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一天,從哲學開始。


    路易不知道別的戀人組合是什麽樣的,但是他跟費裏德的驚心動魄似乎隻在遊樂園存在了很短的一些時間。


    之後,兩個人的相處進入了老夫老妻模式。


    不對,應該說是費裏德單方麵的嚶嚶怪模式。


    “路易~”


    坐在花園裏的路易像是與這個世界的紛紛擾擾隔絕了一般,他不知道費裏德是否跟百夜優和百夜米迦爾說了些什麽,兩個人的關注點一直在互相的身上,而且挺有默契地忽視了他的存在。


    當然雙方也都挺默契地把路易當成了吐槽對象。


    於是,人在家中坐,路易聽了一腦袋的吸血鬼與人類的八卦和過去。


    而今天路易則是準備去見一個人。


    費裏德的父親,目前名為齊藤的原吸血鬼第二始祖:裏格·斯塔福特。


    對方的路易無從得知,他隻是收到了一封邀請函,對方的言辭很客氣,在基於自己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他選擇給費裏德留了信,而後前往指定的地點赴約。


    那是一家咖啡店。


    還沒有靠近這家店,隔著窗戶路易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裏格·斯塔福特穿著類似於賣保險的工作人員,黑色西裝加白襯衫加西褲,還有黑色皮鞋,配上他黑色的頭發,以及那副紳士的模樣,比起一個吸血鬼更像是一個社畜,完全看不出他的實力。


    路易其實對於裏格·斯塔福特不算了解,不過費裏德對於對方的複雜感情,他到是親眼所見。


    在之前費裏德對他介紹血族如今的構架時,曾經在說起第二始祖這個詞匯時,曾露出過於燦爛的微笑。


    如果有機會能夠更了解一些自己的戀人,路易到是並不排斥,或者說他還挺喜歡這種每天都有新盲盒的感覺。


    不同人眼中的費裏德是不一樣的。


    “路易君。”


    等到坐在裏格·斯塔福特的對麵,路易才發現對方身上的世界式有些奇怪,或者說更加趨向於自己前世的世界式。


    “您好。”


    少年疏離地回答道。


    “聽說你跟費裏德在一起了。”


    裏格·斯塔福特的眼裏看不出他對自己曾經寄予厚望,現在與他一樣執著於獲得父親關注的費裏德,任何的在意。


    “是的。”


    路易給出了肯定地回答,他看著麵前不知道裏格·斯塔福特從哪兒弄來的熱茶,思考了一下對方下毒的可能性。


    “他的愛可是很扭曲的。”


    像是隨口說了一句,在路易看過來的那刻裏格·斯塔福特很是肯定地說道。


    “你是自“神”處來的。”


    “或許吧。”


    路易看著裏格·斯塔福特說著,在知道了兩個世界可能的聯係後,他的回答並不泄露什麽,一個格格不入創造了新物種的生物,總會有一些來頭,這個世界的人也會有一些的猜測。


    其實他懷疑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位,曾經應該是教會的成員。


    你說教會成員為什麽會把人轉變成了吸血鬼。


    路易隻能說永遠不要小瞧人類的貪念。


    “你是來接他回去的?還是來徹底殺死他的。”


    城市廢棄後,沒有窗玻璃的咖啡店內,路易看向了天邊的太陽,炙熱的陽光以熱情地姿態灑向了世界,似乎容不下任何一處的陰暗,但是總是會有一些高大的建築頂住了陽光的炙烤,讓自己的身後成為了黑暗的庇護所。


    “我想見他。”


    最後兩個人的對話停在了這句話。


    裏格·斯塔福特的眼裏說完這句話直接離開的路易,預示著自己的父親即將迎來救贖,亦或者永眠。


    而他也知道執著於自己孩子的父親,不會得到救贖。


    所以裏格·斯塔福特決定將自己的父親,第一始祖,也是血族的真主,如今將自己轉變成鬼的四鐮童子囚禁起來,在他的眼中映入自己之前,不能讓對方死掉。


    *


    “回來了。”


    費裏德坐在屋子的中央,他的臉上看不出心情的好壞。


    路易走進屋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著被布滿了鮮花的房間,思考無果。


    “回來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從看到路易留下的信以後,費裏德難得地陷入了一種焦慮,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上無數的螞蟻在到處啃食,他思索著對方會從自己的“父親”那裏得知的消息,他妄想著那個無情拋棄他的“父親”會以何種姿態來與路易談論自己。


    他甚至思考如果進門時,路易如果出現了態度的轉變,他要如何懷揣著極端的愛意殺死自己不可匹敵的戀人。


    又或者,被自己“背叛”的戀人充滿憤怒的殺死。


    最後,費裏德看到的是一臉平靜的路易。


    “我們戀愛一周年紀念日,你忘了。”


    對於費裏德的用心,不管是為了轉移自己的關注點,還是真的紀念,路易還是挺受用的,戀愛中的形式主義有總比沒有好。


    “裏格·斯塔福特最近應該會接觸第一始祖,唔,算是紀念日禮物。”


    路易的話音剛落地,他感覺自己就被巨型貓咪費裏德給抱住了。


    這麽感動麽?


    路易疑惑,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麽,他隻是在有保障的情況下去見了一麵裏格·斯塔福特,並且他的很多後手都沒有用到,對方就完成了自我腦補。


    但是在費裏德的眼中,路易卻是為了自己,主動摻和進了這旋渦之中,一直看書的人為了他而下場了。


    神明為凡人動了心。


    費裏德年幼時的經曆,為他對於愛的定義打下了烙印,在被裏格·斯塔福特帶走注入期待後,他又對一些事物產生了偏差,以至於他對於這個世界既熱愛又憎恨,最後他坐上了觀眾席,人生唯一的執念或者活下來的想法,凝聚成了一個念頭:讓“父親”看見自己。


    一切卻都在路易潤物細無聲地介入他的生活後改變了,一開始費裏德是出於好奇,以及樂子人的心態接近了路易,後來他卻喜歡上了路易的穩定。


    如同一塊永遠不會碎裂的石頭。


    他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他讓對方的眼中烙印了自己的痕跡,他讓一股風,一朵雲為他成功停留,他悉心地照顧著花園中的花朵,他看著對方的美麗,他就心滿意足起來。


    但是在他意識到對方會影響自己的時候,他其實有考慮過是否要殺死路易,讓對方在自己的記憶中,保留一個理想的狀態。


    後來基於自己戀人的武力值,費裏德放棄了,也更喜歡了。


    不過如果真的哪天路易變了,他絕對會殺死路易,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這樣看來我的禮物似乎很微不足道。”


    看著做作的費裏德,路易才不會提醒對方嘴角的標準笑容似乎弧度又大了幾分,路易覺得費裏德挺可愛的,畢竟對方的容易安撫程度,幾乎與諾亞相差無幾。


    “決定了今天就去克魯魯的宮殿吃飯吧。”


    擅自就征用了女王陛下的廚師,費裏德顯得格外興奮,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我們來辦紀念日聚會吧。”


    目睹興致勃勃地擬定邀請名單的費裏德,路易有些無奈,論戀人比自己大了幾百歲,但是很幼稚怎麽辦。


    “你確定要邀請優和米迦爾,還有紅蓮麽?克魯魯的宮殿會被拆掉吧。”


    掃了一眼名單,看出了費裏德樂子人心態的路易頭疼道,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憂鬱心思敏感的少年,直到他談了戀愛,並且戀人比自己幼稚還瘋以後,路易成功學會了操心這件事。


    不過,現在他還是需要考慮一下接下來的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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