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生零與降穀零在警校並沒有暴露互相之間的關係,雙方在訓練中,在操場上,在食堂裏,在擦肩而過時不經意間對視,而後又像是害怕驚擾到對方,之後快速地移開屬於自己的目光。


    克製而隱藏著雙方無法察覺的張力。


    食堂內。


    女性們圍繞在荻原研二的身側發出一起就餐的邀請,打完飯看了眼與鬼塚教官們坐在一起的錐生零,降穀零的目光掃過大堂,看到了被女性包圍邀請的荻原研二,還有臭著臉的鬆田陣平,想了想之前鬥毆結尾這人說的話,降穀零走向了明確的方向。


    “你是經曆了怎麽樣的心路曆程?”


    一邊在試圖喚回好友的鬆田陣平對麵放下餐盤,降穀零一邊詢問,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討厭警察的吧。難道你還是個傲嬌?”


    遠處雖然處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並且被熱情招待的錐生零還是敏銳地聽到了這一句話,微微側頭看向降穀零的方向,以及降穀零動的對麵。


    一個天然卷黑發的帥氣男生,他記得應該是叫鬆田陣平。


    關係很好啊。


    “才不是!即使是現在我也還是這麽想……”


    鬆田陣平帶著笑意,目光堅定地道,


    “警察……都是一幫王八蛋!”


    對話清晰被傳入耳中的錐生零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鬆田陣平,而後還來不及聽兩人的下文,就被因為鬼塚教官炫耀武力而躍躍欲試的其餘教官們約戰了。


    錐生零隻能有些苦惱地委婉拒絕,其餘教官們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不過接下來的實訓課錐生你得給我們露兩手,這總可以了吧。”


    麵對退而求其次的友善的教官們,錐生點了點頭,麵對教官他可能會到時候收不住力道,但是學員應該沒有問題,隻要不見血,他的藥還撐得住。


    *


    午休 資料室


    【即使是現在我也還是這麽想,警察都是一幫王八蛋……】


    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在意鬆田陣平話語的降穀零來到了資料室,他有些想知道對方的想法來源,或許對方可以站到他的這邊。


    降穀零敏銳地察覺到了屬於鬆田陣平性格中灰色的一麵。


    “找到了,這是……”


    降穀零看著自己翻出來的新聞還沒有仔細看就被門外的聲音驚擾。


    “錐生助教,這麽晚了您怎麽在這?”


    諸伏景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降穀零趕忙轉過身去看向門口的人,他的視線一下子就黏在了錐生零的身上。


    “……我查點資料。”


    “還有誰在啊?原來是zero啊。”


    諸伏景光看到了聽到動靜站起來看向他們方向的降穀零收回了警惕,在錐生零走向教室角落的一台電腦後,自己也進入了資料室。


    資料室的電腦有很多,諸伏景光很快走向了降穀零一側的一台,路過降穀零查資料的電腦時,看到了電腦的界麵。


    【職業拳擊手鬆田丈太郎,因殺人嫌疑被逮捕……】


    “哦,這個案子當時好像鬧得挺大的。”


    重新坐回了電腦前的降穀零還沒等平複一下心情,就聽到了諸伏景光的話,


    “我還在奇怪,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麽,原來是在調查鬆田的父親啊。”


    心裏非常好奇錐生零在查什麽的降穀零定了下神,目光聚焦在屏幕上倒映出的影子,道:


    “是啊,我很想知道他為什麽會那麽討厭警察,但是沒有想到是因為父親曾被逮捕。”


    諸伏景光微微壓低了聲音,目光掃過角落正在仔細查看什麽的錐生零,道:


    “這件事情我當初也很在意,但是聽和鬆田關係不錯的荻原說,那是一次誤抓。”


    “咦?”


    聽到這裏消息,降穀零的目光自屏幕轉到了諸伏景光身上,


    “誤抓?”


    “當時鬆田的父親是職業拳擊手,在從健身房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兩個人起爭執,當時他即將麵臨比賽,所以沒有多管閑事,但是他沒有想到第二天,其中一個人的屍體被發現了。警察經過走訪聽到證言說,在犯案的時間段鬆田的父親在現場周邊,然後又因為死者是前拳擊手,之前跟鬆田的父親有過糾葛,就直接斷定了是他打死了人,於是鬆田的父親就被捕了。”


    說著說著,站直了身體的諸伏景光瞄了眼根本沒在意他們的錐生零,看著思考的降穀零補充道,


    “之後雖然真凶被逮捕,但是鬆田父親的比賽泡湯了,之後他父親做什麽好像都不太順利,因此後來放棄了拳擊,整個人變成了酒鬼。”


    “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會恨警察啊。”


    降穀零有些疑惑,他跟荻原研二並不太熟悉,但是諸伏景光明顯跟對方聊過這個話題。


    “但這樣他又為什麽來當警察?”


    “不知道。”


    這件事諸伏景光也問了荻原研二,但是對方也表示不知道。


    得知了情報的降穀零側頭看了眼還在專心看著什麽的錐生零,知道對方是不想跟自己對話了,低頭看了眼手表,道:


    “都這個時候了……雖然還是早了點,但還是先去術科訓練樓吧。”


    站起身,降穀零刻意地對著諸伏景光道:


    “這可是鬼塚班第一次手槍訓練,遲到可不得了。”


    “那zero你先去吧!”


    降穀零的內心有些警惕,以他了解的性格,對方並不太會在助教以及快要上課的情況下執著於一直可以來的資料室,諸伏景光似乎也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還想在這裏查一些資料。”


    “是嗎?”


    與錐生零目光不期而遇,而後又快速被躲了的降穀零眼睛盯著錐生零有些苦惱,看起來哥哥似乎也不是不在意自己,但是又為什麽不接觸呢?是因為任務嗎?但是他可不認為組織有什麽任務會請得動錐生零。


    “那你可別遲到了。”


    諸伏景光點頭,而後隨機坐到了降穀零之前已經打開了電腦的位置上,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而後臉上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長野夫婦慘殺事件】


    抬頭的錐生零看到了斜側方的大頭電腦上的文字,而後眼眸微垂側頭看到了隱藏在教室門外牆後的降穀零。


    在被察覺前,錐生零的目光轉回了自己麵前的電腦屏幕,載有有記載以來所有重大新聞媒體報道掃描件的電腦是他來這之後的意外驚喜,因為資料室的資料很久沒有更新過加上都是些市麵上能找到的新聞,所以大家的關注度並不是很高,但是對於想要探尋過去發生的事情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個寶藏。


    【慶祝國際經濟論壇年度總會完美召開】


    錐生零看到了朗姆的身影,對方身前的席卡標注:烏丸集團。


    【將棋四冠王羽田浩司和美國銀行家阿曼達·休斯慘死!】


    這是在組織裏聽那個十分八卦卻無人分享的研究員透露的消息,查到了新聞以後,錐生零發現似乎又是朗姆,對方的出場頻次有些高了,而且他沒有記錯的話,降穀零是被朗姆從訓練營帶回來的,而且目前代號是波本的降穀零,頂頭上司就是朗姆。


    回憶起那位boss與自己的對話,錐生零微微抿了抿唇,朗姆會是那位早就預謀推出來的替罪羊麽?


    與自己有著極為密切關係的零,為什麽會接到來警校臥底的任務?


    朗姆有沒有察覺這一點,零有沒有察覺這一點……


    而他該怎麽做才能讓身邊的人跳出這個旋渦……


    房間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錐生零關掉了電腦清除了一切的痕跡,走向了術科訓練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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