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床頭一邊掛一盞白色壁燈。


    薛曉爽從沒想過,兩盞燈會在她眼裏那麽不正經。


    暗柔的光灑滿付野的分分寸寸。


    像她的手在緩緩流連。


    此時的薛曉爽沒戴眼鏡,也沒戴美瞳。


    付野站在地板上,雙臂撐著床尾,精壯輪廓被一層曖昧的虛光描畫。


    看得人心髒怦怦跳。


    薛曉爽手心發熱,尤其她裝著大膽與成熟,質問付野是不是處——男,現在,嘴唇也在發燙。


    本以為在產科見得多。


    寶寶不都是做出來的。


    x愛是天經地義,是人之常情。


    薛曉爽看得非常開,她喜歡大塊頭,想和大塊頭好好在一起,也想和他做那件事。


    於是就大膽向他發出了開房邀請。


    麵對薛曉爽的質問,付野覺得有點難堪。


    畢竟也是二十大幾,快三十的人了,他確實沒有做過。


    還是童子身。


    大學忙訓練,工作忙辦案。


    一個接一個。


    上山,下海,出境……忙得腳不沾地。


    根本沒時間談戀愛。


    付野看著抱膝而坐的薛曉爽,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


    “處——男不行啊?不符合你要求?我可能技術初級,但是絕對幹淨。”


    薛曉爽緊張到皮笑肉不笑,又要強裝鎮定。


    她是能把商仲安刺激到暈倒,能把周廷衍震懾到繞著她走的人。


    她強大得可怕。


    在大塊頭麵前,也不要掉鏈子。


    無意識中,薛曉爽把睡袍下緣向腳踝扯。


    “嗬嗬~”她笑得生硬。


    “初級不怕,技術不都是練的麽,我一個學醫的,第一次接生還找不到寶寶頭在哪呢,你找不到……也正常。”


    此時,薛曉爽全身206塊骨頭,除了撐嘴巴下頜骨最硬,其餘全都發軟。


    “那好。”付野看起來淡定,“今夜請薛醫生多指教了。”


    他又向前一些,右手握上薛曉爽腳踝。


    因為曾經長期握槍和扣動扳機,付野食指和虎口位置磨出一層繭。


    他手掌溫度灼熱,紋路略微粗糲。


    覆在薛曉爽腳踝上,像是握住了她的命。


    付野大拇指腹在薛曉爽腳踝反複摩挲,他內心也很難淡定。


    隻不過在周廷衍身邊久了,老板在大局大勢麵前的氣定山河,冷靜睿智,付野多少也學了些。


    “等我一下,曉爽,我去拿套。”


    付野說完,鬆開薛曉爽。


    他一轉身,她立刻捂住胸口。


    就要上不來氣。


    直到付野赤著半個身子走回來,抬著兩條大花臂,開始在床邊拆包裝盒。


    隨著一串方形包裝袋被拎出來,薛曉爽終於繃不住了。


    她大呼一聲“啊啊啊~老天奶,救命!”


    薛曉爽直接連滾帶爬去找被子入口,雪白被子被她猛地一掀,之後人就快速滑了進去。


    最後隻剩兩縷頭發孤零零留在被子外。


    全程不過三秒。


    付野從未見過行動如此迅捷的女同胞。


    是警校的好苗子。


    接著,付野又眼睜睜看著那兩縷頭發開始緩緩向下滑。


    鬼鬼祟祟的,最後全部隱入被子。


    整個大床隻剩一個躬身的隆起。


    付野忍不住笑了,把包裝袋一股腦兒放進抽屜。


    他先熄了壁燈,又熄了整個套房的燈,掀開被子一角,盡量動作很輕地躺進去。


    付野不敢離薛曉爽太近。


    他平躺著,留下堪堪可以牽到她手的距離。


    付野慢慢摸索著,牽起薛曉爽的手。


    “這事也不急於一時,你害怕我們就先不要,放鬆快樂最重要,今晚先好好睡覺,你想要就下次再說,我又不跑。”


    付野很少一下說這麽多話。


    悶悶的被子裏,薛曉爽忽然嗚一聲哭出來。


    她用被子緊緊捂住臉。


    “好丟臉,我好慫,這不是我的的作風,以後怎麽有臉見人,嗚嗚嗚……”


    “別哭了。”付野從平躺換為側身,安慰薛曉爽:


    “不僅你怕,我也緊張,我一個快一米九的大男人都緊張,你怕也很正常,這沒什麽好丟人。”


    薛曉爽抽抽噎噎。


    “大塊頭,你聽好了,這事你要敢說出去,我就滅了你的口。”


    付野還能沒有這點數麽。


    他是最知分寸,懂進退的人,不然怎麽可能被高要求,嚴挑剔的周廷衍重用。


    “我傻啊,這事我跟誰說,這是我們的隱私和秘密。”付野說。


    薛曉爽想了想,“你不許對周廷衍說。”


    付野扯了扯被子,讓薛曉爽有呼吸新鮮空氣的空隙。


    他說:“老板對員工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不會兒,薛曉爽哭著哭著又笑了。


    她想起一些和溫沁禕、白青也、林惜凝,洛緋緋聊天的場景。


    薛曉爽鬆開捂臉的被子。


    “但是我們幾個私下討論過啊,誰最強大,喜歡絲襪,喜歡窗台看風景;


    誰最溫柔持久,最體貼另一半感受;


    誰最激情澎湃,喜歡打皮皮;


    誰最會技巧,花樣最多,這些……我都知道。”


    付野聽得兩眼一黑,又一黑。


    雖然他對不上號,但是無外乎就那幾個男人。


    其中也包括他老板周廷衍。


    但是,最喜歡絲襪的是誰啊?


    周廷衍、商仲安、沈從珘、溫則行……


    付野還是對不出來,“你們在一起,就不能聊些健康的。”


    薛曉爽不哭了。


    “我是醫生,最注重健康,所以,我們聊的絕對健康。”


    漸漸,兩個人拉著手聊起天。


    “大塊頭,你小時候最喜歡玩什麽?我喜歡下河摸魚,抓蝌蚪,然後養起來,觀察它們的變化,有一次,我養出一條三條腿的青蛙。”


    薛曉爽咯咯笑起來。


    黑暗中,付野說:


    “我喜歡上山打鳥,抓野兔,和同伴玩警察捉小偷。”


    聊著聊著,薛曉爽才恍然發現,付野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她抱進了懷裏。


    他的胸膛那麽緊實,雙臂那麽有力。


    在盛北的冬天裏,付野全身都很暖熱。


    被他抱著,像被太陽照著。


    薛曉爽忽然又不緊張,不害怕了。


    黑暗中,她勇敢地攀住付野肩膀,翻身上去。


    薛曉爽像一隻小蛤蟆,趴在付野身上,捧住他的臉問:


    “大塊頭,先從接吻開始,對嘛?”


    “應該是吧。”付野環住薛曉爽的腰,“你這麽溫柔,我有點不適應。”


    “那你喜歡溫柔一點的,還是直爽一點的?”


    “我喜歡你,薛曉爽。”


    -


    翌日一早,付野和薛曉爽再從這間房出來,倆人又遇見了溫則行。


    不知道他是早早來上班,還是昨晚就沒走。


    襯衫,西褲,鞋子都換了,頭發也有重新打理,整個人像要當新郎官兒似的精神奕奕。


    帥的嘞~


    看著是要好事將近了。


    “早,付先生,薛女士。”溫則行停步問早,“兩位體驗感還行?”


    薛曉爽比昨天來時羞澀,好像還多了點說不清的溫柔。


    她挽著付野,隻向溫則行點頭問早,沒說話。


    付野在一旁和溫則行說:“很好,謝謝溫先生給我們升級。”


    溫則行勾唇一笑,“客氣,我侄女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


    走出酒店後,薛曉爽上了付野的黑色大g。


    “大塊頭,我們什麽時候還來?”


    除了第一次的艱澀,其餘簡直漸入佳境,讓人十分滿足和期待下一次。


    付野啟動車子,“下次,我們可以回家。”


    “你媽媽不是來盛北複查身體,還在你家。”薛曉爽說,“家裏沒有酒店隔音。”


    溫則行的酒店房間全部著重做過加強隔音。


    隔壁和隔壁,弄出多大動靜都互不幹擾。


    “嗯。”付野答,“我是這樣想,我媽馬上就要回老家,如果你願意,我想讓你倆認識一下。”


    薛曉爽身體還痛著,她小心調整一下坐姿。


    “可以見。”薛曉爽說,“那你今年過年陪我回一趟家。”


    黑色大g加速駛出酒店停車場。


    付野說:“好,我提前準備拜年禮品。”


    盛北的冬天,天色總是灰霾。


    車裏的倆人,卻覺撥靄見日。


    ——此章獻給想看付野和曉爽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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