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捂住胸口,麵色蒼白。


    痛,太痛了!


    得到係統,他還為之興奮,激動許久,認為自己終於時來運轉。


    可沒成想,早在一百八十年前,就有一份大機緣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卻沒有珍惜。


    那可是元嬰老祖啊,還是最為契合自己,精修符道的元嬰老祖。


    若當年能成為他的弟子,沒準他現在,早已結丹。


    便是更進一步,成就元嬰,也說不定。


    這並非不可能。


    修士修行,財侶法地極為重要。


    若他真拜了一位元嬰為師,這些他能缺?


    不說其他,單論一位元嬰的指點,就能讓他少走多少彎路?


    何苦被困在練氣期這麽多年。


    一想到這,韓笑心裏更痛了。


    他開始回憶往昔,想找出有關這位元嬰老祖的一絲痕跡。


    別說,翻遍過往記憶,還真讓他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那是在他年少時。


    當時他已經是聞名東山縣的天才,素有“神童”之稱,曾獲得大儒張丹的讚賞,又得到武師孫不揚的指點,正是最為恣意之時。


    再加上穿越者的身份,那時的他,可謂神采飛揚。


    有一日,他出門遊玩,上山打獵,打算野炊。


    等獵得一隻野兔,他找了一條河,收拾幹淨後,當即架火烤肉。


    正在這時,小河對麵,鑽出了一個老叫花。


    那老叫花渾身破破爛爛,頭發花白,且身形枯瘦,像是常年忍饑挨餓,吃不飽飯的樣子。


    見到韓笑,老叫花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對麵,伸手就去拿韓笑的烤兔。


    韓笑雖然驕傲,卻有一份警惕在身。


    他還記得上一世看過的諸多作品,這其中就有一類高人,喜歡裝瘋賣傻,遊戲人間。


    若遇到有緣人,又看對眼了,便會傳授神秘功法,或是給於什麽寶貝。


    於是韓笑沒有阻止,任由那老叫花吃光了他的烤肉。


    而後,那老叫花還不滿足,讓韓笑去河裏給他捉魚。


    當時,韓笑心想,沒準自己就遇到這類高人了,便沒有拒絕,真的去給老叫花撈魚了。


    可那老叫花很是無禮,不僅吃他的東西,還對他指指點點。


    又是告訴他應該盯著水紋波動,感受暗流走向。


    又是讓他觀察魚在水中的遊走軌跡,什麽時候該下手。


    如此,才能撈到魚。


    就撈一條魚,還說得這麽頭頭是道。


    韓笑沒有立即懷疑,暫且相信,照著老叫花的法子來。


    結果忙活半天,一條魚都沒撈到,還被那老叫花嘲笑許久。


    又是說他眼神不行。


    又是說他動作太慢。


    又是說他心太急……


    到最後,韓笑一無所獲,而那老叫花呢,還在那兒指點江山,一副“我的法子沒錯,是你小子不行”的態度。


    韓笑當即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後來,韓笑又在那條河邊遇到過老叫花幾次,可還是一無所獲。


    韓笑終於確定,這老叫花,就真的隻是個老叫花。


    他之所以每天在這裏等著韓笑,隻因為韓笑會給他帶吃的,能讓他吃飽。


    於是韓笑果斷息了遇到高人的心思,並直言今後自己不會來了。


    那老叫花頓時一愣,而後問韓笑幹嘛不來了。


    韓笑沒有明言,直說自己要隨先生習文學武,閑暇之日漸少。


    那老叫花也沒糾纏不休,隻是落寞的歎息一聲,說了句“罷了”,就此罷休。


    待到韓笑離開之前,那老叫花還給了他半塊餅,說是韓笑這些日子送他吃食的回禮。


    當時,韓笑還心存一份遐想,便把這餅吃了。


    可回家之後,他發現自己並未有何變化。


    既沒有變聰明,也沒有變強壯,更沒有因此誕生氣感,打通經脈。


    於是,韓笑終於失望了,自此絕了心思。


    這件事,也被他逐漸淡忘。


    而今回想起來,韓笑一臉懊悔。


    “莫非,那位就是係統提及的,元嬰老祖笑忘生?”


    除了他,韓笑一生所遇的人,並沒有什麽神秘之處,不少人甚至早已化作一抔黃土,離開人世。


    “你說你,堂堂元嬰老祖,裝成老叫花做什麽?”


    “裝就裝吧,隨你心意。可你想考驗我,也該有個章程吧。一直讓我撈魚,又不說其他……”


    說到這,韓笑有些反應過來了。


    “讓他撈魚,或許就是考驗?”


    再想一想,沒準當年那半塊餅,也有說道。


    之所以他毫無感覺,是因為他太過弱小,那元嬰老祖又修為非凡,那半塊餅對他的影響,潤物細無聲。


    這才讓他一無所知。


    再往下想,他韓笑在符道方麵,似乎有些聰明過頭了。


    若是韓笑真的天資無雙,他在整體修行方麵,又怎會這般磕磕絆絆,臨到晚年,都跨不過築基這一坎。


    可他在符道一途,卻是真的順遂。


    不僅輕鬆掌握了二品符籙,甚至能煉製出能夠威脅到築基修士的極品符籙。


    或許,這其中就有當年那半塊餅的影響。


    韓笑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出密室。


    “不行,我要回那小河看看!”


    他縱身而起,離開春熙別院,朝家鄉遁去。


    而他這突兀一動,立馬被外麵盯梢的人察覺。


    ……


    銘符堂。


    還是原來的地方,看起來沒有任何改變。


    可物是人非。


    如今坐鎮於此的人,已然從俞正老祖,換成了他的侄子俞晟。


    此時俞晟正在審問一名練氣修士。


    這名修士,曾在那一夜,去過山麓別院。


    同時,他也是闖入廢墟,與人廝殺奪寶的人之一。


    俞晟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眼神淩厲。


    他手中持一柄小劍,正放在指間把玩。


    “說,那一夜,你還從廢墟之中,找到了什麽?”


    輕輕一句話,卻令這名練氣修士渾身一顫。


    他連忙叩首,驚恐的喊道:“前輩,我就隻得了這柄飛劍,其餘的一無所獲啊!”


    “是麽?”


    一股恐怖的氣機降臨,狠狠壓在練氣修士的身上,幾乎將他的骨骼壓碎。


    “看來你很健忘,這才幾天,許多事,便記不清了。既然如此,就多在銘符堂多留幾日,好好回想回想吧。”


    說完,他就要喊人,將這名練氣修帶下去。


    並非他如此有耐心。


    如果可以,他寧願搜魂,直接從這些人的腦海裏挖出想要的東西。


    可近來數日,他有些過火了,讓許多人心生不滿。


    他並不在乎,但有一次,他強行搜魂之時,卻遭遇了劇烈抵抗。


    那人當場身死,而他也受了些反噬。


    雖然沒什麽大礙,他卻也謹慎許多,不想在這些人手上吃虧。


    沒等他開口,門外一個聲音響起。


    “師兄,你讓我等盯著的韓笑,突然離開春熙雅苑,朝東山縣城方向去了。”


    俞晟猛然抬頭,眸中精光一閃,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猙獰。


    “那條老狗,終於忍不住了。”


    “走,跟上去看看,可別讓他逃了!”


    一股恐怖的氣機猛地釋放,震得跪在麵前的練氣修士頭腦空白。


    不等這名修士反應過來,一道光華閃過。


    “嗤!”


    一柄小劍洞穿他的額頭,直至沒入身後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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