點,適合掩人耳目,不過極度考驗槍法和運氣。”


    他說著取下沈澤手上的槍把下巴抵在沈澤肩膀上揉捏他修長的手指。


    “但你的手更適合握手術刀。”


    沈澤並非全能,從剛剛開槍過程中亞索能明顯感覺他手勁不足並有微微顫抖的情況,好像是受過重傷。


    沈澤低頭遮掩無奈。


    “我知道我不是練槍的好苗子。”


    他情緒低落,亞索把人轉過來,手指輕撫他的臉頰。


    “不是跟你說過你什麽都不用做,現在這麽拚命幹什麽?我養你還不夠嗎?”


    沈澤抬頭與他對視。


    “那在你眼裏我算什麽?你包養的金絲雀?”


    亞索一愣,回神後哄著。


    “還在因為我的不辭而別生氣還是朱策跟你說了什麽?”


    想起朱策剛剛跟他告的狀,亞索拇指摩挲他的唇角安慰道:“朱策為人耿直不懂變通,他說的話你就當是在放屁,不必理會。”


    沈澤兩隻手攀上他的脖子,小臉委屈巴巴。


    “我隻是擔心你,前一夜還一起溫存的人再睜眼就不見人影,不知道去了哪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


    他越說聲音越低,可憐得亞索心都要化了。


    亞索在他緊蹙的眉間親一下,聲音又軟幾分。


    “抱歉,哈伯突然離世,我作為他的繼承人要負責料理他的後事,這些天實在是忙得抽不開身,不是故意冷落你。”


    雖然知道就算自己不說他也能查到,但此刻亞索特別想坦誠相告。


    他想離沈澤更近一點。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他們軍團內部之事,沈澤忽然覺得心裏某個地方在慢慢鬆動,他兩手捧起亞索那張有些疲憊卻依舊無比帥氣的臉。


    “我真的不能與你並肩幫你做點什麽嗎?以前你不肯讓我插手你的事是不信任我,但現在我是你的人。”


    他那句“你的人”讓亞索骨頭一酥,視線落在那張水潤紅唇上,滾動喉結解釋。


    “不是不信任你,是我們做的事太特殊,稍不留神就萬劫不複,我不想讓你背負本不用你背負的東西。”


    聞言沈澤眼神突然變得嚴肅。


    “亞索,從我決定要跟你站在一起的那刻起我就已經做好跟你一同進退的準備,我不想永遠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想要你也需要我。”


    他表情太過堅定,亞索用力把人擁進懷裏,頭埋在他頸側疲憊閉上眼。


    “好阿澤,我對你的需要又何止是這些,不過既是你所求,我答應你就是了。”


    統領繼任於帝噬軍團而言就好比皇帝登位,儀式隆重且繁瑣,按理說亞索現在應該待在主基地那邊學習接手整個軍團之事。


    但他實在太想沈澤,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那種想,於是不顧哈伯手下那些老兵反對執意要回來。


    以前再怎麽日夜奔波他都不覺得累,許是現在有了溫柔鄉,他突然特別想偷懶,就這樣永遠躲在他的溫柔鄉裏醉生夢死過去。


    他的那聲“阿澤”比任何一個昵稱都讓沈澤動容,伸手反抱住他的腰身。


    亞索突然猛地睜開眼,彎腰兩隻手托著沈澤的屁股把人抱起來。


    突來的失重感讓沈澤一驚,兩條腿下意識盤上他的腰,手臂纏著他的脖子,驚呼道:“大白天的你幹嘛?”


    亞索仰頭啞聲問,“吃早餐了嗎?”


    沈澤點頭。


    “嗯,吃過了。”


    亞索抱著他轉身往後走。


    “那陪我睡覺。”


    連熬幾宿他眼中紅血絲清晰可見,沈澤把頭埋在他肩上悶悶回了一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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