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兩毛孩子蹲著畫圈圈,畫著畫著,畫成了條。


    “醜醜,男人怎麽讓女人下崽子啊,你知道嗎?”


    “詩詩是女人,臭蛋是男人,他為什麽沒有讓詩詩下崽子?”


    “我沒下過崽我也不知道啊,你問你娘吧,她下過崽子的。”


    “可是娘沒有小崽子,都是大崽子,詩詩不想要那麽大的崽子,想要小崽子。”


    屍屍滿臉苦惱。


    別人家都有小蛋蛋和小蛋仔,就她家沒有,愁。


    上次她以為自己肚子有小蛋仔了,臭蛋說不是。


    要怎樣才能有小蛋仔呢?


    “醜醜,你說臭蛋的小鳥是不是也沒有了?那個奶奶說沒有小鳥才不能讓女人下崽子。”


    “啊?有,有的吧,你不是說看過了嗎?”


    “我以前看過啊,後來沒看啦,裏麵那個人也是以前有,現在沒有啦。”


    醜醜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褲襠,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又沒有人切,肯定在的啊,傻屍在想什麽呢。


    “你不放心就天天看啊,睡覺之前看,早上醒來再看,反正你的眼睛厲害。”他良心建議。


    他自己也是天天看的啊,尿尿就能看到。


    “對哦,要天天看臭蛋的小鳥,一天三次吧,等詩詩有小蛋仔了,他沒有小鳥也沒關係。”


    時刻關注著兩人的大家長:......當是吃飯呢還一天三次。


    臭丫頭,以前嫌他累不能讓她懷蛋仔,現在直接讓他變太監,可真是他的大寶貝啊。


    話說他穿著褲子她也能看到,那她是想用什麽方式看?


    想到上回她猛扒他褲子,臭蛋的臉有些紅。


    “臨哥,臨哥,宋奶奶叫你啊,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謝臨暗咳一聲,抬手捏了捏喉嚨,“沒事,這裏有點腥,喉嚨不太舒服。”


    ???


    這點血叫血腥?


    腥就腥,跟喉嚨有什麽關係?


    忽略兄弟那迷茫加懷疑的眼神,謝臨走近宋雲薑。


    “奶奶,您吩咐。”


    宋雲薑在看到兩少年的臉時,就堅定了二人是大哥後代的念頭。


    他們的小臉長開了些,特別是拿刀那個少年,比醜醜更像年輕時的大哥。


    “小謝,你來講。”


    胡崆拿著刀,根本不肯放下,麵對五個高大且氣勢高他們一頭的人也不認輸。


    死就死,大不了去找爹,就是沒等到娘回來......


    秋奶奶勸他,“小崆,把刀放下,別傷著自己了,這幾個人是來找你和小楓的,先聽聽他們怎麽講。”


    “找我們做什麽?”開口的是胡楓,他攔在親哥麵前不退讓。


    他認出謝臨就是中午來家裏的那個人,以為他要替胡永說話,沒給他好臉。


    帶尖牙的狼崽其實挺好,至少能護住自己。


    “我中午在你家門口撿到了這個,想問一下是誰的?”


    他拿出水滴石墜。


    兄弟倆隻是看一眼,眼底並沒有波動。


    “不認識。”


    謝臨想叫他們再仔細看看,原本抖著的胡永他爹衝了過來。


    “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你個小賊居然偷東西,隊長,這是小賊,把他趕出去。”


    氣勢洶洶的,仿佛剛才那慫貨不是他,看來這背後有什麽故事啊。


    或者說有什麽利益,讓他忘了剛才處於生死一線。


    謝臨往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是在這間院子門口撿到的,可不是在你家門口撿到的。”


    “那是我在這裏丟的,還給我。”


    “這麽說你是天天戴著了?”


    “當然,我的墜子我不戴著給誰戴。”


    謝臨點頭,表示他說得有理。


    “你天天戴著,應該知道墜子後麵有個朝字吧,是朝陽的朝,沒錯吧。”


    胡爹根本不識字,哪裏知道刻的是什麽字。


    他好男色,兒子跟他一個得性,天天隻想著那檔子事,根本不知道什麽朝陽夕陽。


    “就是朝字,我外家有親戚叫這個名字,我娘為了紀念就給我取名叫胡朝。”


    秋奶奶驚呼,“你不是叫胡柱子嗎,什麽時候改名字了?”


    胡柱子梗著脖子,“柱子是我小名,胡朝是大名,你懂什麽。”


    秋奶奶撇嘴,“像是誰沒有個小名大名似的,老娘大名叫秋奶奶,小名叫大妞,哼。”


    秋爺爺見不得老伴吃癟,瞪一眼胡柱子。


    “你娘又不是文化人,什麽大名不大名的也不嫌臊,老實點,不然給你也來一刀,小崆的刀,我看就挺好。”


    村子不大,東家的事西家清,這毛玩意就不是個好的,都氣跑多少個媳婦了,留下那麽多個孩子也不知道勤快點。


    要不是老胡當年留下點東西,他和幾個孩子早餓死了。


    這幾個人明顯是來認親的,他一顆蒜蹦出來冒大蔥,能的他。


    話說那些女娃眼睛都怎麽了,胡柱子光長一張臉和一張口花花的嘴,都懶同翔了,硬是要往他們家撞。


    撞到南牆了才死心,一個個丟下孩子跑沒影。


    幾個孩子沒個娘教,個個都長成混不吝。


    特別是大的胡永,整天逗哭村裏的小男孩,沒個大人樣,二十出頭都沒一個來說親的女娃。


    這下好了,更不用說親了。


    胡柱子縮了縮脖子,“就,就是我的墜子,還不讓人老實說了。”


    娘說了包著墜子的布袋是一塊好布,想來是好人家的東西,隻要攀上那戶好人家,他想要什麽沒有?


    兒子廢了正好,就沒有人跟他搶漂亮小男孩了。


    宋雲薑冷笑,“我哥可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


    她從脖子解下自己的墜子放在一起對比。


    除了字,一模一樣。


    “我的墜子刻字薑,是我的名字,小謝手上的墜子刻字潮,是海潮的潮,我哥的名字,並不是朝陽的朝。”


    “想攀親,不認字可以,總不能說你長得著急,沒有五十歲吧,我哥才65歲,而且他晚生孩子,我外甥頂多四十歲出頭,你不可能是他孩子。”


    確實長得著急的胡柱子覺得這話紮心了,“我本來就沒有五十歲,隻有四十三歲。”


    他還是因為少幹農活,要是像其他人常下地,更顯老。


    秋奶奶明白了,小楓和小崆的爹是這個老姐妹大哥的孩子。


    這胡柱子是想攀親去過好日子啊,想得還挺美。


    她噗嗤一聲樂開了。


    “胡柱子,你長幾根毛村裏人都知道,這是為了好日子不想認祖宗了嗎?”


    “我們這些老家夥可都在呢,你想頂小城的身份,良心被狗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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