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正的臉上頂著清晰又淩亂地鞋印子,他呲牙咧嘴地起身,扶著腰揉著肩,步履蹣跚地走出宮門,心中充滿了憤恨。


    那些該死的女人,等他回家,有她們好看的!


    陳公正被官員這般羞辱,氣憤不已,又去酒館裏買醉,借酒消愁愁更愁,如今他不僅氣得肝疼,頭也抽抽地疼。


    他原本想騎馬去郊外找那幾個女人的,可是他渾身軟趴趴的,剛一上馬,就東倒西歪地摔了個大馬趴。


    他對著馬一陣拳打腳踢,馬兒引頸嘶鳴,一撂蹶子,把陳公正踹了個人仰馬翻,胃裏翻湧,就地吐了出來。


    這可是朱雀街,陳公正隨地大小吐,被巡街的金吾衛給抓了個正著,硬是將人杖責了七十,才放他回來。


    陳公正被打得皮開肉綻,最後隻能雇了輛馬車,捂著自己開了花的屁股,趴在車內的坐榻之上。


    他心裏發狠,都怪陳抱枝這個賤種,今晚他就要讓這個逆子死無葬身之地。


    妊抱枝白日裏有了姒江愁的水爐才堪堪吊著一口氣。


    她凍僵的手接不住任何一件從係統商城裏買來的物品。


    隻不過,今天的係統變得格外的好說話,她沒等妊抱枝開口,便從係統商城裏買了兩個暖寶寶,甚至還主動為妊抱枝除去了暖寶寶的包裝袋。


    趁仆人不注意的時候,那兩張暖寶寶便出現在了妊抱枝的掌心。


    妊抱枝緊緊地攥著暖寶寶,在感覺快要被燙傷的時候,再將暖寶寶及時收回係統背包,就這麽不停地重複著。


    許是姒江愁的到來,讓仆從們心生警惕,他們隻是將妊抱枝懷中的水爐拿了過去給自己用,之後倒是沒再敢鬧出多大動靜。


    是以,妊抱枝這才能苟延殘喘到了晚上。


    隻是她有些奇怪,姒江愁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


    天色擦黑,陳公正的馬車終於駛到了郊外那處小屋。


    那兩個仆從見停了輛陌生馬車,還不敢輕易開門,直到陳公正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那二人才著急忙慌地把人給抬了下來。


    見陳公正背上腿上全是血,他們也不敢多問,生怕惹了主子不高興,又要挨罰。


    一番忙碌後,二人終於將坐榻給收拾了出來,讓陳公正趴在上麵。


    陳公正還不滿意,說要把坐榻挪到正門口,他要親眼瞧著陳抱枝死在自己麵前。


    陳攬月和妘嫁如今也垂著頭,隻能看見一雙手被凍得青紫,人也是生死未卜。


    陳公正看著三個生命垂危的女人,笑得殘忍,就連身上的傷痛也因為這份快意減輕了不少。


    “陳抱枝如何了?”他問。


    其中一位仆從畢恭畢敬地回話:“還吊著一口氣呢,隻等著郎君回來發落。”


    陳公正滿意一笑:“你們,把她鎖鏈給解了,拖過來。”


    “諾。”仆從們乖順地照辦。


    妊抱枝如今的意識是清醒的,她能感受到有人將她的鐵鏈解開了,又將她拖入了屋內,身上的雪在拖行的過程中抖落了下來。


    但是她也僅僅隻能感知到這些,那碗藥的藥效強勁,一整個白天都過去了,她還是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你們兩個給我把她扶起來,讓她跪在我麵前。”陳公正吩咐道。


    “啪!”陳公正反手一記耳光,五個指印牢牢地印在了妊抱枝的臉上。


    妊抱枝尚未呼痛,反倒是陳公正“哎呦哎呦”地叫喚了起來。


    原來是他打人太過用力,扭到了自己在宮中被人踩過的肩膀。


    他訕笑著為自己挽尊:“這狗雜種的冰塊臉,被凍得僵硬,真難打。”


    一旁的仆從識趣,機靈地湊上前來:“郎君若覺不便,不若,仆為您代勞?”


    “嗯,”陳公正點頭,“給我往死裏打。”


    那兩位仆從躍躍欲試,臉上盡是興奮的神色。


    他們倆齊齊揮臂。


    巴掌還未落下,二人便齊齊倒地。


    身體不斷地抽搐,七竅流血,口吐白沫。


    不過須臾,便大張著口目咽了氣。


    陳公正嚇得失了聲,嘴巴啊啊的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一雙眼睛驚恐地盯著兩人可怖的死狀。


    忽然,一柄鋥亮的彎刀從門縫間伸進,自上而下,直接將門閂一分為二。


    風驟起,老舊的木門被狂風暴力地踹開,重重撞擊在門框之上,發出“砰”響。


    門外,是一位身量纖細的黑衣女子。


    風雪在這一瞬愈發猛烈,黑色的麵罩在風中紛飛,卻未曾露出下麵的容顏。


    她手持著彎刀,一步一步地逼近陳公正,那雙黑眸深邃如死水,不帶絲毫情感。


    女子的每一步都似踏在他心頭,陳公正嚇得五官亂顫,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了,直往坐榻裏縮,整個人都團成了一團。


    黑衣人左手手腕輕輕一揚,仆從的腦門上竟有兩道黑影疾射而出,鑽入了她的袖袍之中。


    “鬼……鬼……”陳公正語無倫次,“鬼呀!”


    黑衣人還沒有動作,陳公正就兩眼一黑,被自己嚇暈了過去。


    她對此置若罔聞,自己的目標是陳抱枝。


    妊抱枝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便已經認出了此人——是葬丘遇見的黑衣人。


    她原以為黑衣人那夜過後已經死了,沒想到她還活著,如今竟再次出現在自己身邊。


    心髒跳動得極快,妊抱枝掙紮著想要從地上起來,可渾身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黑衣人看著倒在地上的妊抱枝,以及她臉上粗短的五指印:“還真是可憐呢。”


    妊抱枝聞言皺眉,這種黏膩不適的目光,以及假意憐憫的語氣,讓她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屋外的風雪一刻也沒停歇,寒風穿堂而過,屋門依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好在黑衣女子並沒有盯著妊抱枝太久,她將坐榻一掀,那坐榻在空中轉了一周,又穩穩落於原位。


    隻是原本昏死在其上的陳公正已經滾到了一旁。


    黑衣女子俯身抱起妊抱枝,走向坐床,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妊抱枝不喜這個姿勢,撐著手想要起身,可黑衣人隻是單手便將她控製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幹掉虐文男主成功稱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薑待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薑待昔並收藏幹掉虐文男主成功稱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