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擋住了嗚嗚叫著的寒風。


    城牆內十幾個火塘上架著大大的吊鍋,馬肉塊和各種食材在裏麵翻滾,誘人的肉香彌漫整個村子。


    一些村民們穿上了盛裝,在火塘和篝火邊載歌載舞。


    城門口最大的兩個火塘邊上,一根巨大的杉木擺在那裏當凳子。


    兩套油光發亮的盔甲和盾牌擺在邊上任人參觀,這都是方夏的戰利品,被他獎給了牛蛋爸和武鐵匠。


    巨木上麵坐著方夏、牛蛋父子、武鐵匠、還有碩爺、國爺爺等幾個老頭。


    老劉頭坐在兩個巨大的酒缸邊上,開心的招呼大家來分酒,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這是五年前他的珍藏,今天貢獻出來,換方夏認他為酒業公司cto,占股份還拿5元工資的那種,僅在紅苕之下。


    紅苕小臉通紅,自告奮勇給方夏擋酒,卻是有意無意隻擋住了那些豆蔻少女和半老徐娘,像一隻護食的小鳥。


    武鐵匠向方夏舉杯道:“明天一鼓作氣?收了馬尾寨算啦?”


    戰後一統計,馬尾寨居然被滅了兩百六十多人,再怎麽說,應該也隻剩下老弱病殘了。


    而牛家村連傷帶殘一共才七個,除了衝出去拚刀的傷了三個,流矢傷一個,還有兩個開水燙傷和石灰粉迷了眼睛的。


    方夏給受傷的除了醫藥費還有五元錢獎金,連那三個自己傷到的都發了兩元錢補貼。


    村民們嗷嗷直叫,就想著還有機會建功立業就好。


    武鐵匠自然也這麽想,這正是發動征戰的好機會。


    方夏一口喝光,笑著反問道:“那咱們以什麽名目出動?報仇嗎?”


    舅爺爺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含笑點了點頭。


    人就怕膨脹,尤其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哪裏知道方夏雖然兩世都是年輕人,可前世征戰拳壇,哪一次比賽都要先權衡利弊,伺機而動。


    武鐵匠一愣,卻是尷尬起來,剛隻想著民心可用,可以趁虛而入,卻忘了牛家村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方夏笑了笑,接著說道:“現在去打,的確可能是最輕鬆的時候,但那是以馬尾寨一直沒有變化來考慮的。”


    他指了指黑漆漆的夜空,又指了指水晶般的城牆,輕輕打了一個酒嗝。


    “這種天氣帶大家去奔忙,能得到什麽好處呢?難道是跟馬家兄弟一樣去壓榨他們嗎?”


    他神秘的笑了笑,接著說道:“老天爺還在幫咱們呢,我們都是好人啊,過去看到人家挨凍受餓的,還好意思打打殺殺嗎?如果他們主動找過來,我不相信還是來打劫的,那不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嘛!”


    “而且,像現在這種情況,如果開春後鎮上來找麻煩,不管我們是在李家村殺了還是這裏殺了馬尾寨的人,我們都可以說土匪過來搶劫殺人,咱們是自保。可一旦咱們殺過去,那要是傳到鎮上,鎮上可就有把柄了。”


    邊上眾人聽到這裏,無不歎服。


    方夏笑著舉杯。


    “總而言之,這種天氣,在家烤火喝酒吃肉不好嗎?哈哈哈哈!”


    ……


    晚風又大了起來,可吹不散村民們的熱情,連方夏都被拖上去亂跳了一陣不知道什麽舞。


    向多發悄悄走到碩爺邊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就走了。


    等方夏回來,碩爺一臉嚴重的低聲對他說道:“牛尚武家大崽回村裏過的年,被雪困住了現在還沒走,這幾天都在村裏轉悠,現在正在到處打聽呢!”


    方夏疑惑的看著,牛蛋爸眉頭一皺,接過話來。


    “是牛飆那小子嗎?聽說在執法隊潘隊長手下當副隊長,小時候功夫很好但不務正業,到鎮上了倒是會鑽營。”


    “他向來以鎮上人自居,每年回家也是從家裏搜羅一些土特產回鎮上,百事不探也不走街坊,今年倒是有心了。”碩爺嚴肅的點點頭。


    方夏自是知道他們擔心什麽,卻是毫不在意的喝起酒來。


    牛飆老老實實的就好,如果居心不良,去鎮上好幾十裏路呢,誰能保證半路上不出意外?


    幾人正在說話,一個壯碩的年輕漢子走了過來,滿臉笑容卻帶著掩蓋不住的倨傲之色,正是剛才大家討論的牛飆。


    他爺爺叔叔伯伯都不招呼,徑直走到方夏麵前道:“神力王打虎英雄方夏?”


    方夏見他沒禮貌,也懶得起身,故作疑惑道:“嗯,你是~?今天村裏打土匪好像沒看到你啊?”


    牛飆臉上有些僵硬,卻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是錢鎮執法隊潘隊的副隊長牛飆,聽說石隊長看上你了,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認識一下。”


    方夏恍然大悟道:“哦,飆哥啊,久仰久仰,找我什麽事?”


    牛飆心裏很是不爽,在外麵誰聽到執法隊不恭敬幾分?這野小子聽說有幾分本事,這幾天也確實牛逼,可好歹也要給執法隊麵子,哪有酒都不敬,還身都不起的?必須敲打一下。


    “聽說你在家搞了個煤礦,還糾結村民搞了個護村隊,今天還殺了馬尾寨不少人是吧?”


    方夏裝作一臉震驚道:“煤礦是鎮上批準了的啊!總經理是牛蛋誒,哪裏有護村隊?我們是搞了個護礦隊,保護牛總經理的,我是大隊長,飆哥你是鎮上派來護礦的嗎?那大隊長讓給你當就好了。”


    牛飆臉上肌肉忍不住跳了跳,他雖是執法隊的,鎮上批準啥還輪不到他管,他當然不清楚。


    “那你私自殺馬尾寨的村民總沒錯吧?這麽多村民都看到了的!鎮上不允許村民私下鬥毆,你違法了知道嗎?”


    方夏一臉戲謔,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你是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的呢?我違的哪個法?”


    牛飆見壓不住方夏,也懶得偽裝了。


    “我用哪個身份?你私自殺人還不知道違法啦?果然是剛歸化的傻子!”


    眾人一聽,都狠狠的盯著他,他卻毫不在乎,昂著頭繼續說道:“你們不報告鎮上就私自鬥毆,違法殺人,搶的其他東西我就不說了,這兩套盔甲是賊贓,給我去交給黃鎮長,我就幫你們美言幾句,這個事就過去了!”


    眾人聽得怒火中燒,卻更是佩服起方夏的先見之明來。


    方夏哈哈一笑,指著牛飆鼻子就開大。


    “你tm是不是村裏人?不是你來村裏幹什麽的?一幫土匪跑村裏來要殺我尚武哥,強我尚武嫂,燒他們家屋子,你還要我先跑鎮上報告再說,你是何居心?就算你不是村裏人,你是土匪一夥的嗎?如果村裏有你的長輩,你就是不孝,如果有你的兄弟,你就是不義!”


    村民們見這邊吵架,早就圍過來吃瓜,見狀指指點點起來。


    “這不就是尚武家那小子嗎?哇,土匪要強他媽了他還怪別人攔著,果然是不孝的走狗!”


    “對呀對呀,哎呀,他媽早幾年又給他生了個弟弟,他不會是故意的吧?殺了他弟他就好多分家產了,果然是不義啊!”


    “聽說潘隊長負責剿匪,但跟馬尾寨走得挺近的,這土匪不會就是他招來的吧?難怪過了正月十五還不去報道,土匪來了也不搭把手也不怕!”


    牛飆縱然臉皮厚,也被村民七嘴八舌說得滿臉通紅,滿腔怒火隻好找方夏發泄。


    “你還敢強詞奪理?!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抓你?!”


    方夏卻笑得更加開心起來。


    “喲?!抓我?那你就是執法隊的啦?執法隊不是保護村民,防止村民之間私下鬥毆的嗎?我們村可是打的土匪誒,你在村裏卻不保護村民,那你就是不仁還不忠於職守。


    執法隊禁止的是村民之間私下鬥毆,我們村民卻是在跟土匪搏命,當然沒有違法,你這都不清楚,那就是不智啊!我們打土匪獲得的戰利品你卻要當賊贓私下處理,那就是不信啊!”


    說到這裏,他上下打量著牛飆,滿臉鄙夷。


    “就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之人,你哪來的勇氣活在世上的呢?還跟我稱兄道弟,我呸!”


    牛飆被說得滿臉通紅,卻又不知道怎麽反駁,頓時一聲怒吼撲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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