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蕭捏起她的下巴,柔情蜜意的道:“朕怎麽會放過你呢,我的嫋嫋,我的小雀兒。”


    許雙柳在旁看著,身子不自覺打了個冷戰,她仿佛看見了許鵲巧的影子。


    須臾,皇上一揮手,舉步起駕,順帶這讓人把蘇嫋嫋帶走。


    廢後的消息一出頓時舉國嘩然,蘇遠山當即就昏了過去。


    百姓們議論紛紛,霎時關於帝後失合,皇上不修德行的謠言甚囂塵上。


    而與此同時茶館的生意場場爆滿,大家似乎從那個殘疾的柔弱女子身上看到了他們不能觸及又高高在上的世界。


    許鵲巧仍然沒說過那個男子是誰,但從她的隻字片語裏大家已經猜到此人定是金字塔尖的人物。


    攝政王夫妻恩愛和諧,既然不是他就隻能是另一個人。


    繼而,大家更是把此事聯想到皇後被廢的事上,所以在眾多謠言中,被傳播最廣的就是皇上癖好特殊,皇後不堪受辱已經死於非命了。


    許雙柳聽著這些謠言沒說什麽,安靜的坐在許鵲巧的小院裏,看著狂風席卷落葉。


    “你、你怎麽了?”許鵲巧不自然的問了她一句。


    她已經在這顆老槐樹下坐了一下午了,不說話也不動。


    許鵲巧原本以為她隻是在看風景或是想什麽事,但一下午的時間都過去了,還是這個樣子,不由得讓許鵲巧有些忐忑。


    許雙柳淡淡的搖了搖頭,隻抬頭看著老槐樹感歎道:“風雪要來了。”


    許鵲巧煌煌的應和了一句,“都入冬許久了,下雪有什麽稀奇,今年半個冬天都沒下雪了,意頭實在不好。”


    許雙柳垂下眼眸默了默,半晌看向她問:“今日還要去茶館嗎?”


    “去的,晚間還有一場。”最近茶館生意好,她也因此賺了些銀錢,手裏寬裕了一些。


    “我上回讓你給我母親送的銀子,你送去了嗎?”


    許雙柳興致不高,說話也懨懨的,“送去了,她知道是你賺的高興的很。”


    許鵲巧笑了笑,隨即與她一同看向那個老槐樹,“從前從未想過自己也能賺銀子。”


    許雙柳嗤笑一聲,奚落道:“也沒想過會賺這麽少的銀子吧?”


    以前的相府,十兩八兩的根本不放在眼裏,隨手丟了都不低頭去撿一下。許鵲巧身為最得寵的千金小姐一用一食不說奢靡,那也是十分精細的。


    許鵲巧瞟了她一眼,“那也沒想過能跟你這麽平心靜氣的說話。”


    許雙柳挑了挑眉,斜眼睨著她道:“這是我的問題麽?是你和你母親居心不正的緣故,我是被欺負的。”


    說起從前的事許鵲巧想想就臉紅,羞愧的扭過身子,半晌道:“所以我們遭了報應了啊。”


    許雙柳“哼”了一聲,吐槽道:“活該!”


    許鵲巧硬生生的受了,想了想又問:“你在我這一下午,到底有什麽事?”


    許雙柳沉默了一瞬,半晌低低的道:“我看到了你的影子。”


    “什麽?”許鵲巧莫名其妙的望著她,直到接觸到她的視線才心裏一驚,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


    “你是說……?”


    許雙柳點了點頭。


    許鵲巧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渾身抑製不住的發抖,臉色刷地一下蒼白下去,冷汗瞬間就流了出來。


    她拚命克製住自己的恐懼,哽著嗓子問:“是、是誰?”


    許雙柳緊抿著唇什麽都沒說,隻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皇後?”許鵲巧試探的問。


    最近的謠言她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但朝廷的事,而且是皇家的事,根本不是能從隻字片語裏窺視到全貌的,所以她也隻是聽聽沒放在心上。


    而且對葉振蕭的傳言,本來就是從她們這傳出去的,她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事有效果了。


    沒想到……那個人真的會像折磨自己一樣折磨皇後嗎?


    “她、她可是皇後啊,他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


    許雙柳譏笑道:“再好的感情也抵不過朝堂爭鬥,權利的誘惑是可以讓人蒙了心智的。”


    何況葉振蕭此人從來就是沒心的,他是個瘋子,是個變態!


    許鵲巧緊緊咬著唇,似是想到了曾經的遭遇,隻片刻便滴出血來,半晌試探的問:“你……也一樣要救她嗎?”


    “哈!”許雙柳哼笑了一聲,“我救你都是冒了砍頭的風險,再救她?你當我是聖母還是皇宮是我家後花園?”


    許雙柳歎了口氣感慨道:“我沒那麽好心,不過是有些迷茫罷了。”


    許鵲巧思忖了片刻,像是給自己找個理由開脫般道:“沒事的,她父親是當朝一品,總會有辦法救她的。”


    許雙柳戲謔的斜眼看她,“你父親也是當朝宰輔呢,可有救的了你?”


    她揮了揮手,“別騙自己了,救不了就是救不了,該是她受的罪一樣也不會少。”


    許鵲巧羞愧的垂著頭。


    她甚至都搞不清自己為什麽要羞愧,這事與她無關,更不是她造成的,但她就是有些說不出口的愧疚。


    或許是對同病相憐的女子那點同情,也或許是受了許雙柳之恩自己逃出生天,卻眼睜睜看著別人再入地獄的無能為力。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府上還很多事等著我做呢。”許雙柳一拍扶手站了起來。


    毫不留戀的往外走,口中卻叮囑道:“你若是真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就把事情再說的多些,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屆時也不算蘇嫋嫋白死。”


    許鵲巧怔怔的看著許雙柳的背景出神,心裏似乎是在衡量什麽。


    回了府,許雙柳自己隨便吃了口晚飯便讓人撤下去了。


    近些日子輿論太大,葉振蕭被煩擾的在暴躁邊緣,朝堂上的事更是什麽都不管了,一股腦都是秦相離接了過來。


    故而他已經好些日子沒回府用膳了。


    她百無聊賴的坐在馭寵園裏發呆,空蕩蕩的馭寵園隻有兩隻老虎還出來走走。


    虞兒給她披了件披風道:“天氣愈發冷了,連動物們都不願意出來了。”


    許雙柳感歎道:“是啊,除了人類誰還願意在大冬天的還出來折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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