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昊誌精明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隨即更落力的挽留他,“王爺,你難得和柳兒來一次相府,若連飯都不吃一口就走,傳言出去我的臉可就沒地方放了,您無論如何要留一留。”


    他頓了頓又道:“我再不訓斥她便是了。”


    恰巧此時飯菜已經做好,下人們把菜品一一擺了上來。


    許昊誌笑了笑道:“你看,飯都準備好了。”


    秦相離默了一瞬,牽著許雙柳的手又坐了回去,他單手支著頭靠在椅子上,“相爺,本王看在柳兒的麵子上就給你這個麵子。”


    許昊誌賠著笑,“那是那是。”


    這回的菜色算是達到了待客的標準,豐盛的桌子上都快擺不下了。


    許昊誌吃到一半,忽然說:“老夫該吃藥了,先失陪一下。”


    說罷便離了席。


    許雙柳聳了聳肩,他不在更好,自己吃的更自在。


    秦相離隻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道:“我冷眼瞧著,你跟他的關係跟仇人無異,為何還要答應回府?”


    許雙柳撇了撇嘴,既然秦相離知道她中毒的事,那就不難查出她是被誰下的毒,所以許家在婚前宣揚的自己是掌上明珠的傳言早就不攻自破,她也懶得再圓謊。


    “當然是想回來看看他要做什麽,不管怎麽說他也還是丞相,我就算再恨不得他去死也不能就這麽完全割裂了,總要讓他有個結局……”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許雙柳聲音低沉,眼中出現一抹恨意。


    秦相離悶笑兩聲,“那非拉著本王做什麽?”


    許雙柳理直氣壯的道:“當然是讓你給我做擋箭牌啊,今天若是沒你在方才不知道要被欺負成什麽樣。”


    秦相離墨黑色的眸子轉眼落在她的身上,滿臉興味的道:“王妃客氣了,若是沒本王你也吃不了虧。”


    許雙柳噗嗤笑了出來,剛要說點什麽,便見丫鬟來報:“王妃,相爺說在房中發現了母親的遺物想交給您,讓您去一趟。”


    許雙柳眉心一跳,原主的母親都死了十多年了,許昊誌又如此厭惡她,有什麽遺物會保留到現在?


    她轉頭看向秦相離,從他的眼神裏明顯看到同樣的疑惑。


    “別去,有什麽東西讓他拿過來便是。”秦相離淡淡道。


    許雙柳沉吟了半晌,道:“我去看看他要耍什麽花樣,反正你在這他不敢如何的。”


    秦相離蹙著眉不讚同道:“若真有個什麽你再回來找我也是來不及的。”


    許雙柳站起身有恃無恐的道:“放心吧,今日咱們來相府許多人都知道,我要在這出了什麽事,他也跑不掉。”


    說罷便跟著丫鬟走了出去。


    到了許昊誌的房中,隻見他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等她。


    許雙柳進門便問:“父親有什麽遺物要交給我?”


    許昊誌一指他對麵的椅子,“先坐。”


    許雙柳款款坐過去坐下,直奔主題的道:“父親叫我來應該不是為了給我什麽遺物吧?有什麽事您就直接說吧。”


    許昊誌默默的盯著她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許雙柳你可真是好本事,沒想到攝政王那樣的人物都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看來本相算計的沒錯,你果然有手段。”


    許雙柳鎮定自若的道:“父親言重了,不知道你說這些跟下麵要指點我的話有什麽聯係?”


    “當然有!”許昊誌忽然沉下臉色,“為父讓你搜羅秦相離的罪證,你是寧可魚死網破都不肯跟我泄露半點啊,是不是也被他迷惑,起了癡心妄想的心思?”


    許雙柳靠到椅背上抱著臂道:“我和他是夫妻談什麽癡心妄想,說兩情相悅才對,而且這是我的私事,跟您又有什麽關係呢?”


    “哼!你現在靠上大樹了,翅膀硬了,為父拿捏不了你,但你以為秦相離就靠得住嗎?別忘了他可是冷酷無情的攝政王,寵愛你也不過是看在我相府是你母家的份上才多憐愛你幾分,你還真以為自己顛倒眾生了?”


    許雙柳淡淡道:“父親把我叫來若是隻為了挑撥那就大可不必了。”她站起身抬腿便往外走,“恕女兒不陪了。”


    “你坐下,急什麽?讓攝政王自己待一會也難為不到哪裏去。”許昊誌好脾氣的道,“還是你不敢跟為父繼續聊下去呢?”


    許雙柳腳步一頓,果然又坐了下來,沉默著等他先開口。


    許昊誌拿起茶抿了一口,若無其事的誇讚道:“好茶,你也嚐嚐。”


    見許雙柳不動,便嗬嗬樂了出來,“不要那麽防備,放鬆些,我到底是你父親,如今你妹妹杳無音訊身邊就你一個女兒,還能如何呢?”


    許雙柳才不信他的話,她隨手拿起茶也品了一口,沒喝出好壞,但也讚了一句:“確實不錯。”


    許昊誌忽然像是瘋癲了般仰天大笑,隨即陰沉下臉來,死死的盯著許雙柳道:“你不是問為父為什麽叫你來嗎?這就是目的!”


    說罷,他從手裏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放在桌上,“方才你喝的那杯茶杯我下了藥,這就是解藥。隻要你按我說的做,解藥馬上就給你。”


    許雙柳毫不驚訝的看著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手段來來回回也就這一種,實在沒什麽好傷心的。


    不過也對,若真是弄個什麽外傷,他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她鎮定的與許昊誌對視,“我身上已經中了一種毒了,父親又何須再下一種呢?”


    許昊誌冷笑道:“哼,你兩次毒發的時間都平安渡了過去,這分明是已經找到了解藥,本相還會指望用它轄製你嗎?當然要再下一種。”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解藥在眼前看了看,“這個東西說毒不太準確,應該叫它巫蠱,是苗人做出來的,而且蠱對一藥,絕無重複也萬不能複刻,所以你身上中的,隻有這一顆解藥。”


    許雙柳眉毛都沒動一下,仍舊是方才的神態,問道:“那不知父親下了這麽大的功夫,是想讓女兒為你做些什麽呢?”


    許昊誌麵色猙獰,咬牙切齒的道:“本相要你毒殺秦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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