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伊犁又被揪下幾撮頭發,高流想起了曾經的“踏雲九郎”。


    卻說,二十四踏雲衛除了實力強橫之外,每個人的長相更是不俗,當年伊犁、肖壬、胥豐、樂隕、飛蹄、草苮、蓋鵂、拿虜、須那直九人,因顏值太盛,合稱“踏雲九郎”,直叫各大氏族的小姐們神魂顛倒,每每大街上一溜,一群群畫師成群結隊地尾隨臨摹,光是一張畫像,就能賣出幾百兩銀子。


    高流的儀表不遜伊犁,可惜未能名列二十四踏雲衛,於是與那踏雲九郎的名頭失之交臂。本來他的外表也能博得不少女子的青睞,可惜進入厄司之後,每每藏頭遮尾,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久而久之,他的名聲逐漸被人遺忘。


    一撮撮頭發沒有了,伊犁的儀表恐將大打折扣。


    高流靜觀許久,始終幹瞪眼,倒不是隱有私恨,故意為之,而是無名的玄氣已經恢複,實在沒有機會遞上三顆神嬰丹。


    但踏雲九郎隻剩伊犁一人,倘若再被無名這樣折騰下去,恐連最後一個踏雲郎也要名存實亡了。


    想罷,高流掏出歲囊,徑直走向無名,高聲叫道,“尊使,切莫動手!”


    無名回身一視,見是高流,疑道,“方才不來幫忙,現在冒出來作甚?”


    高流掏出伊田刀,笑道,“尊使,你看這是何物?”


    伊藤部眾人看到高流手持伊田刀,頓時大驚失色,卻不知道那把刀為何到了高流手裏,而伊犁亦是麵如土色。


    “高流,你真是愚蠢之極!”伊犁喝道,“你交出此刀,想讓我等命絕當場?”


    “你等死活,關我屁事?”高流哈哈大笑,將刀遞給無名,“尊使,伊犁此前把這把刀交到我的手裏,但我如今效忠趕屍派,怎敢私藏?望尊使收下!”


    聽了這話,無名笑聲驟起,直接將刀奪在手裏,開始欣賞起來。


    高流見他神情專注,徐徐走向伊犁,“你這叛徒,以為和我說幾句好話,我就信你?你我之間的恩怨太多太多,我恨不能現在就將你殺了,以解我心頭之恨!”


    “想殺便殺,省的本使動手!”無名一邊欣賞著刀,一邊說道,“高流啊,你和昌虎甚得本使喜歡,往後你們跟著本使,我保你們三年之內邁入象翥!不,你和昌虎不同,你各方麵都比他強,你隻要經過本使指點,估計一年就能成為象翥!”


    “嗬嗬,那就仰仗鬼使大人了。”高流笑道。


    “主公瞎了眼!我也看走了眼!”伊犁瞪向高流,“你恨我,我不怪你,可你為何不懂大義?你以為交出伊田刀,趕屍派真會罷手?我等死了……”


    “閉嘴!”高流甩去一個耳光,打得伊犁嘴角溢血。


    伊藤部等人咬牙切齒,恨不能剁了高流,正當他們上前時,卻見伊犁悄悄使了一個眼神。


    方才,高流一個巴掌打去,伊犁確實漲了一肚子氣,但忽然感覺嘴中含有一顆丹藥,轉念再想高流的行為,又感覺十分反常,想必這是一個苦肉計。


    果然,吃下那顆丹藥,伊犁感覺玄腑中玄氣大增,一股股澎湃的玄氣無端湧現,接連不斷,幾個眨眼之間,就已充滿一個混境。


    他乃四混象翥,有四座玄腑,其中三腑圓滿,一腑為四混境,狀態補滿,可揮出四千吞雲勁,抑或三萬納海勁。


    這顆丹藥服下之後,四座玄腑逐漸充盈,其恢複速度,堪稱恐怖,謂之神奇!


    “怎麽樣,舒不舒服?”高流見伊犁的氣色好轉,笑道,“還有兩巴掌,你要不要嚐嚐?”


    “你我的恩怨,兩巴掌恐怕不夠!”伊犁嗬嗬一笑,“這種時候,我盼你多打幾巴掌!”


    “隻有兩巴掌。”高流偷偷遞上兩顆神嬰丹,回頭看了看無名,隨即對著伊犁說道,“你要覺得不夠,我也沒辦法了。”


    無名聽見二人說話的口氣有些反常,便朝著他們望去一眼,孰料伊犁手裏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兩顆神嬰丹。


    “高流!怎麽回事?”無名驚怒交加,大聲喝道。


    “我哪裏知道?”高流說完,見無名怒不可遏,直接將玄盾祭起。


    “不知道?”無名喝道,“不知道你祭起玄盾作甚?還不是做賊心虛?”


    “瞧你凶巴巴的樣子,誰不害怕?”高流笑道,“何況你還是玄機城走出的象翥,那就更讓人害怕了!”說完,卻又疑惑起來,“鬼使大人,從你使出的玄功來看,你的確是玄機城弟子,但有一點我著實想不通。那玄機城弟子,哪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頂尖之流,你雖為象翥,功法卻是爛到了極點,怎配當玄機城弟子?”


    無名聽此,呼出一道吞雲勁,直接打向高流。


    那道玄勁非法象而出,自然不是什麽玄功,力道雖大,卻被高流輕易躲避。


    “你一個九混巨持,也配嘲笑我九混象翥?”無名喝道,“碾死你,跟碾死一隻蟲子無甚分別!”


    “九混象翥!”


    “他竟是九混象翥!”


    “不可能!要是九混象翥,二當家早敗了!”


    一陣陣質疑聲入耳,高流倒不覺得無名信口開河,如是九混象翥,的確能夠與伊犁一較高下,否則一個三崇阿象翥怎會是六崇阿象翥的對手?


    伊犁聽到此時,笑道,“想不到玄機城三代弟子中,竟有九混象翥存在,還真讓人驚訝!”


    “三代弟子?”無名的身子不由地抖了幾下,忽而狂笑不止,“你當我是三代弟子?你當我是三代弟子?哈哈……”


    無名聲稱與上陽公可算半個朋友,既能與上陽公攀友,伊犁自然不認為他是三代弟子,方才隻不過是試探對方的身份。


    看到無名這般表現,想來是二代弟子,要是二代弟子,其身份就很好猜了,隻是伊犁仍是不敢妄下定論。


    “怪不得!”伊犁輕輕一笑。


    “你什麽意思?”無名質問道。


    “尊駕所言,想必是玄機城二代弟子。”伊犁笑了一聲,繼續試探,“一個二代弟子,功法卻隻有三崇阿,確實掛不住臉,難怪尊駕投身到了趕屍派之中,看來遭受的委屈不少啊!”


    “什麽委屈?你胡說什麽?”無名氣急敗壞,高聲駁道,“我有什麽委屈可受?二代弟子中,誰敢……”一段話沒有說完,卻見伊犁目光怪異,不禁怒喝一聲,“你這臭小子,比那東方弘還要奸!想套本使的話是不是?”


    伊犁和高流相顧一眼,笑得不亦樂乎。


    無名修為甚高,惟獨傻頭傻腦,完全沒有玄機城二代弟子的風範。


    雖說這人身為九混象翥,實力不可小覷,然而伊犁玄腑充盈,另外還有兩顆神嬰丹在手,眼下絲毫不懼。


    “神嬰丹以煉士的五髒煉化,伊將衛將其吞下,你家主公死不瞑目啊!”無名唾液橫飛,一直看著伊犁手裏的神嬰丹,眼珠子都要饞了出來。


    這句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使伊犁鬥誌激昂,不禁怒目一視,“不勞尊駕掛心,隻要尊駕一死,我家主公就能瞑目!”


    無名沒了底氣,覺得伊田刀到手,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以身返險。可是呢?伊犁等人識破了自己的身份,萬一傳揚出去,玄機城一經徹查,往後如何立足玄機城?


    惟今之計,隻有殺了這些人,方可安心,但說到殺,沒有實力,談何容易?


    伊犁以前隻是一個巨持,短短幾年,竟成長到了六崇阿象翥,成長之迅速,完全不符合常理。無名一開始確實感到很意外,卻絲毫不懼,畢竟之前尚有神嬰丹在手。如今神嬰丹吃完啦,而對方反倒是冒出來三顆神嬰丹,此情此景,繼續熬鬥下去,那便是自討沒趣。況且,對方還有諸多巨持助戰,光憑自己一人,獨木難支,就算最後勉強勝了,不缺一條胳膊也要斷條腿啊!


    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十二宮法陣逐漸喪失源力,約摸一個時辰以後,法陣就要消失,實在不宜再耗!


    無名不敢浪費時間,決定暫時開溜,等把三鬼召集之後,再度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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