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意的表情有些錯愕,他知曉母親是罪人,卻改變不了母子血緣的事實。


    沈明意垂眸想了想,掀起衣袍在父親麵前跪下。


    “兒子知曉母親做了錯事,可母親畢竟是父親的發妻,她陪伴您、養育兒子。”


    “她是我們的家人,死者為大,兒子不想她連一個名分都沒有。”


    可沈瑜的沉默卻讓沈明意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明意,你是我唯一的兒子,父親從小教導你要忠義。”


    “可如今你母親用生命給你上了最後一課,她不僅做了錯事勾結異商,還想要害你祖母!”


    沈瑜的胸脯有些急促地起伏。


    “沈家上下都不通音律,若不是你表妹發覺,隻怕你祖母被她害死了我們也不得而知!”


    “如今我還願意承認她是你的母親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樣不忠不孝的人,是你,是沈家的汙點!”


    沈瑜單手撐著額頭,表情有些疲憊。


    “若是你懂事,日後就不要再提!”


    看著父親拂袖而去,沈明意死死地掐住了手心,眸中暗潮洶湧。


    宋清嫵想了一路,也沒有想通為何表哥會這麽痛快地同意。


    他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莽撞的人啊。


    若是說為了她,可她又覺得有些奇怪。


    她與表哥哪怕是兄妹之情,但也不必花費如此之大來給她撐場麵。


    胡思亂想了一路,馬車到了侯府時,宋清嫵提起裙子準備下車,卻見謝明誠竟然抬手等著扶她。


    宋清嫵雖然心中有些惡寒,但還是不能當眾拂了他的麵子。


    隻是扶著他下去的時候,剛好撞見了謝靜媛從府裏出來,落在兩人身上的眼神並不友善。


    “哥,你怎麽才回來?母親找你有事。”


    謝明誠倒是心情不錯,連帶著對她都有了笑模樣。


    “這不是陪你嫂嫂回她外祖家了。”


    “好,我這就去見母親。”


    不僅是宋清嫵疑惑皺眉,就連謝靜媛也有些驚訝。


    兩人成親這麽久,謝靜媛什麽時候聽見過她哥這麽親昵地叫宋清嫵?


    這太陽莫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隻是謝靜媛在跟到了母親院中時,居然親耳聽見了她哥為了宋清嫵說話?


    就連秦氏都有些驚訝:“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那麽貴重的頭麵首飾你就送給沈家人了?”


    可謝明誠卻笑嗬嗬地哄著:“母親,日後若是酒樓做起來了,多少頭麵首飾您都有了。”


    “如今宋清嫵可是用來拿捏沈家的好幫手。”


    “哪怕是為了沈家人我也要做做樣子。”


    秦氏有些雲裏霧裏的,但還是選擇相信兒子。


    “不過兒啊,你妹妹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


    “你瞧瞧這京中誰家有合適的少年郎相看?”


    “若不然讓宋清嫵去找各家夫人喝喝茶?”


    可謝明誠卻有些敷衍地應付了一句:“如今她還得忙酒樓的事,這事也不急。”


    “等日後承安侯府家底更厚些才好給妹妹置辦嫁妝。”


    “如今宋清嫵還沒個孩子,隻怕她跟我不一條心,母親,我先回去看看。”


    盯著兄長離開的背影,謝靜媛的眼中滿是怒火。


    什麽家底厚些置辦嫁妝?


    謝明誠分明就是嫌棄自己殘廢了!


    不想厚著臉皮去給她說親事!


    可她變成了如今這樣,還不都是拜蕭瓊華所賜!


    既然兄長母親不替她著想,那她便自己為自己籌劃!


    宋清嫵才用了晚膳,就聽見巧玉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


    “不好了小姐,方才奴婢去了廚房,聽見那些廚娘說,今夜侯爺似乎想要到您院裏歇下!”


    “聽說還給您安排熬了坐胎藥!”


    宋清嫵緊緊地擰起了眉頭,原本才恢複了一些的食欲頓時覺得有些想吐。


    “他瘋了?那兩個側夫人還不夠伺候的?”


    可若是她直接把人拒之門外,隻怕也不是個辦法。


    宋清嫵眼珠轉了轉,隻覺得自己像是活吞了隻蒼蠅那樣惡心。


    胃裏翻湧起來,她控製不住地幹嘔了幾聲。


    巧玉連忙端來溫水讓她壓一壓。


    緩和了一會宋清嫵才覺得好受了些,沒想到這人真的惡心到讓自己都有了身體上的反應。


    她緊皺眉頭想了想,“去把房門和院門都關上。”


    “若是他來了,便說我染了風寒,起不來身了。”


    “後日再來便說我來了癸水。”


    巧玉忙不迭地點頭去把門關嚴實。


    謝明誠再來的時候果然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些掃興地去了宋清柔房中。


    可宋清柔麵上迎合,心中卻早都已犯了嘀咕。


    躺在榻上,回身看了看在身邊熟睡過去的夫君,宋清柔輕手輕腳地起了身。


    看著月顏皺眉道:“查清楚了嗎?今夜侯爺怎麽如此晚來?”


    “是不是又去了蕭瓊華那個賤人那裏?”


    月顏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猶豫。


    “奴婢問了侯爺身邊的小廝,說是侯爺今日先是去了夫人院中,夫人身子有恙這才來了咱們這裏...”


    小心翼翼地覷著主子的臉色,月顏也有些緊張。


    果然宋清柔的表情有些猙獰。


    “這個狐媚子!不就是仗著自己那張臉和有錢的外祖家?”


    “若是我也有個有錢的外祖,何至於會被宋清嫵踩在腳下!”


    越說宋清柔心中越是不忿。


    “憑什麽,憑什麽隻有她宋清嫵做得到?”


    “若是我有了那麽多財產和底氣,我怎麽會比她差?”


    越想心中越不平,宋清柔卻突然想起來了今日收到的拜帖。


    “今日你收回來的那幾張拜帖,他們都想做什麽來著?”


    月顏有些為難:“他們想讓夫人給侯爺舉薦,若是能做個幕僚也是好的。”


    “隻是那些報酬雖然豐厚,可夫人如此會不會惹得侯爺厭煩?”


    宋清柔這時突然想到了之前宋清嫵說過的話。


    “與其等著夫君的寵愛,還不如讓自己多些籌碼。”


    宋清柔微微眯了眯眼,她可沒有忘記母親是怎麽死的。


    若是那日的人換成了沈臻,她才不相信父親也會如此處死沈臻!


    歸根結底還不是沈臻有財產,這才被人忌憚。


    自己絕不能走母親的老路!


    “那又如何?夫君的心會分給旁人,可到了手裏的銀子才分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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