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祠堂的大門被關嚴,巧心望著祠堂內的搖曳燭火和牌位,心中有些不安。


    “夫人,這髒水若是潑到您身上,隻怕日後走到哪裏您都要被人詬病的。”


    巧心急得不行,可宋清嫵的麵上卻是一片冷凝。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想要讓我給謝靜媛背黑鍋,他們想的美。”


    夜半時分,根本就沒有跪的主仆兩人被輕輕的叩門聲驚醒。


    宋清嫵走到門邊,從門縫裏看見了巧玉焦急的小臉。


    “夫人!您怎麽會在這裏?”


    簡單地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宋清嫵嚴肅叮囑。


    “巧玉,此事如今隻能靠你了,你去我房裏拿些銀錢,都用去打發京城之中的叫花子。”


    “還有茶樓裏的說書先生,把今日事情的真相告知他們。”


    “讓他們給我大肆宣傳,無論如何也要搶在謝明誠的前麵!”


    巧玉表情鄭重地點了點頭。


    果然第二日下朝之時,祠堂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宋清嫵早就規矩跪好,聽著身後謝明誠暴怒的聲音。


    “宋清嫵,你瘋了嗎!”


    “靜媛是我的親妹妹,你竟然想要毀了她!”


    謝明誠甩開想要攔著他的巧心,伸手扼住了宋清嫵的喉嚨。


    “那些風言風語,是不是你讓人傳出去的?”


    眼神譏誚地看著謝明誠,宋清嫵隻覺得他愚蠢。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她。


    不然她要在這任人宰割嗎?


    可宋清嫵明白如今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若是如今被謝明誠打斷了自己的謀劃,也是功虧一簣。


    她忍著惡心,摸上了謝明誠的手:“夫君,你我夫婦一體,我還在禁足罰跪,怎麽能做什麽?”


    “昨日母親邀趙夫人來府上小聚,還剛好撞上了那些人來找二妹妹的麻煩...”


    謝明誠略作思索,暗罵一聲。


    “那人的嘴最為瑣碎,真是麻煩!”


    甩開了宋清嫵後,謝明誠還不忘惡狠狠地威脅:“你最好在這給我安分些。”


    “否則我便讓你成了京城的第一個名門棄婦!”


    看著謝明誠拂袖而去,宋清嫵的表情森冷下來。


    她誤導了這蠢貨後,希望他就找不到巧玉身上。


    隻是夜半之時,宋清嫵還是聽見了輕輕的叩門聲。


    巧玉的臉色慘白,跪在門外眼眶微紅。


    “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宋清嫵一見她如此,心中便有些不安。


    巧玉抹了一把眼淚,“都是巧玉不好,辜負了夫人的信任。”


    “今日原本那些說書先生和叫花子都答應得好好的。”


    “關於二小姐的事也開始宣揚開,卻不知為何,城中多出來了一隊宮中的侍衛,將那些叫花子抓走了大半!”


    宋清嫵表情難看,心中有了一個荒謬的念頭:“然後呢?”


    巧玉從袖口中摸出來一卷小小的字條。


    “奴婢見情勢不對,想要從小路回府的時候,卻也被那隊人馬攔下,被抓到了大理寺。”


    一聽這話,宋清嫵心中便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你可無礙?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巧玉連忙搖頭:“他們並沒有對奴婢用刑,隻是給了奴婢這個字條,讓帶回給家裏的主子。”


    “奴婢的主子不是侯爺,隻是夫人。”


    宋清嫵從門縫裏接過那張字條,緩緩打開,一張俏臉登時煞白。


    夜色深沉,巧玉看不清她的臉色,隻是繼續開口:“夫人放心,奴婢不怕。”


    “明日奴婢再去找人,一定要壓過侯爺他們散布出的流言!”


    可宋清嫵的聲音卻弱了下去:“不必了。”


    “明日你也不必去了,回去守著院子就好。”


    巧玉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


    等巧玉離開後,宋清嫵有些魂不守舍地跌坐在蒲團上。


    借著身邊的燭火看清了字條上的字跡。


    上麵“不自量力”四個大字鐵畫銀鉤,筆力遒勁。


    足以見得寫這字的人如何狂妄、自傲。


    若是昨日以前的宋清嫵或許認不出來,可她昨日卻得到了那塊禦賜的匾額。


    那上麵的字分明和字條上的字如出一轍!


    宋清嫵死死地把字條攥緊在手裏。


    “蕭複行...”


    皇宮議政殿。


    蕭複行皺眉看著麵前的奏疏,提著朱筆在上麵圈圈畫畫。


    元正提著食盒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聖上這副龍顏不悅的模樣。


    他小心地把手中的食盒雙手奉上:“陛下,這是嫻妃娘娘宮裏送來的點心。”


    “拿走,孤的規矩莫非你還不懂嗎?”


    蕭複行連頭都沒抬一下,聲音冷淡。


    元正放下東西後,又回報了另一件事。


    “大理寺少卿已經按照陛下的吩咐,把人給放了。”


    蕭複行這才來了幾分興趣。


    放下手裏的朱筆,“如今宮外的傳言都在說什麽?”


    元正有些忐忑,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是承安侯夫人妖言禍國,許是侯府罪人。”


    “還說,說承安侯夫人紅顏禍水,狐媚了承安侯極力保全。”


    聽著這話,蕭複行麵上的笑意淡了些。


    “都是和承安侯有關的?”


    元正聽了這話,連忙跪在地上勸說:“陛下!承安侯夫人乃是有夫之婦,陛下若是喜愛美人,何不選秀入宮?”


    “何必,何必...”


    看著元正微微顫抖的身子,蕭複行的眸光愈發冷。


    “孤做什麽,何時需要你來置喙?”


    “孤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被萬人所指夠不夠來求孤。”


    三日之期一到,巧心便攙扶著宋清嫵從祠堂出來。


    宋清嫵這幾日雖然沒有跪,卻也臉色極差。


    卻沒想到解禁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謝靜媛。


    穿戴珠玉的謝靜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頗為嫌棄地打量著麵前的宋清嫵。


    “嫂嫂,你說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你費勁了心機,不還是不敵我兄長對我的袒護?”


    她忌憚的是龍椅上的那個男人,謝明誠也配?


    宋清嫵懶得和她爭一時口舌之快,想要從她身邊離開卻又被人攔住了去路。


    “母親可都已經被嫂嫂氣病了,嫂嫂若是不拿出些錢財給母親請來最好的郎中,怕是要被人罵死了呢。”


    宋清嫵聽著她這番厚顏無恥的話,卻輕輕笑了。


    “最好的郎中?宮中的禦醫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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