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相離在她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想見他做什麽?”


    “好奇啊!”許雙柳理所當然的道:“你不覺得他們這個職業很神秘嗎?暗衛噯,身負武功絕學卻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


    “咳咳,”暗梟有些聽不下去了,硬著頭皮打斷道:“王妃,也沒有那麽玄乎其玄,隻不過是外麵傳聞罷了,至於武功絕學,我等所有武功,皆受教於王爺,不敢稱強。”


    許雙柳笑道:“你還真是謙虛。”


    她彎下腰,與暗梟平視,道:“你們是不是有規矩不可以用真麵目示人?你可以摘下麵具嗎?”


    “這……”暗梟抬頭去看秦相離的臉色。


    秦相離神色微涼,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你對他長的如何很好奇?”


    “好奇!”許雙柳根本沒覺出危險,直言道:“就想看看他們是什麽物種。”


    秦相離啜了口茶,“暗梟,你摘下來給她看看。”


    他實在懂得怎麽拿捏許雙柳的心思,她若一直好奇下去,難保不把注意力都放在暗梟身上,不如直接讓她看了,滿足她的好奇心,讓她從此對暗衛毫無興趣,反倒讓人省心。


    更讓他不用再心裏不爽。


    暗梟聽令,摘下麵具露出原本的容貌。


    因著他們總是“東躲西藏”,不是房梁就是樹梢,又常年帶著麵具,故而皮膚十分白皙。


    暗梟作為暗衛的統領,卻長著一張完全跟身份不匹配的臉。


    許雙柳錯愕的看著他,隨即忍不住笑道:“你長得也太可愛了吧?怎麽是個娃娃臉啊?你成年了嗎?”


    暗梟滿頭黑線,鏗鏘道:“屬下今年正好雙十。”


    許雙柳點了點頭,“了得,竟都二十了。”


    “行了,你看也看過了,可滿足好奇心了?”秦相離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許雙柳走回到床上,搭了個邊坐下,把沒喝完的燕窩端了起來,“滿足了,你們聊正事吧,”頓了頓又問:“我要不要回避?”


    “不必。”秦相離放下茶杯,走到書案前道:“你不是外人,有什麽話都可以聽。”


    這話既是對許雙柳說的也是在通知暗梟。


    暗梟會意的頷首。


    “有什麽事,說吧。”


    暗梟這才道:“主子,暗魂昨日收到消息,小皇帝近日裏經常去敘情館。”


    此話一出,秦相離和許雙柳都停了手上的動作。


    秦相離蹙起眉,“敘情館?那不是在城東嗎?他怎麽出的宮?”


    “他好似是命人在宮裏挖了個暗道,直通宮外。”


    秦相離不屑的哼笑了一聲,又恢複了遺忘的漫不經心,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道:“倒是不落風月。他是怎麽知道敘情館的?”


    “是太常寺卿魏賢跟他說的,初始隻是帶他喬裝打扮去了一次,豈料他一見鍾情,每日下了朝便急著往敘情館去,連皇後都給冷落了。但皇上出入妓館對聖名上總歸不好,就算喬裝打扮也難免有被人認出的一天……”


    “所以才叫人挖了暗道。”秦相離接下了他的話。


    “是。”


    秦相離玩味的轉著手上的玉扳指,“知道他看上了誰麽?”


    “是當家花魁,挽情。”


    秦相離點了點頭,吩咐道:“去查查這個挽情的底細。”


    “不必了。”許雙柳終於出聲,插\/嘴道:“這個挽情我是知道的,背景並無不妥。”


    “你知道?”秦相離錯愕的向她看去。


    許雙柳尷尬的揉了揉鼻子,討好的笑道:“其實……我有件事沒跟你說。”


    她看了一眼暗梟,“能不能屏退左右?”


    秦相離目光閃了閃,對暗梟抬了抬下巴,暗梟識趣消失。


    他抱著臂好整以暇的道:“好了,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想說什麽?”


    許雙柳嘿嘿一笑,湊到他身邊道:“其實敘情館是我開的。”


    秦相離這回真的是吃驚了,轉身問:“你開的?”


    許雙柳撓了撓頭,應了個“嗯”。


    秦相離微微眯起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氣的打她一頓把她鎖在府裏,還是該誇她早有“埋伏”。


    “不是挽情自己是幕後老板嗎?”


    許雙柳有些小得意的道:“那是我放出去的幌子,你知道的,我身為王妃看這種場所怎麽都不好聽,這才想了個辦法,讓挽情替我。”


    秦相離麵無表情的道:“你還知道自己是王妃啊?”


    許雙柳試探的拉著他的袖子左右搖晃,撒著嬌道:“哎呀,人家也是想賺錢嘛,再說暗衛都沒查到,別人就更不會知道了,你就別生氣了嘛。”


    秦相離陰陽怪氣的道:“嗯,攝政王府已經養不起王妃了,要你一個當家主母出去開雞館補貼家用。”


    許雙柳繼續黏黏膩膩的撒嬌解釋,“哎呀,那時候咱們還沒有那麽親密嘛,你把家裏的事務都交給管家來辦,對我不是冷臉就是喊打喊殺的,我怎麽能不給自己留點體己錢嘛。”


    秦相離都快被氣笑了,“這麽說,還是我的錯處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時移世易嘛,何況你看我開了這個秦樓楚館,現在不就幫上你的忙了?”


    秦相離冷冷的道:“本王倒希望你幫不上這個忙!”


    許雙柳耍賴的拉著他,“哎呀,好了嘛,人家知道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秦相離板著臉完全沒有要消氣的樣子。


    許雙柳眼睛一動,隨即“哎呀”一聲,按著腰蹲了下去。


    “怎麽了?”秦相離果然擔心的扶住她。


    許雙柳滿臉痛苦的道:“腰,腰疼,定是我剛才走動太多抻著了,你快扶我到床上去。”


    秦相離無奈的歎了口氣,把她扶到床上,戲謔的道:“現在不痛了?”


    許雙柳見他肯主動跟自己說話了,便趕緊嬉皮笑臉的說:“不痛了不痛了。”


    秦相離訕訕的道:“本王猜若是我再生氣,你還會痛。”


    許雙柳大言不慚的伸出大拇指道:“攝政王英明!”


    秦相離拍開她的手,坐到床邊:“別以為這樣就能繞過去。”


    許雙柳抬起雙臂抱著他的脖子道:“知道了知道了,這件事咱們晚點再說,先說說挽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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