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把打完了子彈的槍全部交給錐生零後,錐生零還要將這些東西入庫,由於鬆田陣平還沒有完成組裝,因此他交代了一聲拚好立刻拿過來後走出訓練場。


    而降穀零等人則是預備等人交完槍一起前往食堂就餐,於是一邊閑聊,一邊看著鬆田陣平的操作。


    突然,屋頂傳來破碎的響動,所有人目光尋找起聲音的具體來源。


    而後,在場的所有人目睹了教官追著一個係了安全繩的身影下墜的場景,更可怕的是鬼塚教官下意識想要拉住墜落者的行為反而成了他的送命行為。


    麻繩在墜落的過程中輕巧地在鬼塚教官的脖頸套了個結,而繩子的正下方是個體重達120公斤的壯漢,重力加速度之下,單純的上吊自殺都可能導致頸椎斷裂,更何況下方還加了重物,一旦繩子拉直鬼塚教官必死無疑。


    好在鬼塚教官意識到繩子的致命性,快速用手抓住了繩子與脖頸的接觸點,以自己的手勁與重力加拉力形成對抗。


    為他自己留下了喘息的時間,但是這樣隻能短時間內保證他的生命,重力與拉力的作用下,就像是有人拿著麻繩的兩頭用盡全力背道而馳一樣,最終會牢牢地擠壓繩索中間的縫隙,與其嚴絲合縫。


    而人類的喉頸強度實在是脆弱。


    “兄弟們,都明白吧。”


    電光火石之間,諸伏景光還有尹航達快速上前疊起人梯將最底下的壯漢騰空托起,使得來自下方的重力減輕。


    畢竟是警校教官迎體向上在沒有重物的情況下輕輕鬆鬆100多個的存在,在學員的幫助下,他能夠堅持的時間夠長了。


    鬆田陣平則是快速地檢查著自己手中有些故障的槍,降穀零則是快速跑向訓練場外他記得錐生零手裏應該有防止啞彈的備用子彈。


    荻原研二則是因其強大的人格魅力,組織起現場還在的男學員作為尹航達和諸伏景光的替補,防止兩人體力不支導致事態進一步惡化,並分出了些身高不夠的男生去找人字梯或者腳手架,同時他也指揮在場的女生去聯絡學校的保衛以及技術科。


    “錐生……助教,等一下。”


    離開訓練場不久,錐生零就聽到了身後的呼喊,他停下腳步看向身後微微氣喘,一臉嚴重的降穀零,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降穀零道:


    “鬼塚教官墜樓,脖子被麻繩纏住了。”


    立刻錐生零就聽懂了降穀零的潛台詞,麻繩用刀可能來不及,但是子彈的衝擊力足夠在短時間就把麻繩擊斷。


    他立刻蹲下放下肩上的箱子,從裏麵拿出幾枚子彈,以及一把槍。


    “我先走了。”


    兩人的交接幹脆利落,幾枚子彈降穀零握在手上,槍則是直接塞到了腰後,距離事發不到兩分鍾。


    錐生零合上箱子再次鎖好,緊隨其後趕往不遠處的訓練場,隱藏在暗處的人微微皺眉。


    “沒有暴露?”


    “別被發現了。”


    腳步急匆匆,但是沒有超越人類極限的錐生零垂眸露出冷意。


    “用這把。”


    槍裏的子彈射出,如同一道流星,準確擊中了半空中的麻繩,被指揮的眾人早在荻原研二的預備下開始對教官的身體做預判,心肺複蘇,擔架,醫務室老師,保衛科老師,陸續到達場地。高空墜落昏迷的工人也被醫生及時判斷送走。


    “錐生老師,你怎麽回事?怎麽能讓學生開槍!你作為助教當時人呢?!”


    姍姍來遲的領導沒有關注生死未知的屬下,反而將矛頭快速對準了早他們一步,卻晚學生一步的錐生零。


    “你的射擊技術比他們好,為什麽讓學生出頭?你是不是想推卸責任。”


    錐生零看了眼微胖的領導,他判斷對方不是剛剛在暗處觀察的人。


    “老師,錐生助教的手裏還拿著整個班50多把槍以及子彈,你是要讓助教當時放下這麽多東西在原地,然後跑過來麽?或者說你比較放心我原地看守那些槍。”


    降穀零的聲音很冷,眼神更加冷,他盯著開始擦汗的領導,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惡意,而且是單純推卸責任的惡意。


    剛剛對警察這個職業升出來的複雜,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他的那些“朋友”會變成這樣麽?不會吧,但是估計也會被磨平棱角。


    畢竟,職業組的光明未來前提是融入集體。


    除非……


    “而且警校的槍好像很久沒有保養過了,剛剛我從錐生助教手裏隨機拿的槍似乎也有問題,要不是鬆田剛好學過槍械的修理,今天你到的時候看到的鬼塚教官或者是屍體。”


    降穀零說話不緊不慢,但是又步步緊逼,領導額頭上的汗似乎越來越多,而圍觀的學員神色變得微妙起來。


    “你叫什麽?”


    領導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岸田副校長,你是在威脅學生麽?”


    錐生零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他之前的一言不發似乎給了人一些錯覺。


    “什麽威脅,隻是覺得這位學生說的很對,槍械的管理問題需要嚴肅調查,至於錐生助教你的問題是不是該說明一下。”


    岸田見降穀零是個刺頭瞬間從刁難改為了安撫,麵對錐生零前期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的家夥,他則理直氣壯得可怕。


    “第一,剛剛已經下課了。


    第二,作為保管槍械的人優先保護槍支彈藥。


    第三,降穀零同學剛剛在射擊課上幾乎每槍正中靶心,並且我多給了他幾顆子彈,除非他逞強一直遠程射擊,隻要把傷口抵在繩子上,三顆子彈也足夠了。


    第四,這批槍我跟這些同學今天都是第一次接觸,對於槍支的之前保養情況無從得知。至於鬆田同學的槍在他射擊完畢後,他發現槍不對勁在我同意的情況下拆開檢查,最後發現保險卡榫不對,我讓他檢修後拚裝起來,您應該知道這關乎到炸膛的時候不至於讓槍機和擊針往後飛出,直接穿射手眼睛,也就是說如果鬆田同學不幸在使用過程中因為槍沒有保養好炸膛,他有失明的風險。


    最後,我記得這塊是你分管的吧,岸田副校長,無論是學校設備還是修繕。麻煩你能告訴我,你在監管的時候是睡著了嗎?”


    犀利幹脆,殺傷力十足,且非常有條理的解釋與問責,錐生零將岸田反而架在了火堆上。


    這下學員與在場的其他人目光轉向了岸田。


    “這這……喂,是校長麽?我馬上去跟您匯報。”


    支支吾吾半天,岸田即將暈倒的時候,電話聲救了他,他身手極為矯健地跑出了訓練館。


    而急救了一會兒就醒了,但是因為情況比較尷尬而假裝繼續昏迷的鬼塚給錐生零豎了個大拇指。


    而後就被醫護人員按了回去,他必須到醫院做更詳細的檢查。


    騷亂解決,男生們跟尹航達打了聲招呼陸續離開,女生們也跟荻原研二道別,剩下的工人與保衛科還有醫務老師隨著急救車跟車轉移。


    五人組與錐生零也離開了訓練館,門上鎖,錐生零繼續去還槍,五人組則走向了食堂。


    飯桌上,荻原研二好脾氣地回應完所有邀請自己的女性,轉頭就看到了坐在他們對麵的降穀零,金發的青年臉上的表情極為嚴肅,


    “我說,降穀你是不是喜歡錐生助教?”


    “咳咳咳……”


    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一時間感覺食堂變得熱鬧起來。


    “沒關係的,不用隱瞞啦,畢竟整個班大部分人都喜歡錐生助教,隻是沒想到降穀看著不喜歡錐生助教,其實愛在心口難開。”


    荻原研二笑眯眯地打出了暴擊二連,


    “不過,班長你喜歡降穀吧?打掃衛生的時候也在護著他……”


    “啥?”


    尹航達震驚,感覺自己的大腦受到了攻擊,


    “怎麽可能啊,我是有女朋友的!!!”


    尹航達平平無奇地打出了四連暴擊,在場的其餘四人變成了豆豆眼。


    “咦?”


    大腦反應過後,四人同時震驚地睜大眼睛。


    夜晚


    降穀零想要白天荻原研二的話,腦中閃過白天因為自己開口的錐生零:


    “原來那是喜歡麽……”心跳的好快,整個人都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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