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柳這才看清他的相貌。


    青年仗著一張普通的路人臉,濃黑的八字眉把他顯得麵相十分苦大仇人,又有極其深刻的法令紋,更襯的他既奸詐又刻薄,而他的嘴已經被堵的嚴嚴實實。


    許雙柳莫名的問:“這誰啊?”


    嚴濟安對秦相離揚了揚下巴:“嫂夫人還是問攝政王吧。”


    秦相離淡淡瞟了他一眼,趕人道:“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不是馬上要大婚了麽,府裏還很多事等著你拿主意呢。”


    嚴濟安委屈巴巴的對許雙柳道:“嫂夫人看見了吧,這人用完就丟,實在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秦相離眼風一掃:“再多說一個字,你就別想回府了。”


    嚴濟安妖嬈的翻了個白眼,對許雙柳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否則你夫君怕是要發飆了。”


    說罷,也不等許雙柳答話,便幾個起落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


    許雙柳讚歎道:“不愧是樞密使,武功與你不相上下啊。”


    秦相離沒有回應,似是不喜歡許雙柳誇其他男子,隻道:“進去吧。”


    看守的人打開了大牢的門,身後的侍衛一把抓過青年,讓秦相離兩人先走。


    秦相離往前走了幾步,又回身伸出手來遞給她,牽著她往裏麵走去。


    許雙柳好奇的四處看了看,小聲道:“原來這就是刑部大牢啊,果然陰森的很。”


    秦相離低聲道:“看著腳下,別摔了。”


    許雙柳亦步亦趨的跟著,最後停在牢房的最裏間。


    裏麵關著仆婦打扮的女人,不用猜許雙柳都知道是九夫人。


    九夫人聽到響動,從草堆坐了起來,先是吃驚的看著二人,隨即似是料到了一般淡定的坐在地上。


    她用手撫了撫淩亂的頭發,道:“沒想到這麽晚了王爺和王妃還能貴步臨賤地來看老身,真是讓老身受寵若驚。”


    侍衛們搬上一把椅子,許雙柳安然的坐下,淡淡道:“九夫人果然好氣度,即便到了這步田地也不肯低頭,真是讓人欽佩。”


    九夫人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道:“那老身還要多謝王妃的提點,若不是王妃的兩巴掌,老身還以為隻靠求饒就能被饒恕呢。”


    許雙柳譏諷的道:“那你可太天真了,王爺賣你麵子,我許雙柳可從未把你當過自己人。”


    秦相離輕咳了兩聲,淡淡道:“不要多費唇舌了。”


    他眼神冷漠的看著九夫人,“乳母,我再問你一句,此事你一定要做的這麽絕嗎?”


    九夫人一聽到秦相離說話,馬上移開了目光,愧疚的不敢直視他,可語氣越很強硬。


    “王爺,是老身對不住您,但此事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秦相離沉默著,還沒等說什麽,九夫人便愧疚的哭了出來。


    “老身深受老王爺和王妃的厚待,也知道王爺對老身的深恩厚德,但、但我沒辦法呀!”


    說罷,她便嚎啕大哭起來。


    秦相離靜靜的聽著,臉上有一種從未相識過的冷漠。


    “皇上把我家那口子和兒子控製了起來,若是老身不聽話,他們就一個都活不成。老身自己死不要緊,但我那兒子,今年才不到二十歲,老身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麽沒了呢?”


    她跪趴在地上,肩膀隨著抽噎顫動,“老身隻能對不住王爺了。”


    秦相離麵無表情的道:“若是我能把你兒子救出來,你願不願意把皇上指使你的事在朝堂上和盤托出?”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底裏有著不易察覺的希翼。


    哀嚎聲驟然一頓,九夫人保持著跪趴在地上的姿勢沉默許久。


    半晌委屈的哽咽道:“可是老身今日已經在告禦狀的時候把話都說出去了,如何能改口呢?”


    秦相離眼中那幾不可聞的希望之光,陡然毀滅個幹淨,剩下的之後冰冷的漠然。


    許雙柳冷笑道:“你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啊,攝政王都說了會幫你把人救出來,憑他的為人,甚至會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安穩無憂的過後半輩子。”


    “可以說你是既成全了對舊主的忠義又能沒有後顧之憂,而你竟還能找出如此蹩腳的借口,真是不要臉到人神共憤了!”


    九夫人不服,直起身道:“王妃何出此言,老身也有老身的難處,若是能幫著王爺,難道老身會不做嗎?!今日老身已經當堂指控了王爺,若明日再改口,還有誰會把我的話當真呢?”


    “當時可是許多人都聽見了啊!”


    許雙柳嗤笑道:“你栽贓嫁禍連良心都能黑了,還擔心別人怎麽看你嗎?”


    她看了一眼秦相離,繼續道:“你在王府這麽久,定然知道官員私藏龍袍是個什麽罪名,你這是想讓秦相離死啊!而你,竟還顧慮什麽有沒有人信?!”


    許雙柳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九夫人麵前,咬牙道:“你對得起老王爺王妃,對得起秦相離嗎?!”


    九夫人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羞愧的揚著上身一動都不敢動。


    許雙柳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就像看著一坨垃圾,“而你犯了如此大罪,秦相離還願意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竟也能為自己開脫,做人做到你這樣,真是連死都嫌你這坨肉惡心!”


    “柳兒,算了。”始終沉默的秦相離終於開了口。


    他目光冷漠的看向九夫人道:“本王最後一次問你,你是篤定了要如此做嗎?”


    九夫人緊緊的閉上眼睛,一個頭磕在地上,悶聲道:“老身對不起已故的王爺王妃,對不起王爺,可老身為了兒子隻能陷王爺於不義了。來世老身做牛做馬再來贖罪吧。”


    許雙柳譏諷道:“別把自己說的那麽被逼無奈了,你如此堅持,無非是因為受了皇上的什麽好處,或是許了你兒子高官或是許了連秦相離都給不了的好處。”


    “說是為了你兒子,這話倒也沒錯。”


    九夫人隻管俯在地上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相離道:“既然這樣,那你看看這是誰。”


    話音剛落,侍衛們便押著青年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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