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誠坐在正廳之中,表情莫辨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謝靜媛,無比冷漠。


    一旁的宋清嫵看著地上都要跪昏過去的人,故作體貼地讓謝明誠開恩,卻被人瞪了回去。


    終於等到了蕭瓊華從宮中出來,謝明誠連忙迎了上去。


    秦氏的表情也有些不好,原本她還高興女兒嫁入將軍府總是要比什麽侍郎獨子要好的。


    卻沒想到太後如此雷厲風行,竟然將這賜婚的旨意都下來了。


    她如今看蕭瓊華都有些不順眼,若是想要幫忙,為何不找一個得臉的家族?


    若是這樣的小門小戶,還用得著去求太後?


    可蕭瓊華的表情也是一樣的難看。


    “太後是如何說的?”


    謝明誠十分急切地等著蕭瓊華開口,卻看她臉色也是一片陰沉。


    “有什麽好說的?明明當初是你我求了母後,可如今你妹妹做出了這樣不知廉恥的事。”


    “原本母後是想召陳侍郎緩緩的說,沒想到這文臣如此迂腐,便說是母後和侯府瞧不起他們清流。”


    “在母後麵前就撞了柱子!”


    眾人皆是一驚,謝明誠的臉色更是難看。


    “好在禦醫來得及時被救了回來,可即便如此,這事也在文臣之間傳開了!”


    “這事我是不管了!你自己瞧著辦吧!”


    謝明誠聽了這話,便知曉太後日後不會再管他們家的事了,心中滿是憤恨。


    恨不得抽死謝靜媛。


    可到底也是秦氏的親生骨肉,拚命攔著這才沒讓他真打壞了。


    端坐在一旁的宋清嫵隻覺得這一幕格外滑稽,這一世謝明誠既要又要,卻什麽好也沒有得到。


    世間之事本就應該這樣,若是什麽好都讓他得了,還讓不讓旁人活了?


    隻是讓她有些驚訝的卻是謝明誠如此狠辣,前世對自己那般無情還可以說是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


    但如今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他還是這般冷血,竟然要求趙家悄無聲息地把人娶走,還不許謝家擺酒。


    謝靜媛在成親之日以前都是要被軟禁在住處的,門庭冷落,也就隻有宋清嫵來一個人來看她。


    推開了門,看著用心自己繡著婚服的謝靜媛,宋清嫵隻嘴角噙笑。


    “妹妹當真是好耐性,即便是遇見了這樣事依然坐得住。”


    可謝靜媛連一個冷眼都懶得給她:“你來不過就是想要看我笑話?”


    “我告訴你,半月過後,我便是趙府少夫人,與你也是不差多少的。”


    “你休想在這激怒我。”


    可宋清嫵聽了她的話反而麵上有些小心翼翼:“不是這樣的靜媛,你怎麽說也是我腹中孩兒的姑姑,我們是一家人。”


    “我隻想你看在我的麵上,不要為難彩月。”


    “她如今雖然是趙長公子的通房侍妾,卻也是咱們家出去的。”


    “還望你手下留情,將來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可聽了宋清嫵的苦口婆心,謝靜媛表情譏誚:“我倒是沒想到你如此冷血的人竟然還會為旁人求情?”


    “既然如此我也做回善事,你知恩就好。”


    可在宋清嫵離開後,謝靜媛手中的針狠狠地朝著麵前的衣料紮了上去。


    看著巧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宋清嫵就知曉她有話想跟自己說。


    “有什麽話就問,別把自己憋壞了。”


    看著宋清嫵笑著,巧心卻有些著急:“小姐怎麽還幫著彩月說話?”


    “巧玉姐姐從前跟我說過,那彩月可是從前馮姨娘的人。”


    “哪怕您幫了她,那樣的人也不會知曉感恩的!”


    看著巧心為自己一副不平的模樣,宋清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擔心。”


    “謝靜媛怎麽可能會聽我的?”


    “她一定會跟我反著來,隻要這兩個人鬥在一起,不管是誰勝,都對我有好處。”


    巧心這才明白自家小姐是故意的,心中也漸漸放心起來。


    在謝明誠南下之前,兩家怕惹了文臣眾怒,隻好低調地把親事給辦了,因著不能高調,就連嫁妝和聘禮都是減了又減。


    謝靜媛氣得出嫁前夜,嘴角起了兩個大大的燎泡。


    自從謝靜媛出嫁後,這秦氏總是時不時地被叫到太後宮中去閑聊。


    可每次看見她腰酸背痛地回來,宋清嫵都知道這是太後給她好果子吃了。


    教出了這樣的一個女兒,還丟盡了太後的臉,秦氏沒被動手折磨已經不錯了。


    隻是這下侯府之中兩個身懷有孕的夫人不能管事,老夫人還總不在府中。


    這管家之權就順理成章落在了宋清柔手中。


    她原本樂得兩天沒睡好覺,可在宋清嫵把管家鑰匙交給她時,她才發現這賬目上不對勁。


    “這麽多金銀都去哪了?賬上怎麽就這麽幾千兩銀子?”


    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不少,可對侯府來說卻不過是幾月的花銷。


    宋清嫵無辜地眨眨眼:“府中一向如此,剩下的金銀都被婆母和夫君支走了。”


    “誰管家誰填賬,總不能側夫人管家要用我這個主母的嫁妝來填賬吧?”


    “妹妹你說呢?”


    宋清柔的臉色變了又變,在眾多下人麵前又不好說什麽,隻能忍氣吞聲地接下了鑰匙。


    可宋清嫵倒是偷閑去養胎,她反而要日日都去秦氏麵前被教訓。


    “這燕窩你是怎麽叫人采買的?”


    “本夫人平日裏吃的要比這好上數倍!怎麽你瞧太後搓磨我,你一個側室也敢給婆母臉色看!”


    宋清柔立在原地被罵的狗血淋頭。


    從前宋清嫵買的都是市麵上最好的燕窩,賬上才這麽些錢她怎麽買得起?


    可解釋了秦氏也不聽,宋清柔硬生生地被罵了半日這才被開恩回去了。


    謝明誠洗漱好後,才想躺下來抱著她,搭上去的手卻在她腰間摩挲了兩下,倏地坐了起來。


    “柔兒,你這腰身是不是粗了?”


    宋清柔折騰一日都快累死了,晚膳時分不過多吃了兩口肉菜,她眯著眼已然困了。


    含糊不清地揮了揮手:“怎麽會,夫君早些歇息吧...”


    可她的話還沒等說完,就已經響起了小小的鼾聲。


    雖然不至於吵,卻讓謝明誠無比嫌棄,氣呼呼地穿上外袍便去了書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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