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已經成為她習慣性動作,沒事就往秦相離身上粘,卻被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斷。


    來傳話的小丫頭頂著漲紅的臉背過身去,低著頭用蚊子般的聲音道:“丞相請您們去正堂吃飯。”


    許雙柳放下胳膊,掏了掏耳朵道:“你說什麽?”


    小丫頭閉著眼睛,放大了聲音:“丞相請您去正堂用膳。”


    許雙柳忍不住笑道:“知道了,我們馬上就過去。”


    說罷,又轉身看著秦相離道:“走吧,攝政王大人,估計吃完房間也收拾好了。”


    秦相離戲謔的瞟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抬腿走了出去。


    正堂中。


    許昊誌等人已經坐好,見秦相離來了便雙雙起身。


    許昊誌還端著架子,倒是吳夫人分外熱情的招呼著秦相離落座。


    “攝政王難得在府裏用餐,也不知道備下的都喜不喜歡。”


    說著,給他拉開主位旁邊的位置。


    對許雙柳是忽視了徹底,連看都沒看一眼。


    許雙柳打眼一掃,之間靠近菜品的位置都坐滿了,隻給她留了個最尾端的空座。


    她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愈發笑的燦爛,“哎呀,沒想著我難得回一次府就給留了個獨座,真是受寵若驚。”


    她繞著桌子走了走,最後停在秦相離身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相離,咱們夫妻向來一起吃飯,今天到了相府也壞壞規矩,分開吃。”


    秦相離轉頭,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似講,本王若是不幫你,你會如何?


    許雙柳接收了他的信號,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她話鋒一轉,道:“不過,王爺向來是重規矩的人,故而就算我想壞了規矩也不行。”


    她慢慢踱步到許鵲巧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所以,還是你去後麵坐。”


    許鵲巧氣的臉色漲紅,猛地轉過頭道:“憑什麽?我向來坐父親母親身邊,你有什麽權利趕我?”


    她又瞥了一眼最後的位置,得意道:“何況,那本來就是你的地方,你忘了嗎?”


    是啊,原主在世時一直是坐在那位置,並且怯懦的不敢說出一個不字,小心的連口菜都不敢夾。


    許雙柳心裏冷笑,麵上卻理直氣壯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是攝政王妃。”


    她幽幽的瞟了許鵲巧一眼,“父親是家主,母親是誥命,你……又是什麽東西?”


    最後幾字,她說的非常輕,但聽在別人耳朵裏卻帶著濃厚的鄙夷和輕蔑。


    “你!”


    許鵲巧憤怒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道:“別以為你嫁了攝政王就厲害了,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知曉我是誰!”


    “喲?”許雙柳淡淡一笑,“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不過在你能壓我一頭之前,還是給我老老實實坐後門去!這裏沒有你的座位。”


    說罷,便要扯著她拉出位置。


    “好了。”許昊誌終於看不下去了,皺著眉訓斥道:“因為一個座位也值當你們姐妹吵成這樣?簡直丟了我們許家的臉!”


    要不是當著秦相離的麵,他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巴掌,再把她趕出去!


    自從讓她嫁給秦相離,消息一個沒套出來,架子倒是擺的很足,要不是自己的父親之名壓著,她是不是也要訓斥自己?


    簡直是翻了天!


    等搞明白她三個月之毒為什麽沒毒發後,瞧自己如何教訓她!


    許雙柳無辜的道:“父親,這可不怪我啊,你們一家人親親熱熱的湊在一起吃飯,把我安排在下麵,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許昊誌冷哼一聲:“不過就是位置而已,值什麽?就讓你如此數落妹妹?”


    他讓下人再搬個椅子,擺放在秦相離身邊。


    “這樣,你滿意了?還不趕緊坐下!沒規矩。”


    許昊誌轉頭,向秦相離道:“這女兒被我慣壞了,性子跋扈的很,攝政王千萬不要見怪。”


    秦相離勾起一側的唇,淡淡道:“無妨,她在我府上也是如此。”


    許昊誌故作驚訝的道:“什麽?她竟敢在攝政王府這麽放肆?”


    他緊接著沉下臉道:“哼!這都是她親生母親離世太早,沒人教養的緣故。攝政王不要心軟,若是她敢任性,你直接教訓她便是,我這裏絕無二話。”


    秦相離似是看好戲般瞥了許雙柳一眼,“教訓她啊……”


    許雙柳坐在他身邊,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隻聽秦相離道:“教訓不必,本王給她派了個教習嬤嬤,也算有些成效。”


    許昊誌一愣,隨即笑道:“那就好。”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兩家人本來就各懷心思,湊在一起也沒什麽話。


    吳夫人為了調節氣氛,變著法的找話題。


    可她一個婦人,哪懂得什麽男人感興趣的事,說來說去都是東家長西家短,最後見許昊誌和秦相離都不搭話,也就訕訕的閉上了嘴。


    用完了飯,許雙柳被喊去許昊誌的書房。


    他也沒什麽鋪墊,第一句話就是問:“這段日子,你跟秦相離相處的如何?”


    許雙柳心裏明白;渣爹無非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更接近秦相離一點。


    許雙柳苦著臉道:“父親也看見了,他對我不冷不熱的,我想親近也沒那麽快,還需要再過段日子。”


    許昊誌也覺得秦相離並不把自己正妃放在心上,否則方才故意給她僅次於下人坐的位置,他也不至於一句話都不為她說。


    “廢物!”


    許昊誌怒喝道:“我要你有什麽用?這點事都辦不成,還不如死了幹淨!”


    許雙柳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握了鬆鬆了握,幾個來回之後才平息要懟回去的衝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能因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就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雖說上次的毒,機緣巧合就緩解了,可天知道到底是不是跟鶴頂紅對衝的原因,她要下次試了才知道。


    而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跟許昊誌撕破臉,明顯不是明智的選擇。


    想通了此處,她心理稍稍平複了一些。


    她哭喪著臉道:“女兒也想趕緊攻克他,也好完成父親的心願,可秦相離這人城府極深,女兒剛靠近一點就被他趕出去,女兒也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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