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他的氣場外加這套攝政王服製,直接讓鏢局的人拘謹了起來,紛紛停下手準備跪下請安。


    許雙柳趕緊道:“都該幹嘛幹嘛去,不用拘禮。”


    說著便三步兩步走到秦相離身邊,拉著他往辦公室走。


    路過李逢春的時候,李逢春條件反射的麵色一肅,單膝跪地道:“見過王爺。”


    秦相離腳步頓了頓,道:“不是在營帳,不必拘禮,起身吧。”


    許雙柳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誰是你的主子,見了我就會懟我,見了他跟見到貓似的。”


    秦相離忍不住勾起唇,也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那還不是因為有什麽樣的東家就有什麽樣的屬下?”


    許雙柳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推著秦相離進了辦公室。


    “你怎麽來這麽早?我還以為你會在晚飯的時候到呢。”


    秦相離八風不動的道:“嗯,下了職順路就直接過來了。”


    許雙柳忍不住笑了起來。


    鳳鳴鏢局這地方窮鄉僻壤,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他得順多長個路能順到自己這,甚至連衣服都沒換?


    這男人,就會嘴硬。


    她去櫃子裏翻找了半晌,從下麵抽出套衣服到:“喏,這是你之前住在這留下的,虞兒已經給洗好了,你換上。”


    秦相離挑了挑眉,“怎麽,我穿官服你不喜歡?”


    許雙柳把衣服往他懷裏一推,“不是不喜歡,是大家不習慣,都下職了擺什麽官威嘛。”


    秦相離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接過衣服去屏風後換上。


    許雙柳靠在屏風上問:“今日朝上可還順利?”


    她問的是關於出兵滅羌的事。


    秦相離道:“還好,有幾個老臣不讚同。”


    許雙柳“哼”了一聲,嫌棄的道:“那些吃幹飯的就會講什麽仁義道德,可也不想想若是羌人得逞,可會跟他們講什麽仁義?我看啊,他們是老糊塗了,這位置做不做都沒什麽勁,趁早回去頤養天年的好。”


    秦相離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失笑道:“哪能就因為上疏言事就罷了人家的官了,人家都傳我剛愎自用,卻沒見你這個小妮子比我還厲害。”


    許雙柳聳了聳肩,“反正沒用的人留著做什麽?現在青年才俊這麽多,也該給新人一些機會。”


    秦相離默了默,半晌從屏風後走出來,道:“你說的也不錯,明年科舉是要提拔一批年輕人了。”


    說著,便拉著她走到椅子上坐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


    自從秦相離醒來,兩人像是重過了一遍新婚般甜蜜,時時刻刻的粘在一起,就連沐妙兒都快看不下去了。


    “今天過的開心嗎?”他勾著許雙柳的尾指溫聲問。


    “開心,跟他們在一起自在沒壓力,也不用端著,更不用勾心鬥角,我開心。”


    秦相離勾唇笑了笑,“就知道你喜歡,但是……以後怎麽辦?”


    許雙柳不明所以的問:“什麽怎麽辦?”


    秦相離正色的道:“今天朝上,大臣們又提了讓我登基之事,我想若是以後進了宮,你怕是會不習慣。”


    提起這個許雙柳就一臉愁容,“不習慣之前也住那麽久了,好在你不拘著我還還好些,而且早晚都有那一天,我愁也沒用啊。”


    秦相離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難為你了。”


    說著,又笑了笑道:“其他的女子恨不得都坐到那個位置,偏你,我許你皇後,竟還有覺得對不住你。”


    許雙柳高傲的揚起下巴,趾高氣揚的道:“別人想要我就想要嗎?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你,我還真不稀罕。什麽天下第一尊貴的女人,還沒有做個土財主來的自在。”


    秦相離笑道:“這話是了,我想若是有人願意跟你用個家境殷實的小姐換,你都會二話不說的答應。”


    許雙柳聳了聳肩,“可惜,我不是小姐,我是你的夫人。”


    說著,又問:“那他們催你,你是怎麽說的?”


    秦相離道:“不急,總要拿下羌國再說。”


    許雙柳明白他的顧慮。


    說好聽了,他秦相離是救社稷於危難,臨危受命登基,說難聽了就是謀朝篡位。


    這樣的鍋可不能背,否則史書工筆記錄下來,以後千千萬萬年要被扣上個亂臣賊子的罵名。


    所以,他必須要做出之前所有皇帝都沒有過的政績,來掩蓋那不太光彩的上位。


    而羌國和大青國對峙幾百年,能剿滅羌國擴大版圖還天下人一個太平盛世,便是曠古奇功一件。


    許雙柳忽然問:“那……葉振蕭呢?”


    秦相離眼神驟然一厲,殺氣尖銳的一閃而逝。


    淡漠的道:“正關在水牢,還有他那兩個僅剩的血滴子,也被關了進去。”


    水牢,是皇宮大內最嚴密的牢房,沒有之一。


    許雙柳問:“你可審過了?”


    秦相離冷笑一聲,“有什麽好審的,他的罪狀罄竹難書,老早就被言官們定好了。”


    “那你準備怎麽處置他?”


    許雙柳這麽問,是覺得若隻一刀抹了脖子或是賜杯毒酒,也太便宜他了。


    秦相離看著她正色的問:“你想怎麽處置?”


    許雙柳看他不像是開玩笑,不由得錯愕道:“這事能聽我的?”


    “自然,”秦相離道:“你是最有資格說話的人。”


    許雙柳驚訝的道:“群臣們能同意?”


    秦相離勾唇一笑,意味深長的道:“我會讓他們知道?”


    許雙柳忽然悟了。


    葉振蕭的下場百官們心知肚明,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無論是秦相離下旨賜死還是“病逝”在水牢,結局都一樣。


    所以一個死人,誰會關心他是怎麽死的呢?


    在百官的理解裏,估計也隻會覺得是毒酒或是抹脖子,沒人會細究有沒有受過刑。


    而既然是這個結局,那秦相離想怎麽折磨他,其他人自然不會知道,也不會關心。


    許雙柳眼神冷厲,洶湧的恨意溢出眼眶。


    “那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讓他死的那麽痛快,被他折磨死的人該多意難平啊。”


    秦相離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的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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