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兒擺上床桌,布好菜和粥,“王妃這就錯怪王爺了,王爺可是飛著回的府,回來就直奔您的院子,在裏麵直到晚膳才出去的。”


    說著,她又疑惑的道:“說來也奇怪,王爺隻在您房中待了一會您的病便好了,難道有靈丹妙藥不成?”


    許雙柳咀嚼的嘴一頓,狐疑的問:“你是說我的毒是他解的?”


    她剛醒還沒回過神,這會漸漸明白過來,本來還好奇怎麽又是睡一覺毒就解了,還沒來得及追問,就從虞兒嘴裏聽到了這個“驚天內幕”。


    “毒?什麽毒?”虞兒倒抽了一口涼氣,“您說您下午暈厥其實是中了毒?”


    許雙柳最怕她一驚一乍的,撓了撓頭道:“也不算,就是一些小問題而已,後來呢?他進我房間了,後來呢?”


    “後來您就睡著了呀。”虞兒一臉莫名其妙。


    許雙柳心裏一顫。


    原來秦相離早就知道她中毒的事,甚至還暗自配好了解藥!


    可他到底什麽時候知道的呢?如果他知道自己中毒,就該知道自己受製於許昊誌和小皇帝,但從他的表現上來看,他根本就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許雙柳追溯了一下……


    他從空悟大師來之前就知道了!否則即便有這兩種稀世珍寶也未必能做得出來解藥。


    所以他進宮找皇上要了“含山醉”,所以才有了上次和這次的解毒。


    她的毒不用鶴頂紅!!


    許雙柳忽然腦子搭錯線想到這條,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


    她加快速度幹飯,吃完後一抹嘴問:“你們王爺呢,現在在哪?”


    虞兒一邊收拾一邊道:“現下應該歇了吧,都這麽晚了。”


    她默了默又道:“聽說王爺為了趕路,已經好幾夜沒合眼了,要不是路上遇刺,估計能提前一天到府的。”


    許雙柳一愣,“遇刺?”


    “是啊,”虞兒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咱們王爺惹到誰了,刺殺不斷,聽趕車的馬夫說,光回來這一路就有五六波刺客,王爺還受了傷……”


    她忽然聲音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麽,趕緊捂著嘴道:“完了完了,這件事王爺不讓往外說的。”


    許雙柳翻了個白眼,“跟我也算外人嗎?我知道又有什麽關係。”


    虞兒想了想,又從容的道:“那也是哦。”


    許雙柳焦急的問:“他傷到哪了?嚴重嗎?”


    虞兒搖了搖頭,走到香爐邊添了點安神香,“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王爺從您房中出去隨便用了點東西便去書房了,誰也不讓打擾。”


    許雙柳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這不用值夜。”


    “那您一個人行嗎?”


    許雙柳壞壞的勾起嘴角,“誰說我是一個人。”


    說罷,便披上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耳邊都是虞兒的話。


    他日夜兼程的趕路,他遇刺了,他在為自己解了毒。


    這每句話單拎出來都沒什麽,但連在一起,好似一副遊人回家的畫麵。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他騎馬奔馳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用上一股酸澀的暖流。


    書房已經熄滅了燭火,黑漆漆一片。


    許雙柳腳步調轉走到秦相離的院落,燈火也已經熄了。


    她猶豫了一瞬,隨即走上前悄咪咪的推開門。


    撲麵而來的是她無比熟悉的清香,那是她徘徊在生死之間唯一的救贖。


    鼻尖忽然湧出酸意,眼眶微微熱了起來。


    她在門口駐足了半晌壓住想滑落的淚意,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隨即悄悄的掀起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還沒等趟踏實便覺得手腕被陡然攥住,緊接著一陣頭暈目眩,在睜開眼時已經被秦相離壓在身\/下了。


    “你來做什麽?”


    許雙柳眨巴這無辜的雙眼望著他道:“你沒睡啊?怎麽這麽晚還不休息?”


    “本王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許雙柳委屈的嘟起紅唇,撒嬌道:“當然是來陪你啊,你出差那麽久,難道都不想我麽?”


    秦相離拉著她的胳膊往外一扥,輕啟嘴唇吐出兩個字:“出去!”


    許雙柳才不吃他這套,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不嘛,人家想你,想陪你睡。”


    秦相離冷聲道:“你出不出去?”


    許雙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往床上一躺,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被褥,賭氣似的道:“我就不,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出去。”


    秦相離微微眯起眼睛,語氣淡淡的說:“你以為本王不敢?”


    許雙柳瞬間就慫了,天知道秦相離這個瘋子能做出什麽。


    她起身一把抱住秦相離,像八爪魚般黏在他身上,“敢敢,你什麽都敢,可我今天就想陪你睡,不然你把咱倆一起丟出去吧。”


    她誇張的動作不知道碰到了他身上的哪裏,耳邊傳來他痛苦的悶哼,“嗯!”


    “怎麽了?”許雙柳一驚,趕緊鬆開手,“碰到哪了?讓我看看。”


    秦相離蹙著眉把右手的胳膊背到身後去,“無事,你快出去,本王要休息了。”


    許雙柳才不聽他的,利落的下了床摸黑走到桌邊點上了蠟燭。


    房間明亮起來,過於刺目的光亮讓許雙柳微微眯了下眼睛,她拿著燭台走到床邊,眼神在秦相離身上搜尋。


    “到底傷到哪了?”


    她把燭台放在矮幾上,伸手去拉秦相離的胳膊。


    這一下又招來他狠狠的皺起眉。


    許雙柳一驚,匆忙鬆開手,又輕聲問:“是胳膊對不對?”


    她不由分說的拉過秦相離的右手臂,頓時就看到被血染紅的中衣。


    許雙柳的心髒像是被拳頭握住,不疼,卻有些窒息。心疼的道:“怎麽都滲血了也不說啊。”


    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袖子,裏麵包紮的棉布也已經被血浸透了。


    “這樣不行,要重新包紮一次,藥呢?你房裏有嗎?”


    秦相離從那兩聲悶哼後便再沒發出聲音,甚至神色也恢複了往日的淡然。


    “無事,小傷而已,你回房吧,這傷本王自會處理。”


    “你處理什麽啊?!你會處理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許雙柳忽然就忍不住了,從生死徘徊到知道秦相離的給予,這一晚上心理上的跌宕起伏,讓她再也繃不住了。


    “你手上了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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