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勸道:“喝吧。”


    許雙柳知道自己躲不過,捏著鼻子咬咬牙一口幹了!


    等喝完了整碗藥她人都木了。


    這到底是什麽滋味?!


    苦的要吐膽汁不算,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好似藿香正氣水加碘伏加美式無糖通通混合到一起,再難喝十倍!


    這酸爽……


    虞兒趕緊去拿蜜餞盒子。


    趁這個功夫,太醫拿出手中的紙條道:“這是攝政王讓下官在您喝完後給您看的。”


    許雙柳錯愕的接了過來,低頭一看,筆力蒼勁,力透紙背,上書兩個大字:“活該!”


    她隻覺得胸口一股老血快噴出來了。


    這是人幹的事嗎?!


    合著他在千裏之外就等著自己“吃苦”呢是不是?


    到底什麽仇什麽怨?!


    虞兒打開盒子,“王妃,您吃一顆吧。”


    許雙柳氣從中來,抓起一把便塞到嘴裏,一邊嚼一邊含糊的道:“秦相離!你別讓我抓住你,等你回來,小心我把洗腳水給你喝!”


    她猛地轉頭對李太醫怒目而視,“還有你,說!是不是早就被他收買了?”


    李太醫用袖子擦了擦喊,低頭道:“下官也是昨晚剛接到束令,這、這實在怪不得下官啊。”


    “哼!你們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李太醫和虞兒對視一眼,決定當自己是聾子,他們聽不見,聽不見!


    天知道攝政王的君威有多恐怖,就連閻王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王妃竟敢大罵他,還不是找死嗎?


    許雙柳一揮袖子,氣鼓鼓的道:“你回去吧,下次若再敢給我開這麽苦的藥,小心我告禦狀去!我攝政王妃也不是好惹的。”


    李太醫如蒙大赦,趕緊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虞兒小心翼翼的問:“王妃好些了嗎?”


    許雙柳“哼”的一聲拍了下桌子,“秦相離這個悶騷,還敢整蠱我,等著我這就讓你不爽。”


    她轉頭對虞兒道:“去把我的文房四寶拿來!”


    原本她還想著自己的毛筆字不好怕秦相離看著不舒服呢,這回也不怕了,就要親自操刀,看瞎他才好。


    他不是惡心土味情話麽,她本條寫一摞,肉麻死他!


    “親親夫君,你是我的土豆,又土又豆。”


    “而且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怪,你問我哪裏怪?怪帥的嘞。”


    因著她寫的不嫻熟,字大的快飛出紙外去了,隻七八行話竟寫了十來張宣紙。


    她把一摞子紙疊吧疊吧交給虞兒:“交給差役吧,讓他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攝政王手上。”


    虞兒剛忙完手裏的活,接過信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緊急的事?”


    看這個厚度想必事情絕對不小。


    許雙柳走到水盆前一邊淨手一邊道:“沒什麽急事,隻不過下午還有一封。”


    而暗魂從差役手裏拿過信的時候也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來隻是重中之重不行,必須再提高等級,主子和王妃最近一定很多大事要商議。


    想罷,片刻不敢停,展開身法飛速掠去。


    秦相離照常聽完暗魂的回報,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胸口上。


    “本王方才就想問你,胸前裝的什麽?”


    肉眼可見的鼓。


    暗魂掏出那摞子紙放在書案上,“是王妃的信。”


    秦相離看著一打皺皺巴巴的紙張不由得額頭一黑。


    “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暗魂道:“京中和府裏一切照舊,並未有什麽異常。”


    秦相離淡淡點了下頭,“下去吧。”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那打信緩緩展開,還沒等看清內容便被上麵狗爬似的字驚了一下。


    這是許雙柳自己寫的。


    他毫不懷疑的想。


    再去看信上的內容,隻看了幾行便覺得胸口有些不適,連手背上都泛起雞皮疙瘩。


    他隨手抽了幾張,竟都是讓人生理不適的言語。


    秦相離眼底浮上慍怒,這女人是拿自己的暗衛網當練字工具嗎?


    這寫的都是什麽?


    她到底哪想出來的這麽惡心的話?


    秦相離猛地拿起信抬手就放在燭火上,卻在馬上要燒到的時候又抽了回來。


    打開身側的抽屜,把這摞辣眼睛的信跟之前的放在一起,有狠狠的甩上了抽屜,眼不見心不煩。


    如今西北水患的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他趁著這次天災下手處理了一批西北官員,裏麵不乏皇上母家的黨羽,想必這個舉措定會激怒小皇帝。


    秦相離走到窗口,看著外麵的月色,眼神深邃幽暗。


    這麽做無異於逼得小皇帝跟朝臣結盟,想必在情急之下還會“饑不擇食”,而他能結盟的條件隻有兩條,許諾官職和成婚。


    成婚一條……


    秦相離眼中忽然閃過笑意,這個步調還是許雙柳帶起來的,要不是她跟許鵲橋撕破臉,想必也不會進行的這麽快。


    而許諾官職,朝堂就是自己的天下了,他自然有辦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果然,小皇帝在聽到母妃外戚送上來的呈報時,氣得臉都黑了。


    他沒想秦相離會這麽絕,連地方官員都不放過。


    這是篤定了要跟自己作對嗎?


    小皇帝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舅舅,眼神陰鷙的似是毒蛇一般。


    “廢物!你們這麽多人,連牽製秦相離都做不到,還想幫朕奪回大權嗎?!”


    皇舅擦了擦滴下來的汗,小心的答道:“微臣也沒辦法,他秦相離手段狠辣,雷厲風行,根本都沒給咱們反應的時間,我妻子家裏的弟弟說拉出去砍了就給砍了,到現在她還難過的起不來床。”


    小皇帝惡狠狠的指著他道:“朕要你們還有什麽用?!現在朕能用的人已經快消之殆盡了,你說,這該怎麽辦?!”


    說著又猙獰的冷笑道:“你們別以為朕倒了,再去投靠秦相離還有活路,朕告訴你們,若是朕被秦相離控製了,你們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微臣懂得!”皇舅沉吟了片刻道:“為今之計隻有先豐滿羽翼,把已經站在我們這邊的捆綁的更牢固,把不是我們的人拉攏過來。”


    小皇帝眼神閃了閃,“說下去!”


    皇舅跪著往前行了兩步,“比如太傅,比如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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