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衣邊說邊運起內力,揮手一掌,打出破空聲來,接著回手一甩,默默感覺著這個動作,給體內內力循環帶來的變化。


    秦州牧站起來打太極拳一樣,用動作來影響內息:“……以動作來練內功,入門十分簡單,可輕易感知內息……一旦能有感,接著就是控製,增強了。”


    紀紅衣:“第一步‘悟’是道檻,當年本座靜坐悟氣,花了月餘。”


    一旁的小桃也附和道:“奴婢花費了數年,期間一直隻在練武學招式……常人一生都悟不到氣的。”


    紀紅衣突然心中一動:“所以‘仙人’正是因為是如此修煉出來的內力,所以才能溝通地府,對話死者?秦州牧,你真能與死者?晤談言語?”


    紀紅衣聲音急切,能聽出她的語氣中充滿希冀,顯然通靈這個問題,雖然現在才問出來,但顯然已經困擾了她許久,估計憋了幾個月。


    “呃……”


    秦州牧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直接告訴她全是用科技與狠活來裝神弄鬼的吧——先是靠無人機投放小號二氧化碳滅火彈,然後往不斷擴散的煙幕打上勘測用鐳射激光。


    而如果這裏繼續扮演神棍,忽悠到底,先不說對魔教聖女“妖言迷惑”會不會死得很難看,2個月前就為這茬被大領導給批評教育過……


    就在秦州牧為難的時候,紀紅衣自己輕歎了一聲岔開話題:“本座知道,天機不可泄露,那我們說點別的話兒吧……”


    已經汗流浹背了的秦州牧,頓時長鬆一口氣:“殿下想聊什麽。”


    紀紅衣:“難民的安排有井有條,本不該多問,但本座實在是好奇,為何‘修路’一項,也單列為重要一步?”


    秦州牧脫口而出:“‘想致富先修路’!當然,並非隻為運送貨物,行走,趕集便利……敢問聖女殿下,是如何帶領三萬之眾,從閆國一路來到我們綠湄峰的?”


    紀紅衣自豪道:“我教中能人無數,辨識方位不在話下,輔以偵騎前出,一路就在前鋒所留選址安營,前後隻耗時40多日,偵騎就抵達墨家機關城……”


    “……”


    聖女不食人間煙火,這一通答話,可謂沒拎清重點,但一旁的小桃卻清楚明白“路”對於普通人的重要意義,但她不可能拆自家聖女的台,所以隻能悶不做聲。


    而秦州牧自然不會有什麽顧慮,直言不諱道:“那麽聖女殿下有自己找過路吧?”


    紀紅衣出門次數並不少,正想說點什麽,但突然意識到,每次旅程都有人安排規劃,她確實從來沒有自己找過路……想到這裏,心中靈光一閃:“公子的意思是——”


    秦州牧:“無‘路’指路,那就隻能‘迷路’,荒郊野嶺,盜匪野獸,荒山森林走失,找不到食物水源,那必死無疑,所以每條道路,都是關乎普通人生死存亡的。”


    紀紅衣理解了:“受教了。”


    現代地球人在大山裏,沒有信號,最後迷路遇難的新聞都年年不斷,更別提沒有手機這種移動終端,沒有衛星導航,沒有電子地圖的古代了。


    以普通人的步行移動速度,走出去五公裏就得迷失方向。


    這也是為什麽地球古代,行軍打仗都是沿路走,關卡要塞都是設在路上的原因。


    先不說道路絕對更好走,馬匹輜重更是隻能沿著路移動,道路之外山林石崗,河流湖泊根本無法通行。


    而且,不沿著路走,以古代地圖的精確度,隻憑東南西北,能不能走到目的地都難說。


    小桃看不得秦州牧洋洋得意,小聲嘀咕:“哼,都是老生常談,陳詞濫調,路人皆知的事兒。”


    秦州牧並不介意她挖苦。


    紀紅衣這邊則開始出言指點秦州牧修煉動作了……身為絕世高手,她自然是可以“看見”秦州牧內力運轉的,然後憑借經驗,進行精確指導,指出運功滯礙處跟錯誤。


    之後幾天。


    由於魔教難民已經完全分流完畢,聚集在一塊的人少了,衝突自然就少,而且完全按照親疏宗族,給他們安排規劃的村鎮建立點,就算起了衝突,雞毛蒜皮的事也先由宗老、族長進行處理。


    如果出了大案子,這些難民現在也是親自上門,告到墨縣官府裏,基本用不著秦州牧出麵了。


    於是忙了2、3個月終於空閑下來了的秦州牧,有了更多修煉的時間,從獨自練功,來到了對練階段,隻不過陪他過招的,自然不可能是紀紅衣而是小桃。


    這天上午,小院子空地上。


    “哼,窩囊廢。”


    小桃又一次打掉了秦州牧手上的木劍後,再次無比高傲地嘲諷起來。


    “……”


    秦州牧一開始還會跟她鬥氣,甚至對罵,然而硬實力差距擺在這裏,反唇相譏,雖然小桃說不過自己,但下一回合隻會被修理得更慘,被壓得已經完全了脾氣,也隻能任由她辱罵了……


    心裏默默感歎,習慣真可怕,尤其是被罵習慣後,漸漸感覺“窩囊廢”變成了自己的昵稱一般,不但不刺耳,反而有點親切了……


    秦州牧暗罵自己真“窩囊廢”,斜兜著眼,嘟著嘴,揉揉手腕,彎腰撿起木劍,重新擺起架勢。


    小桃無聊地甩著劍,有點心不在焉道:“殿下不在,跟奴家說實話……你覺得,該走,還是該留……”


    秦州牧放下木劍……這個問題自從幾十天問起開始,已經被她們提起過無數次了,但他都巧妙地給帶了過去,沒有做任何正麵回答:“……得看殿下自己的意思。”


    小桃瞪他一眼:“殿下能有什麽意思!這裏沒外人,你就給奴家分析分析啊!”


    眼看難民安置已經接近尾聲,兌現約定離開的日子迫在眉睫,事關魔教未來,小桃越來越著急也是自然的。


    秦州牧看看天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啊……我們到涼亭裏坐坐吧……”


    小桃:“如果你不是講這事兒……哼,別想躲懶啊。”


    先威脅一聲,才跟著秦州牧進到歇山頂造型的涼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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