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長青,來自一個武學世家。每天的任務就是學習我的祖先們所留下來的武功秘術。


    實際上,這些武功秘術根本屁用都沒有。僅僅是對於我個人而言,我並不想做什麽偉大的事情。


    我曾經有一個弟弟,家裏的長輩的弟弟出生之後都說我的地位可能會不保了,因為弟弟將來可能會接替我在母親心中的位置。


    這個位置在家族的大人們看來是相當重要的。


    但對於我個人而言毫無意義。我也想當一個普通人,跟我身邊那些同齡人一樣,因為他們想做什麽都可以。


    當然,我也有足以讓他們羨慕的地方。


    在他們的眼裏,他們自己就是寒門自身的條件非常差,而我從一出生就擁有了極其優越的條件。


    他們經常為了考試,為了升學,拚了命的尋找各種武學秘籍。


    實際上,那些武學秘籍大部分都是假的,僅僅是坊間一些拿來欺騙學生的智商稅套路罷了。


    我們這些武學世家的武功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流傳出去呢?


    盡管如此,我依舊很羨慕他們,因為他們可以說幾乎是沒有煩惱的。他們的煩惱都在於世俗,而不像我們從一出生就看到了天花板。


    又或者說,被限製在了一個自己沒法選擇的框架之內。


    但是學這麽多武功又有什麽用呢?我隻是一個武學秘籍傳承的人柱力。


    為了家族,我不得不將這些武功完全掌握然後繼續傳授給我的下一代。


    我有時候轉念一想,諸如此類羨慕寒門子弟的想法雖說沒有完全消失,卻也覺得能夠接受了,萬物有得有失。


    我們每年從祖國得到了大量的經濟資助,也許也是因為我們有這麽多武學秘籍存在。


    直到那一天,我的父母以及叔叔輩的親人,因為那場大災變而永遠得離開了我。


    …


    …


    教室裏坐滿了人,除我以外的學生們都來的特別早。武學測試將近,大家拚了命的在背誦各種基礎武學的口訣。


    初中二年級,這個階段對體術的要求幾乎接近於沒有。


    因此,所學的武功更多的是需要記憶力記住所有武功的口訣以及將每句口訣的實施要領給掌握即可。


    “你怎麽天天遲到啊?真沒有一個名門世家的樣子,虧我以前非常崇拜你呢。沒想到你這個家夥每天也是睡懶覺,跟我們沒什麽區別,甚至比我們還糟糕。”


    我每天都要聽到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口氣,聽起來倒也不是說特別難受,但總是有一種被人指責的感覺。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女孩。


    名字叫李安琪,黑長直,臉頰曲線平緩,美感十足的下巴無論是正顏還是側顏都很完美。明明長著一張溫柔且精致的小臉,可她的身體卻鍛煉痕跡十分明顯。


    她恬靜冷漠,仿若沒有潮水的大海,靜靜的,沒有一絲漣漪,失去了焦距似的無神。她從來一直都是淡淡的,潔淨白皙的臉孔膚若凝脂


    那雙手是我最早注意到的,外側白皙與內側的溝壑結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大抵能夠感受到她所隱藏著的理想。她不是那種普通的小女生。至少從他在這個年紀就知道進行能鍛煉來看,就已經超越大部分同齡人了。


    雖然我沒有問過她有沒有學習靈能體術,但大概能夠猜到的她應該有這方麵的提前準備。


    她出身寒門,父母是我的家族固定的食品供應商,條件不算差。我很小的時候在某次宴會上見過她,因此留有印象。


    “秦長青武功比我們強,然後我們的要求去放在一個比我們厲害得多的人身上,我覺得不太合適。”


    經常幫我說好話的這位女生,名字叫林沅霏。


    後側的頭發被她紮成了便於行動的丸子狀,額頭兩側會留兩縷發絲遮擋部分肌膚。


    有著天生外雙雙眼皮,那時刻鮮紅的薄薄的下嘴唇是我第一眼就注意到部位。


    她有一張鵝蛋般的臉龐,眉目如畫,眸光閃亮。瑩潤的紅唇,鮮若花瓣。那似笑非笑的唇角,輕輕浮動著一抹微妙的笑意。


    和別的家裏稍微有情侶的女孩子不一樣。林沅霏幾乎不化妝,化妝也頂多是化一點點淡妝,調一下膚色。


    我個人猜測,她的風格,大概是為了方便她下課後去兼職。


    林沅霏出身比其他班級裏的學生稍微差一點,據說她是唯一一個家裏沒有關係,憑借著個人的實力而考進我們學校的。


    “早上好。”


    “來晚了。”


    我並不知道怎麽跟人交往,或者說跟人交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每天晚上的修煉是極其消耗精力的。並非是想吐槽自己家武功秘術的複雜以及修煉難度之高,但是和他們所學的那些基本學科相比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更多時候,我都是在聽她們說話。有時候確確實實是想加入他們的話題,但是我的生活並沒有那麽豐富,我每天就是重複武功修煉修煉修煉。除此之外,我幾乎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所以我才覺得我隻是一個武學傳承的中間人罷了。每晚睡前,我都會隔空跟我一早已經離世了弟弟進行一通陰陽通話。


    雖然不是真正的通話。


    但更多的是我對他離去的惋惜和抱怨。


    “霏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樣的習慣非常不好。哪怕是擁有高強的武功,那基本的生活習慣也要在意的呀。我並不是在實力的角度去看待這些問題。我並不覺得說實力強就能意味著其他事情可以不做好。”


    李安琪有著自己的世界觀,她屬於那一種不會特別看重實力的女生,跟班級裏的大部分男生都能夠玩的很好。即便是一些武功非常差,但是家裏有錢的公子哥,她似乎也不會因此把他們區別對待。


    在我們這個世界裏,實力為尊,男人和女人都能夠修煉武功。


    如果一個男人的武功差的話,那麽大概率找工作會不好找,到手的工資也不會很高。


    “可是我覺得實力很重要啊。這個世界不就是實力為尊嗎?安琪。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們所看到的東西。至少我覺得我們兩個看到的事情應該是不一樣的。”


    “不過,我尊重你的想法。”


    林沅霏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了,也不敢跟李安琪對視而談。


    我也能夠理解他的出身,讓她更加的認可這個世界裏以實力為尊的這一條原則。


    武功強也是能夠找到不少兼職的一個重要衡量指標。偶爾去接一些懸賞任務,能夠得到與之相應的報酬。武功越強,那麽能夠接的委托的難度也就更高,報酬也就更高。


    難度與報酬的關係就如同,風險和收益的關係。


    “沒關係的啦,我也尊重你的想法。畢竟這個世界大部分的原則就是以實力為尊的嘛。”


    似乎人的情緒都沒法逃脫李安琪那雙深邃且眼睛,他像是察覺到什麽一樣,此刻的態度突然就柔軟了不少。


    我的位置在她們兩個人中間,安安靜靜地聽著她們倆對話。


    每個早晨大抵如此,話題會變,但在上課之後兩人便會停止交談。


    傍晚,黃昏。


    血紅天際下,陣陣微風拂過,使得那樹梢的綠葉被不斷地吹動著而發出了吱吱作響之聲。


    “今天就到這裏了。我們兩個的任務完成了,路上小心。秦公子明天不要遲到了哦~”


    “路上小心。明天見。”


    李安琪笑容滿麵,似乎在這一刻,她的一切煩惱都消失了,於她而言一天的工資就這麽簡單到手了。


    而林沅霏則每天都是帶著拘謹且禮貌式微笑對我說著那句“路上小心,明天見”。


    “霏霏,最近粵四海出了新品哦。它們把奶油跟芋泥放在了一起,聽說很好喝哦,跟我一起去吧。”


    “嗯,我也想。但是我待會兒還得去接一個委托。我今天還有最後一個任務,所以說今天不行哦。周末的話我有時間,周末去可以嘛?”


    “周末要大排長龍啦霏霏!唉。算了算了,那我就陪你排隊吧!那就這麽說定了周末!”


    “拜托你了哦安琪。謝謝啦。每次都得擠到周末才有空。”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這麽見外幹嘛?難怪大家都說林沅霏是個含羞姐姐呢!”


    “這個稱呼實在是讓人覺得好羞恥,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李安琪似乎和林沅霏的關係非常好,高一開學到現在不過兩個月,兩人的友誼突飛猛進。


    在我看來,李安琪主動向林沅霏示好這一點占據了主動權。“霏霏”,這個稱呼也是李安琪單方麵創造的,有種無中生有的感覺,好在林沅霏並不排斥,經過了兩個月的相處之後就成了約定俗成的“昵稱”了。


    而林沅霏多多少少跟我一樣,有點不擅長跟人打交道。


    更多時候,在別人問她一些事情時,她都容易臉紅且說話聲音變得很小。


    這一點和她因為成績出眾而被校方安排成為學生代表而進行發言時背稿子時候的聲情並茂有著巨大的反差。


    據我所知,班級裏的男生似乎對她也非常感興趣。但是由於林沅霏極其害羞且不太會表達的性格,男生們也不知道怎麽靠近她。


    我上了管家的車,車門關閉之後,直到開遠了兩人才各自散去。


    “長青啊,現在你得多跟你的同齡人接觸接觸才行啊。這兩個女生,她們的任務就是成為你的朋友。有事沒事也要多跟他們說說話呀,不要一個人杵著。”


    管家是我的遠房叔叔,三代之前和我的祖先是兄弟。現在卻成為了我最親的長輩了。


    他每天都說著同樣的話,我能夠理解他是為了我好,也盡可能在多和李安琪和林沅霏聊天。


    “有的有的,我有跟她們兩個說話。”


    “每天都有跟她們說話的,這個您就放心吧。”


    我也算是如實的坦白了我的情況,並沒有些許的欺騙或者是搪塞的想法。


    “她們兩個是你周圍最上進的學生了。你們班級裏許多人雖然說?呼聲也不算差,但是大部分實力都不怎麽樣啊,都在混日子。因此,我也就不太希望你跟她們玩在一起。”


    “我們家族可不需要跟廢物有來往來。”


    管家依舊是說著自己的暴論,與其說是他自己的暴論,倒不如說是家族的暴論。


    武功差之人,甚至連和我們家族扯上關係都很難。說的高傲一點,那應該就是沒資格跟我們產生聯係。


    隻不過,在我看來,我個人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這並非我個人的想法。


    “…”


    每次聽到這樣的言語,我都隻是朝著那個車前鏡子,點了點頭,以沉默作為回應。


    林沅霏和李安琪接受了家族給的委托,以委托的方式成為了我的“朋友”。這並非是因為我個人的性格等等原因而影響到我的社交環境。


    秦家是這一片區域唯一的武學世家,甚至連能夠與之匹敵的同等級家族都不存在。


    在千年前,正是秦家的祖先們通過武功開拓出了這片新土地,因此千年下來秩序未變。


    然而,秦家的總體人數卻沒有因此不斷膨脹。


    秦家作為地方豪強和秩序的實際操縱體的代價,也是與之相生的。


    秦姓隻授予大宗一脈以及往上小宗三代。


    滿打滿算人數也不過千,千年以來一直維持著這樣穩定的秩序。


    無論是大宗的繼承人隻能有一個,而小宗在經曆三代後就得自動脫離“家族”。


    這條法律並非是秦家祖先們所定,而是與統治者們進行商談過後所達成的一條秩序原則。


    因而,沒有人會口出狂言,例如“五百年前是一家”這樣的言語是不存在的。


    因為沒有現實意義,也不被法律承認。


    …


    …


    “誰!”


    “輕點輕點,是我是我!我是曉峰!”


    每當我踏進院內的門檻,家族的高手都會向我發出挑戰。


    這於我而言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在感知力的鍛煉方麵,我的靈力氣場已經達到了極其出眾的水平。


    他們還沒近我的身,就已經被我的靈力威壓死死的摁在了地麵上。


    這種感覺類似一種拿捏人的威懾力。


    “你最近不能鬆懈,得好好修煉才是。我感覺你的抵抗力變低了。”


    “青哥,不是我的抵抗力變弱了,是你的實力增強了呀。我這話可不是恭維呀。我每天都是認真訓練的。”


    “那,好吧。”


    秦曉峰是我的表弟,他從管家那裏接到的任務就是每天得在我進門前和我過上兩招。


    他是個十分刻苦修行的武者,隻有在麵對我的時候才會表現的像個與我同齡的孩子。


    他的父母與我父母的情況是一樣的,從那時候起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個長相俊美,性格溫柔的性情中人變成了一個隻想著變強的“武癡”,曾經留著長發的他此刻將頭發修得很短似乎是為了方便練功。


    他的親姐姐是大災變得幸存者,在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之後瘋了。


    現在由秦曉峰和專門的醫療團隊照顧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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