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省級賽,第一次有人寫詩吧。”蔡林山敲了敲煙頭,煙灰缸裏,又多了一層薄灰。


    “你們年年都說這群學生沒什麽創意,不是死摳辭藻華麗,就是立意太淺。”一個女人手中拿著複印紙,笑著搖頭。


    “現在創新的人來了,怎麽說?”


    “要我說,也不用管這麽多,反正橫豎都是一等獎,拉到全國賽上來溜溜,就知道是什麽水平了。”


    一個中年大叔把稿子往桌上一拍,表示自己沒有更多的意見了。


    “武波,你有什麽建議,在現代詩歌方麵你是行家。”蔡林山看向另一邊。


    麵容有些潦草的男人,正拿著紙,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才回過神來,深深吸口氣,雙手交叉道:“從詩歌的角度來說,無可挑剔,我也同意給滿分。”


    “我自認是寫不到這樣的水平。”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武波已經是現代詩的扛鼎之人,就算是之前出了個何峰,也沒有得到過他這樣的評價。


    可見光這一首詩的分量,就已經是能夠在文壇占得一席之地。


    “胡鬧,要我說,這根本不是這人自己寫的,一個高中生,怎麽可能有這樣的閱曆和筆力!”


    一道聲音打破了平靜。


    從門口走進來一位老者,拄著拐杖,雖然頭發已經全白,但看起來卻是精神奕奕,步伐沉穩。


    “怕不是抄了家中長輩的作品,正好對上了題目,這才拿出來狐假虎威。”


    老人在會議桌的另一邊坐下,和蔡林山麵對著麵。


    “詹先生,那您的意思是?”蔡林山微微皺眉。


    “我要求徹查,公布這位學生的名字,我可不想看到全國比賽上,出現這麽一個靠抄襲的選手!”


    “詹先生,就算要公布,也得等到分數排名全部定下來之後才行。”


    “我就給0分,剩下的你們決定吧。”老人斜靠拐杖,微閉著眼睛。


    “那我們各自打分,還是按流程來走。”蔡林山也不多言,揮手按下了還想出聲的幾人。


    ……


    “冉冉,你洗好了沒?”薑什有氣無力的拍著浴室門。


    她本還想拉著三人再一起泡澡,但是被早有防備的白景冉和鬱雯給拒絕了。


    結果就變成了大家輪流洗澡,通過猜拳決定先後。


    薑什又很不幸的變成了最後一個。


    另一邊,米晚晴和鬱雯已經換好睡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薑什也是見識到,女生洗澡確實要不少時間,她已經在外麵等了快一個半小時了。


    “馬上就好啦!”浴室裏傳來白景冉的聲音。


    又等了五分鍾,浴室門才緩緩打開,白景冉頭上卷著幹發帽,抱著換洗的衣服走了出來。


    等薑什洗好出來,隻見米晚晴正拿著一個巴掌大的袋子研究。


    看起來薄薄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薑什搓著頭發,好奇的湊近去看。


    “是麵膜啦,薑薑,給你一個。”白景冉伸手,也塞了一個到薑什手裏。


    “麵膜?”薑什撕開袋子,裏麵是一塊被浸濕的白色布塊。


    “這樣打開,然後貼到臉上就行了。”白景冉示範著,貼到自己臉上。


    薑什有樣學樣,也跟著動作,放到自己臉上。


    除了有些涼颼颼的,感覺也沒什麽變化。


    “這樣等15分鍾,再拿下來就好了。”


    “哈哈,冉冉你們看起來好奇怪。”薑什笑著看三人的臉,仿佛被蓋上了一層半透明的果凍。


    米晚晴哼了一聲,戳了戳薑什的臉:“你不是也一樣,笑這麽開心幹嘛?”


    “電視可以點播,你們有什麽想看的電影嗎?”白景冉拿起遙控器。


    “我想看馴龍高手!”米晚晴舉手道。


    薑什站起來關上燈。


    米晚晴則是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把零食拿了過來:“沒有爆米花,就拿這個湊合吧。”


    四個人擠在一起,臉上隻剩下電視機的光芒。


    結果電影才看到一遍,米晚晴就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鬱雯也止不住的打哈欠。


    薑什伸手推了推米晚晴。


    “怎麽了?電影結束了?”米晚晴抱著妙脆角醒了過來,睡眼惺忪。


    “還有一會,你們要不要先去睡覺?”薑什朝兩人輕聲問。


    “不行……我還要……等12點跨年……”米晚晴邊打哈欠邊說。


    看起來隻要給她個枕頭,就能一覺睡到天亮。


    “冉冉的床睡的下我們四個人嗎?”鬱雯則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沒事,我們可以睡沙發。”


    說著白景冉就站起身,把米晚晴那邊的沙發靠背放平了下來。


    瞬間就變成了一張大床。


    沙發上的靠枕,正好當枕頭來用。


    因為屋裏有暖風的空調,也不用蓋被子。


    米晚晴抓著靠枕,嘴裏還在咕噥著跨年,看樣子應該是醒不過來了。


    鬱雯朝著薑什點點頭,也躺了下來,沒多會就傳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冉冉,現在就剩我們兩個啦!”薑什湊近白景冉,把手塞進小白花的懷裏:“二人世界誒!”


    白景冉看著電視機,抓住薑什的兩隻手,防止她亂摸。


    隨著夜煞飛向天空,電影也是即將走向尾聲。


    薑什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分鍾,就是新的一年了。


    “冉冉,馬上2011年了哦。”


    “嗯。”白景冉點頭。


    她伸手把頻道調到中央台,裏麵正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薑什跟著音樂,輕聲哼了起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薑薑,你說我們以後還有機會這樣一起跨年嗎?”


    “我們是好朋友呀,隨叫隨到好不好。”


    “高二就分班了,說不定你就認識新朋友了呢?”


    “冉冉,你這是吃醋了?怕我把你給忘了?”薑什湊近白景冉的臉。


    不對勁,這話可不是小白花平時的風格。


    “誰要吃你的醋。”白景冉笑著把薑什的手扔到一邊。


    電視機裏傳來了倒數的聲音。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薑什像樹袋熊一樣抱住白景冉,湊到她耳邊,笑著低聲喊:“新年快樂,冉冉,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零點的鍾聲響起,外麵傳來了煙花的聲音。


    雖然還下著零星的雨滴,但阻擋不住人們迎接新年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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